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
黑色的煤炭
几亿年前沧海桑田的变化
把森林卷进地球的怀抱
经过漫长的地质年代的酿造
森林变成了黑色的煤炭
作为一种能源的煤炭
和金钱划上了等号
人们如饥似渴地扑向煤
那是一夜暴富的发财之路
在地下沉睡了几亿年的煤
被巨大的怪兽一样的机器切成碎块
用皮带运出井下巷道
再被火车或者汽车运到四面八方
煤在各种炉膛化为火焰
粉身碎骨般的壮烈
几亿年所蕴藏的能量
在一刹那爆发，化为灰烬
白色的羊
羊是陕北大地上的云
随着牧羊人的鞭子不停地流动
雪白的羊群飘来飘去
雪白的羊绒穿在了人们的身上
羊的眼里流淌的泪水
是无奈的最后的表达
咩咩的叫声
时刻提醒羊群被灭的呼号
温顺驯良的羊
在贡献了羊毛和羊奶之后
它的身体成了人类的美食
羊的灵魂是否升入了天堂
一茬茬的羊前仆后继
伴随着优美的牧羊曲成长
一只只羊悄然消失之后
其他羊依然快乐地成长着
红色的枣
耐住了干旱
耐住了寂寞
如繁星般挂在树上
把沟梁山峁点缀得异常美丽
从绿到红的蜕变
从青涩走向成熟
像村里的女娃突然长大
知道了害羞
晒在院子里的红
把生活染得红彤彤
从黄土地上生出的红
亦是灵魂的红
这是生命的红
也是血液的红
红的透了心的红
就是心里的红
黄色的小米
黄土地的沟梁梁上
生长着黄楞楞的小米
小米从远古而来
滋养着人类的成长
这黏稠汁黄的小米
是陕北人生命的源泉
祖祖辈辈守着那几亩地
老婆娃娃就能热炕头
离不开的黄土地
离不开的小米饭
离不开家乡的沟峁山梁
不想去那繁华的远方
黄澄澄的小米
养育了黄土地上黄皮肤的人
黄的那个黄啊
就是生命的本色的黄
2019年6月12日
作者简介：
秦人，本名张春喜，陕西省能源化工作家协会副主席，陕西省文化厅“陕西文学创作人才百人计划”入选者，鲁迅文学院首届煤矿作家高研班学员，榆林学院兼职教授。发表文学作品400多篇，获得第四届新加坡大专文学奖、第六、七届全国煤矿乌金奖等文学奖励四十余次，作品被选入四十多个选集，出版、主编图书十部，发表长篇小说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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