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家乡 (三)
朱颜空瘦(四川)
任性的风裹挟着雪,蹁跹起舞。天与地在混沌之中茫茫苍苍携起了开花的手。
是谁在一夜风中独立,在一夜风的黒寂与孤清中手握秃笔倾尽盎然的生命热情写出如此壮丽的诗行。麦苗、油菜、瘦竹、寒枝、悠长逼窄的小径、还有刚刚经历一个油腻又冷清的春节的人们都欢悦地承接着这场飞雪的悠扬和婉柔。
雪花。洁净、轻盈、熨帖的温暖,一种美丽俊逸的存在之轻。在愈发沉重又疏淡的现实生活中,轻,作为一种简约、烂熳和轻松自适是多么难得。

人为什么要活得那么沉重和阴霾?
我的主张是:背负沉重向轻而生。
绝离沉重,是逃避和遗忘,只会在无根无系的欲妄追逐中掉进浅薄的轻松—— 浮糜。生计的沉重只是被一个个轻松的念头缀弯了腰,因为贪图享乐的安逸过一种轻松浅显而自在的生活是人种的天性。只有基督宁愿把沉重的荆棘套在自己的脖子上,从容赴死。为了这个世界担当苦难踏上沉重的苦难之路。他试图让世界轻盈澄澈?还是献身苦难的圣殿,唤醒人类对自身沉重的两讫?
只有记忆并背负沉重才能向轻而生!两次世界大战让人类对苦难与沉重又了根深蒂固的记忆,在痛定思痛中重新拷问生命的意义。

瞧吧,阿尔多诺对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指控;雅斯贝尔斯的罪恶担荷;朋霍费尔血泪控诉的《狱中书简》还有阿伦特对极权主义根源的深究……
面对血泪淋漓的人类历史,我们就遗忘掉苦难的眼泪沉重的镣铐?
生命。我们需要朝阳下露珠的抖落之轻;我们需要阳光里蜂蝶飞舞之轻;我们需要蓝天上白云飘浮之轻;我们需要夕阳余晖里炊烟寥散之轻;我们需要亲朋的问候关切之轻;我们需要爱人的耳语和吻痕之轻……

落雪飘飘,从容而轻逸,一种美好温馨的诗意存在之轻!
雪花啊!从你闪烁的眼睫放下一串唱歌的云梯,载起世间脚步的沉重,我眼中忧郁的纯洁里在飞雪连天的寒冬便会绽放踏诗而来的美丽莲花。我静卧青涩的莲蓬咀嚼美丽与轻盈之根的苦涩,就如一朵雪花啃着寒夜的黑,啃着北风的瘦骨。

简历:作者张雷,80后纯男,笔名雨笛,朱颜空瘦。高中数学老师,不愧于工匠,热爱文艺,饱含热情。大学时《爱情散记》收录于《华夏散文经典》。千声数尽皆非遇,心落潇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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