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母

文/晴天

“丝丝细雨又清明，旷野荒城草木青。”

       又到清明雨潇潇，这漫天飘洒的绵绵细雨，是多少人思亲的泪感动了上天，化成了凄凄苦雨洒落人间。

妈，又一个清明没能去看您，每到这个回不去的日子，思念和悲伤绞着我的心，不禁泪如泉涌。八年前，您随父亲去了比远方更远的远方，徒留我们撕心裂肺的哭喊，从此，阴阳相隔难相见。父亲走后百天，母亲感冒低烧，谁知这个小小的感冒竟再也没有好，仅仅半年就随父亲走了。从此，巨大的悲痛和失落伴着我彻夜难眠。我的世界就成了一片灰暗，没有了方向，无数个星夜从梦中哭泣着醒来。

        母亲是个童养媳，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父亲兄妹六人，是家中老大，日子特别困难。那样艰难困苦的日子里，母亲生了我们姐弟九个，不幸的命运加上孩子多，使得本就善良的母亲更加隐忍。在那个贫穷的年代，母亲的不易无法想象，母亲需要付出怎样的艰辛才能把我们拉扯大？父亲家教特别严，规矩也大，我们都惧怕他。善良仁慈的母亲对威严的父亲更是尊重和忍让，父亲在她心中是至高无上的。常记得家里有喜事或什么节日，提前就把两位姑姑接到炕上，母亲好好伺候着。我们现在回娘家的待遇，哥嫂的言行就是父母优良的传承。

        父亲七十二岁那年，因患急性青光眼，双目失明，原本要强的父亲性格变得焦躁，很难伺候。母亲没日没夜，悉心照料着他的生活起居，直到父亲生命的最后一刻。父亲失明的十七年，她从没离开过一步，从没怨言，她感觉父亲就是她的天。

父母去世那年都是八十多岁，一生中从没跟人发生过争执和不快，他们的好人品在村里人人皆知，特别受人尊敬，家族里也很有威望，街坊四邻相处的特别融洽。自家孩子跟人发生矛盾了，她从不护短，总是用她宽容大度的心胸感动对方，母亲的仁慈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并时常教导我们，吃亏是福，与人为善。

         我嫁到本村，诸多的坎坷和挫折，让我更依赖您，您总是劝慰我退步忍让，鼓励我坚持努力。正月初一例外，我没有一天不在娘家的，因此，母亲格外的心疼我。我外出打拼的那一天，母亲送到街上，我强忍着泪挥挥手示意她回院里，母亲点点头却没有挪动。走出二百米，送我的侄女说：奶奶怕看不见你，站在街正中了。听完，我的眼泪已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落下来。虽然没敢回头，但透过朦胧的泪眼，仿佛看到拄杖的母亲整理着飘散在风中的银发，目送着我消失在路的尽头。那种牵挂的幸福与温暖，我这一辈子也享用不尽。那年一整年没回家，春节回家母亲第一句话：因为想你，我这一年顶十年过。我瞬间泪目，妈，我何尝不想您。

         其实，我知道您疼您的每个孩子一视同仁，您把毕生的爱都给了您的儿女，您的爱像涓涓细流，源源不断，永不枯竭。儿女们无以报答，只能在您的教育和影响下，极力做好自己，虽然没有优秀才能、权钱比天，但我们继承了您的善良仁慈、朴素节俭、团结和睦的优良品格！

        我天真的以为，您会一直守候在我回家的路口，望眼欲穿地等我归来，但是您没有。永远也忘不了您临别时的不舍和无奈，让人怜惜又心疼。在您意识还清醒时，我和老妹一边一个守着您，沉默的您忽然伸出两个胳膊，吃力地把我俩搂在怀里，说了句：我舍不得我这俩宝贝闺女。那一刻，我俩依偎在您怀里轻声的哭泣。您这最后的拥抱，我任何时候想起来，都有一股暖流在身，同时心也会撕心裂肺地痛。在您生命的最后一刻，您留在世间的声音竟是呼唤着我和老妹的名字，那是我余生铭记于心的最美最暖心的声音！

         我们想尽了一切能挽救您生命的办法，两次叫“120”去北京，以致于在您走后，我听到“120”车的笛声就心痛地流泪，甚至看到街上的老人我都会流泪。我曾幻想用我余生的岁月换您寿命的延续，但是我们终无力回天，您还是带着遗憾和不舍走了。您离我而去的那天，冰寒的冬月下着凄凄的冷雨，那是天亦有情，天在流泪。从此，再也无法报答的母爱成了我终生的遗憾，再也没有人唤着我的乳名，再没了您千里之外的牵挂和惦念，没有了家的归属感。多少次奢望梦里与您团圆，诉说对您的思念，哪怕一个瞬间，让我在星空下感受您久违的母爱。几年来，我眼前浮现的，耳畔回响的，是那永留心底的殇。

        妈妈，感谢您，给我留下这么多的亲人，在您走后不会孤单。您虽平凡，在我们心里无比的伟大，儿女们虽普通，却永远是您的骄傲，您安心吧，我们团结和睦胜似您生前。

         我一字一泪地写着，纵有千言万语也诉不完对您的思念，我多想回到家乡，把这两行泪洒在您长眠的茔前，向您诉尽我所有的辛酸和永无止境的思念。您茔前嫩芽初绽的杨柳，摇摆的是儿的心绪；漫山遍野的红，是儿思娘的心在滴血；悉悉虫鸣，是儿对娘的呼唤。此时，我的一颗心早已飞到您的坟茔前。道尽世间痛，唯有思娘亲。妈妈，今年清明为您捎去一纸祭文告慰您，您和父亲在天堂保重，您的孩子们一切安好，不要挂念！

        风又凄凄，雨又潇潇，清明雨，淋湿了艾艾青草的坟茔，也淋湿了我思念母亲的心情。不管时间过了多久，清明雨总会给我带来无尽的哀思！

卢老娇，河北廊坊文安人，现居住西安市。网名：晴天。爱好文字，喜欢唐诗宋词。在《陕西日报》《廊坊都市报》《陕西传媒网》及多家网络平台发表散文、诗歌若干。

朗诵者简历：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清秋之声》微刊平台总编；《城市头条》编辑；《花瓣雨》文化工作室总编；中国互联网朗诵联盟会员；多家微刊平台实力派主播；能驾驭各种体裁的作品诵读；为微刊平台朗诵作品目前千余首；配音秀达人；配音秀作品八百余首；温婉清冽的女神音，使作品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