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48）
远方来的祝福
文/夏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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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奶奶放下手中的笔，走到门口想出去说清楚，或是与她的二华子当面对个质。但回头一想，既然这赖菩萨二华子这样说了，与他对质能对出真像吗？若是与那泼辣吵吵的大嘴婆娘讲，她能听得进去吗？若是跟她对骂对抗的，对得过她那赖瓢样的大嘴吗？若是对阵了败下阵来，不是自讨没趣、自取其辱吗？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憋也不是放也不是，徐奶奶觉得自己有理说不清，陷入腹背受困的境地了。
而西面的骂声停一会骂一会，引得周围仅有的几户人家都出来看场子。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后来慢慢的才听出一点明堂来，原来是说隔壁的徐老奶奶勾引他男人了。但邻居们似乎不相信有这种事。因为他们知道她那二华子是个什么德性的人，也知道邻居徐老奶奶是个什么样品行的人。但邻居家边的不好说什么，又不能袖手旁观的看热闹。于是纷纷上前劝阻这大嘴婆娘说，邻居家边的怎么可能的事情呢……。这是一语双关的话，两面都能理解，两边都能接受的。
徐奶奶听到邻居们出来解围了，便从家里走出来。她没说什么别的话，只是用乡村人最常见最要命的赌咒方式来与那大嘴婆娘说：
“是真是假，是人是鬼，不是你家陈二华子说的事，你叫你家陈二华子站出来说句话，他说是真的，是我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吃屎不嫌臭。但在他说话前，先跪在南海观音面前赌个咒，如果有半句假话的话，先拣家里最伤心的死。我敢赌毒咒，他陈二华子敢不敢？”
人怕狠鬼怕恶。徐奶奶这一说，虽然不算什么恶，但按乡村人的习俗，说到这个要命的关口上，一般没有人敢说瞎话的，生怕面对观音菩萨赌咒兑了现。那二华子自然不敢面对徐奶奶赌咒发誓来对质。他像缩头乌龟样躲在房间里，生怕他大嘴婆娘翻脸把他揪出来对质。
徐奶奶便乘这个机会主动把前几天请陈二华子帮忙干活和喝酒的事情说给大家听。不用说，邻居们那表情是一脸的鄙夷。
一旁的大嘴婆娘听不下去了，一步跨进屋子去纠二华子人。
大嘴婆娘刚进屋，又一步跨出门来，大声呼喊着：“快点除门板，把我家二华子抬到医院去抢救。”
乡村人就怕面向菩萨赌咒发誓的。那陈二华子听到徐奶奶要他面对观音菩萨赌毒咒，如若说假话就拣家里最伤心的死，心里打鼓了。假话已经说出口，无法收回了。而家里最伤心的是独种儿子和才出世个把多月的小孙子，那不是要我这老陈家断子绝孙吗？与其这样，不如我自己死了好，反正是我自己作的孽，也是我自己说瞎话。
想到这，二华子从抽屉里找出半截红纸和圆珠笔，写下歪歪扭扭的三句半：“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陈二华子想小宝他奶奶的心思，是我栽害小宝他奶奶的，我不是人，我只有以死清罪了……”
没等他写完，那农药便在肠胃里发作了。二华子痛苦的瘫倒在桌子旁边吐白沫。幸好大嘴婆娘进屋发现得早，及时抬到医院去，又是灌水清肠，又是打针挂水，折腾了大半天，算是把命捡回来了。
身体康复后的二华子，和他大嘴婆娘一起住到城里去了。有人告诉徐奶奶，他的儿媳妇见到那老头子邋里邋遢的，总是丢着脸，不欢迎他们来。老两口子只好到城郊附近租了河边一个废弃的配电间。一个收废品，一个为附近的师范学校学生洗衣服，日子过得穷困潦倒的，还因为大嘴婆娘做子宫手术欠了一笔债。那二华子一天到晚都是愁眉苦脸的叹气。知晓的人都说他们这是自找罪受。
而徐奶奶倒没有落井下石附和他，毕竟她不是这样的人。毕竟是朝夕相处的老邻居，此时的她反倒同情起她们来了。
本来以为，事情过去了。但想不到有好事者误传议论，使这一风波又是不胫而走成谈资，而且被传得活灵活现的。
李校长让人把二华子忏悔的三句半，复印了十几份贴到超市、剧场和菜市场。这招还真灵，来来去去的人们看到后，都骂陈二华子欺负一个无辜的受寡之人，真是丧尽了天良。
这招管用。这次风波不仅没有影响徐奶奶的半点声誉，校内外的人们反而更钦佩她玉壶冰心的人品了。
经过多次心灵受伤的徐奶奶，觉得是应该尽快的考虑落实自己的事情了。但不知道李校长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不知不觉的冬月又到了。林老师的孩子“娃周”了。按乡规民俗，孩子“娃周”，自然要隆重的为娃子做周岁庆典礼仪。
(未完待续)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