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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选自百度

烈士墓
文/李桂荣
我当村支书时是26岁,而九个村民小组长(原来的生产队长)则都是年龄大了的老同志,有的比我大三十多岁。他们都是工作了几十年,在农村基层工作,生产生活,种田上都经验非常丰富的同志,我很尊重他们,在后来的十几年支书生涯中,我们一直都彼此相处很好,我也特别怀念那时候和他们相处的日子。 一幌就几十年了,我老了,他们更老了,有几个人已经去世,有几个也很少活动,其中有一位老者都90岁了,身体还硬朗,正月里我去见了他。 他叫翁正和,是四组的队长,村民小组长。共产党员。 翁正和的老伴和他同岁,都是90高龄,只是她间隙性的脑袋糊涂,(帕金森综合症),服侍她的三女天天给她料理大,小便,服侍她吃饭,休息,她一会就问,你是谁?怎么在我家?你家几个小孩?你家妈妈怎么让你乱跑的?那天我一到他们家,老爷子翁正和就向我摇摇手,示意我不要讲话,他问老伴,"玉芳,他是谁?”。老爷子的老伴叫钱玉芳,大半个世纪了,老爷子都是这么称呼老伴。老爷孒话音刚落,老奶奶就脱口而出“桂荣,我早就认识他了。”满屋的人一阵欢呼,她的高中教师孙媳妇在奶奶背上一拍,嗔怪道"奶奶,认不得姑姑,倒是认得叔叔”。 我的到来,俩位老人和全家都兴奋,围坐在方桌四周嗑瓜子,聊聊天。我找话题,过去,我只知道翁正和老人是烈士的儿子,但不知详情,今天我想让他当着子孙的面,了解一下具体情节。翁正和兴致很高,他边回忆,边向我们叙说。 1946年,翁正和13岁,家里和左邻右舍,整个村庄都住的兵,那些穿军装的人大人们都说是新四军。翁正和每天看他们操练,学习,开会,而是乡治安员的父亲翁彩云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几天也不回家,顾不了子女。这年农历的6月19日,父亲又起了个早,翁正和也被惊醒了,他只穿一条短裤从床上跳下来,问"爸爸,你今天又要上哪里?",翁彩云对儿子说,"今天新四军叔叔们就要开拨了,爸爸也要随他们上前线,快去与叔叔们道别。”都几天了,新四军叔叔住这儿,为乡亲们打扫卫生,担水,逗孩子们玩,已经与孩子们很有感情了,听爸爸说叔叔们要走,,翁正和和伙伴们还真不舍得。很快,庄上的孩子们就聚集到新四军队伍集中的村庄中心,围着叔叔们排好的队伍,他们似懂非懂的听着站在队伍前面叔叔的话“请大家检查一下,有没有没带的武器,有没有拿乡亲们的东西没有还的。”“接上级命令,今天队伍开往如皋丁堰……”。听到这里,翁正和回家看看爸爸,只见爸爸和其他几个人都穿的麻布蓝短裤,短衬衣,正忙着呢,他认识其中一个人是四叔翁彩泽,一个人是远房伯伯叫翁彩宽,还有一个人是河北边的和他年龄相仿的顾宝庆的爸爸粗脚碗儿。只见他们两个人一组,在把一个个沉重的木头箱箱往木头车子上装,翁正和知道,那一个个木头箱子里装的是子弹,是运去打仗的,他告诉伙伴们,爸爸就是运子弹和叔叔们一起要上前线了。 队伍开拔了,爸爸他们四个人推的推,背的背,运着子弹紧跟队伍出发了,去了前线。,小伙伴和大人们一直默默的站在庄头,日送着叔叔和亲人们,直等到队伍消失了他才恋恋不舍的回了家这里距如黄线只有几公里,当时,人们不知道,在苏中大地上共发生了七次战役,其中就有这次的如黄路战役。其实,乡亲们哪里知道,这些天形势非常紧张,战斗非常激烈,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都集结在苏中,与我陈栗部队成爆发战争状态。普通的老百姓不了解情况,但,部队,地方干部都知道,他们在做着各种准备,住在龚家垛的新四军休整的这几天,实际上正是陈粟首长们酝酿部署的一场场大战役的前夜。战斗在进行,伤亡在发生。1946年农历的6月21日,翁彩泽,翁彩宽,和粗脚碗伯伯回来了,一到家,他们就拥到翁正和家痛哭,而此时,黄桥市民政科长谢震,乡,村干部也来了。翁正和和母亲汤桂英得知,翁彩云一行在战斗发生时,冒着枪林弹雨向阵地,前线运送子弹,突然,敌人方向的一发炮弹向翁彩云飞来,翁彩云来不及躲避,只得用身体伏在子弹箱上,翁彩云被炸的橫肉飞舞,子弹保住了。

那天在如皋丁堰鬼头街一带进行的战斗非常惨烈,敌人伤亡极大,我方也有伤亡,但去的民工只有翁彩云牺牲了。汤桂英和翁正和哭的死去活来,汤桂英没有向组织上提其它要求,只是要求能把翁彩云的尸体找到,哪怕是一块骨头。 组织上第二天派村民翁彩锦和王如贵两个人前往丁堰鬼头街去找翁彩云的尸体。两位青年人推一辆木头车,一路急匆匆的前往,那时如黄残还有战斗,他们一路向南向东,到了搬经以西芹湖,突然几架敌人的战斗机低空侦察,正在马路上前行的翁彩锦,王如贵都看到敌机上的驾驶员,他俩慌忙撂下木车向刚含苞的高梁地躲去,敌机一梭子孒弹把小木车都打散了,敌机走后,他们没有了木车,接着敌机又转过来,俩个人一想,与敌人捉迷藏性命难保,再前往危险更大,他们只得被迫返回。 翁彩锦,王如贵快到家时,看到前面拥了一簇人,忙上前,原来,是人们抬的三口棺材,一问,才知道是四个新四军牺牲了的官兵,其中一个人是营长,三个士兵。营长单独一个棺材,另外两个士兵合一个棺材,都是当时村民们提供的,两个青年人加入到了抬棺材的队伍,一直抬到龚家垛。 龚家垛人都拥来向新四军烈士告别,为烈士安葬,痛苦万分的汤桂英带着儿子翁正和也来了,她在烈士墓前跪拜,点纸,她告诉儿子“你爸和这些叔叔都是打仗牺牲的,都是烈士,虽然你爸爸没有回来,但叔叔们在这里,今后这就是你爸爸的墓地"。 翁正和点点头。牙齿咬的紧紧的,翁正和长大了,1958年,他25岁当上了生产队长,后来又入党,他始终记得每年为烈士烧纸,添坟土。1971年,当时号召易风易俗,破旧立新,要求把耕地上的所有坟头铲除,棺材扒掉,公社分工的干部叫孙学贤,是组织委员职务,他叮嘱翁正和共产党员必须带头,先从自家坟头平扒起,一个不留,翁正和无奈,带领本队社员们一个一个的把坟头铲平,把棺材扒的四零八落,当时农田里到处都是零碎,毁坏了的棺材板。一天,孙学贤带领公社部分分工干部。大队支书主任检查各队平坟情况。到了龚垛四组,一条河边大大方方的还耸立着一座坟,孙学贤把村支书喊过来努斥道"翁正和还是不是你们支部的党员?他这个队长还能当吗"?大队支书忙上前解释,“这个是如黄路战役牺牲的新四军烈士墓,翁正和视如亲生父亲墓”。"哪个规定烈士墓不能平扒的?翁正和不扒,你去扒!"翁正和被停职,大队组织社员们平扒了烈士墓,当时翁正和和许多社员们都止不住的流泪,有什么办法?翁正和沒有其它错误,后来还是当队长,村民小组长,一直到2001年合并村组,他也老了。 翁正和记忆极好,他终于讲完了,大年的,我经受了又一次历史教育,他的儿子孙子和四个女儿女婿也都受到了一次深刻的教育,他们到今天才如梦初醒,原来,爷爷这个烈士尸体也没有。爸爸是那么的坚强,心里的隐痛藏着,从来没有表露过。 幸福的生活是打拼出来的,是奋斗出来的。是啊,没有过去先烈们的勇敢战斗,前赴后继,没有成千成方烈士的牺牲,哪有今天的幸福,平安?哪有这美好,美满的日子,尊敬的读者,请珍惜当今的日子。
李桂荣 1976年服役任战士、副班长、班长,1982年退役回乡任村党支部书记,2001年考入泰兴市横垛乡政府,2017年退休。2015年学写作,纪念抗战70周年征文获泰兴市三等奖,2017年征文获泰州市二等奖,2018年征文三篇获泰兴市二等奖,2018年加入泰州市作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