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 乡 情
文/任福忠
母亲去了以后,故乡就不怎么再回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对故乡的思念却越来越长久,越来越强烈。偶尔路过故乡心中总有一份激动,总有一种战栗。
说到故乡就让人想起了鲁迅的《故乡》。我最先读到的是《少年闰土》,出自小学语文教材。少年闰土的清新、明朗、神奇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致于一段时间内我将闰土和哪吒化上了等号。后来阅读《故乡》方知《少年闰土》选自《故乡》。 在《故乡》中鲁迅的心情是晦涩的悲凉的。接走母亲,卖掉老宅,绝别故乡的难舍感;等级制度造成的孤独感;当时的社会把一个清新、明朗、神奇的闰土磨难成木讷、落魄、老态龙钟的疼痛感。

故乡情丝难割舍。我一直在想:故乡究竟给了我们什么?让我们如此迷恋,如此向往,如此梦牵魂绕……父母情、兄弟姐妹情、乡里乡亲情、伙伴情、同伴情都与故乡紧紧地融合在一起。故乡啊母亲,母亲啊故乡,故乡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母亲。母亲的血孕育了我们,母亲的乳汁哺育了我们,母亲的魂魄塑造了我们。在这里我眼含着热泪告诉大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超越我对母亲的爱!妈妈,我爱您!永远爱您!
人生有些事情是可以重复的,而在故乡在童年的一些事只能是一生中的唯一,绝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因而就更加弥足珍贵。

我的心底一直珍藏着儿时的一幅画:一个妙龄女郎坐在堂屋的后门口穿针引线,绣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活灵活现、生动漂亮的花儿。后院树木葱笼,蝉儿在技头卖力气地高声演唱,燕子、喜鹊、麻雀、还有叫不出名的小鸟也在用不同的韵律伴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围着女郎转来跑去。他一会儿看着女郎飞针走线,一会儿又跑到后院扑蜂捉蝶,沾花惹草。这就是我心中的“姐弟图”。遗撼的是这幅图沒有延续下去。后院的北面有一块别人家的苞米地,苞米缨从白到粉,从粉到黄,我知道这时的苞米在火中一烧那太好吃不过了。我抵挡不住苞米香味的诱惑,一把把苞米掰了下来。“哪儿来的苞米?”姐姐问,“掉在地里我捡的。”第二天我如法炮制。姐姐直视着我,我发毛了,拿苞米的手都颤抖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我无力地低下了头。从此再也不好意思在姐姐的身边转来转去。第二年初春时姐姐就出嫁了。这幅姐弟图深深地珍藏在我的心底,每每看到心中就甜甜的,姐姐让我明白了不少,懂得了很多。

在兄弟姐妹中哥哥是最喜欢我了。每每看到我都眉开眼笑,发自内心的笑。每每有事也都愿意找我,有什么知心话悄悄话都愿意跟我讲,当了军官还是如此,这样的情形一直保持到与嫂嫂结婚五六年之后。
儿时滑冰至今记忆犹新。冬季的夜晚皎洁的月儿明亮地照着,晶莹剔透的冰面上我们十几个几十个伙伴同伴如雄鹰展翅。我滑冰的技艺相当不错。又快又有花样。能在快速滑动的同时下蹲滑动,蹲起自如。而后又发展成滑冰车。我一同伴的父亲在县城的一家工厂做铁匠,他冰车滑道上的铁楞和滑杆上的铁钉都是他父亲锻造出来的。可想而知,每每滑行的时候他的冰车都是一马当先,别提我们有多么羡慕。还好有二姐给我做了个冰车。我们家穷没钱买铁丝铁钉,二姐东翻西找,找来了细细的铁丝细细的铁钉。虽然每每滑在最后头,可免除了站在冰面上眼巴巴瞅着伙伴同伴们在我面前飞驰的尴尬。现在我还深深地感激着二姐。

那时每天一起玩耍的伙伴至少也有十几个。最亲密的同伴也有两三个。那真是如影随形,如形随影。一起玩,一起干活,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有好看的书一起看,有好吃的一起吃。还一起在商店偷小人书骗小人书,现在想起来都怪难为情的。这样的伙伴同伴除了故乡在别的地方还能找得着吗?就是少年闰土也 只能在鲁迅的《故乡》中。
这些人生中的唯一,这种父母情,兄弟姐妹情,乡里乡亲情,伙伴情,同伴情构成了凝重的故乡情。她盘根错节,深深地扎根于故乡这块肥沃的大地之中,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撼动丝毫。这种情已凝固在了我们的骨胳里,流动在了我们的血液中,渗透进了我们的骨髓里,定格在了我们的生命中。故乡给了我们最原始、最朴素、最本质的爱。谁想起故乡能不热泪盈眶?谁看到故乡能不心动阵阵?谁不珍惜人世间的爱?谁不追寻人世间的爱?故乡就是爱的发祥地。人们都在寻根,都在落叶归根,这就是人们的故乡情。
201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