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阑珊处，内心淡定从容路
文/石岩磊
晚清一代宗师王国维在他的《人间词话》中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或许并非一定是“成大事业、大学问者”才具备这三种境界，其实我们每个人大概都会有类似的历程：凡事开始时，要登高望远踌躇满志，随后便需埋头苦干不懈地努力，最终我们猛然发现，自己苦苦追逐的目标已然幻化为了异样的风景矗立在身后，它可能是最初的梦想，而更多的可能则是与当初的想法大相径庭。
正如杨绛先生在《一百岁感言》里讲到的：“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这是一位世纪老人回顾自己的一生所发出的由衷感慨，理应是对人生意蕴的高度概括了。
我们怀着五彩缤纷的憧憬出发，或是位高权重的荣耀，或是富甲一方的奢华，或是影星名人的炫酷，抑或是相濡以沫的温馨， 一路走来披荆斩棘历经沧桑，有过废寝忘食的艰辛，有过忍辱负重的不堪，也有过成功时的欢欣鼓舞。可经过无数次的起落沉浮，不停地在希望和失望间的徘徊，最后我们会发觉“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了。
当我们意识到起初梦寐以求的名誉、财富以及幸福都淡化为了云烟，才幡然醒悟，原来对外在的孜孜以求总会陷于迷茫：再高的权位不过是大家轮流坐庄的交椅，不可能独独粘在自己的屁股上；再多的钱财不过是给他人积肥，年纪越大花销越少；再大的名誉不过是身上的戏服，根本挡不住他人掀开衣角窥探你隐私的欲望。
此时此刻，王国维的第三境界与杨绛的百岁感言不谋而合了，“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并非要过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闭塞生活，而是乐享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淡泊和宁静，是努力过、奋斗过的无悔，是患得患失后的大彻大悟，是千百度追寻觅得的随遇而安与泰然自若，即所谓蓦然回首阑珊处，内心淡定从容路吧。
2019.7.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