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师小说现场(五) 高考那年(小说) 文/雪地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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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任永贵，笔名雪地等春，网名老人家。缀笔三十年，17年5月想起该为诗做点什么，开始追逐行云流水的感悟。现任星火文苑文学平台统筹和同题主编及作品赏析评论。
任老师小说现场(五)
高考那年(小说)
文/雪地等春
顾名思义，高考高考，考上可就是国家的人了，那个年代，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是肯定的陈述句，那时候大学生是包分配的，虽然工资三十几块，可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大事呵，况且只有一次，仅有的一次，决定人生的命运，真的是那个样子的。
刚恢复高考那年，七月份，北方的天气，还是有些燥热，有时也会下一场两场雨的，好象那时的老天，极喜欢感动，或者更喜欢激动，风一鼓捣，云就被赶到一起，极象牧人们把牛羊赶到一个犄角旮旯里一样，它们惊谎失措的样子，象一片云和一片云惊魂未定的样子，东一头，西一头，扎在一起，哞哞吗吗地乱叫着，忽高扬，忽低沉，忽仰天长啸，忽又划个小火花儿，声音隐隐的，真的感觉好遥远似的，响过几个雷声，便大雨倾盆。
小栓柱一身泥污，裤角子高卷过膝盖，两条本来就不算白的干瘦大腿上，也沾了泥土和绿草的味道，这是他高中毕了业之后早上的头件事，去村外林子中打鸟，那年他也就是个孩子，十七八岁大小，有个小妹正读高一，很是干瘦，看过医生，都说营养不良，您知道那年代肉不贵，6~7毛一斤，可农庄里的孩子，有多少人一年才能混几片肉吃呀，为了她，栓柱每天都去打鸟，风雨依旧。毕了业正赶上农活不算忙碌，麦收已过，玉米大豆田里杂草已拔完，高考虽说恢复了，时间尚未定下，再说对于高考来讲，他心里没有过多的企昐，已往几年都是生产队推荐上大学，如今说是恢复了高考，考场上见一雌雄，可名额少得可怜，一个生产大队也就一二个名次吧，还得说考得好，所以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每天早上照常挟本书，背上用八号线制做的夹子，下上玉米渣子(有的地方叫玉米根)里的小白虫子，用一点土把白胖胖的虫子垫起来，打老远就能看到新土堆上，那蠢蠢欲动的家伙，又白又嫩，你说人都被诱惑了，何况鸟呼，学问不高，拽呼也。
被雨淋得全身上下都透透的，雨水滴嗒嘀嗒不停，他把身后打鸟的夹子，猛地一甩，连同夹子上那几只贪食的鸟儿一起，放在灶台旁，母亲心疼地上前，拿过叠得整齐有些陈旧的衣服说，快去里间擦擦身子，说实在的，在农庄还没有洗澡的房子，或者专用的盆呀什么的，一般小男孩子，都去村外那条河里泡澡的，今个下这么大的雨，只好用洗衣的大铁盆了，母亲一边往铁锅里添水，一边说先擦下，一会就好，父亲躲在墙角里，埋头吸着旱烟，看样子，很费力，好象烟叶着潮了吧，适才也是在菜田里被雨赶回家的，只是淋得没那么严重罢了，妹妹一个人，趴在母亲的坑边上，做着作业，看见哥哥又为自己打鸟归来，即高兴，又心疼，急忙跑过来，把一条半新不旧的毛巾，递给他。
哥，真成潮人了，昨天你写的那个雨，真的很好：准备好了时，它却躲得无影，丝毫不准备吧，这雨，说来就来，而且，很急…
门被猛地拽开，支书一身泥水奔了进来。
小栓柱，快，快到大队部，不赶趟了，马上参加高考…
支书，这，这…
父亲甩掉那支要火的旱烟。
这什么，快，快点。
哎。
小栓柱抹了几下头上的雨水，就一个健步冲出门去。
水还没热哪，洗完再去吧。
母亲喊道。
以为这是咱家里的事呢，考场就是战场，一刻不能误。
哥，哥，等一下，钢笔。
妹妹追出门去，手里还摇着一条没用的毛巾，那还是哥哥的同学送的，哥不舍用，给了妹妹，妹妹也没舍得用，她好希望哥能考上大学，从此，走出这个遥远，偏辟的农庄。
父亲拾起那支要火的旱烟，擦个火柴，点燃，烟头红红的，而且不再吸得吃力，支书借口说去锁子家通知去，也一头挤进雨里。
雨敲打着小村的土地，看来，真是一场及时雨呵，麦田里刚刚栽完的白菜，正张着嘴，吮吸这来自大山的空旷。
几只喜鹊不知被什么惊飞，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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