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年趣事》
文/风清扬
我出生在一九七八年,从小在农村长大,家乡位于冀中平原,古称文安洼。听名字大家就知道,这里地势低洼,村边的池塘与沟渠中常常有很多水。虽然现在我已经离开生我养我的村庄,心中还是很怀念那片土地,怀念童年的那些小伙伴。
现在的孩子们在课余时间,几乎被电脑、手机、学习班所包围,可我的童年不是这样的,那时小学的主科只有语文和数学,音乐和体育每周会有一两次课,老师留的作业一般也不多,写完后我们有充裕的时间去玩耍。如今,由于人们生活方式的逐渐改变,旧时的好多娱乐方式,都已经近乎绝迹了。
我童年经常玩的有:弹玻璃球、捉迷藏、游泳、捕鱼、逮知了、捉蚂蚱。下面我分别进行介绍。
【弹玻璃球】
这是我在童年经常玩的一种小游戏。玻璃球的直径约有一公分,内部有色彩斑纹的叫“桔子瓣”,内部完全透明的我们称为“大亮灯”。这个游戏是我们玩的最多的一个,夏天还好,冬天是比较遭罪的。因为玻璃珠在弹出之前,是放在大拇指甲和食指与中指的中间一节内侧的,然后由大拇指发力,中指和食指协助控制方向,然后弹射出去。冬天弹球时,手经常在寒风中裸露,有时还会接触冰冷的地面,手部皮肤经常皲裂,可我们还是乐此不疲。
玻璃球有三种玩法:弹虎、弹匣和散弹。
弹虎是指:先在平地用玻璃球画一条直线,然后离直线五六米开外,画一个直径15厘米左右的圆圈,游戏者依次从直线处开始弹球,球滚进圆圈内,再弹球击中其它球,就可以赢取对方的球。
弹匣是指:先在平地用玻璃球画一条直线,然后离直线五六米开外,画一个适当大小的长方形,每人先在“匣”内放上相同数目的玻璃球,然后再依次从起点处弹球,当自己的玻璃球把“匣”内的球碰出后,可赢取该球。
散弹则比较简单,随意弹球,只要能击中对方球,就归自己所有了。
后来因为天太冷,大家又发明了新的玩法,就是用鞋底搓球。用这种方式,球受到的力量比较大,可以带动更重更大的球,有的孩子便用废轴承上下来的大铁珠代替玻璃球,也很好玩。
我觉得这种游戏即训练了大脑、眼睛和手脚的协调能力,也让孩子们锻炼了身体,是很有益的。
【捉迷藏】
八十年代的农村,农民们会根据自己的喜好,种当季的农作物。如玉米、小麦、大豆、高粱、棉花、红豆、向日葵或芝麻。秋收后,人们会把农作物的秸秆堆放在村子周围,当柴火。这里就是我们捉迷藏的地方。
首先,大伙儿先去藏好,再由另外一个小朋友去找,最后谁先被发现,就又轮到他去寻找大家。大人们把玉米、高粱、向日葵的秸秆扎成捆后,常两捆竖起来成人字形交叉依次堆放,这种柴火垛可长达几十米,我们可以在中间的空当钻进钻出。冷天里,藏柴火堆中也很暖和。由于可选的藏身之处太多,人藏起来很难被发现。有时后我藏好后,直到中午肚子饿了还没被人发现,就会从柴火垛里爬出来,那时大家早已经回家了。
【游泳】
童年,我和小伙伴的胆子比较大,游泳一般是自学的。
我开始学时,是个夏天。妈妈在村子的“南大坑”里涮西瓜子,我在她面前的浅水区拿着一块长木板学着打扑腾。又过了十多天,我学会了狗刨后,姿势虽然不雅,但离开辅助工具后,也能游一二十米。
会游后,我就经常和大一些的哥哥们到池塘里玩了。有时还带上一两个西瓜,游累了,就把西瓜打开用小勺挖着吃。
记得有一年,村子“南大坑”的水比较浅,池塘里的虾又大又肥,我和小伙伴们每天都能摸到几十只。我把捕到的虾带回家里,妈妈用油炸熟,吃起来很香。
现在,家乡开始重视环境保护,池塘和沟渠中的水又逐渐多了起来。可是,人们已经习惯了去泳池游泳,便很少去野外的池塘了。
【捕鱼】
我自小就喜欢捉鱼。包括钓鱼和用玻璃瓶下食儿逮小鱼。八十年代, 我的父亲和别的村民承包了“南大坑”。由于那些年头雨水足,池塘里的水就没断过。池塘中有投放的草鱼、鲤鱼、胖头、花白鲢,也有自己滋生的小麦穗、毫根、泥鳅与河虾。村里的的叔叔大爷们,会用购买的玻璃钢鱼竿,下爆炸钩或双钩钓鱼。我的鱼竿则比较简单:一根细细的青色竹竿,小螺母做的鱼坠,一小块泡模做的鱼漂,还有一个有倒刺的鱼钩,鱼竿就做成了。鱼饵则是绿草下或林地里挖的蚯蚓和地蚕,有时也会捉几只小蚂蚱。偶而钓上来一两尾红鲤鱼,妈妈会把它们做红烧,里面偶而加几块猪肉,美其名曰:鱼勾肉,那真叫一个香。
大鱼有大鱼的味道,小鱼有小鱼的好吃。小学四年级,我九岁,开始尝试用另一种方法捕小鱼了。我把吃完罐头后的空玻璃瓶用白色塑料把瓶口封起,用长线绳扎紧后,再将塑料布挖出一个小孔,捕鱼器就做成了。
我把做好的捕鱼器拿到池塘,在里面放一把麦麸,再把瓶子灌满水,往近水区一扔,线的另一头就固定在池塘边的灌木上。一两个时辰后,取回罐头瓶,瓶里面就会有很多因贪吃误入其中的小麦穗、毫根或是小河虾。小半天时间,我便能逮到半斤,正好够妈妈做一锅鲜的。直到升初中以后,功课比较繁重,没时间去池塘了,方才作罢。
现在廊坊市里也有“古洼一锅鲜”的门店,从装饰、服务到食材都很讲究。每次同朋友到那里用餐,都会点一锅小杂鱼贴饼子。味道虽然也很好,总觉得没有从前妈妈做的好吃,不知道为什么。
【逮知了】
“知了”就是人们所说的蝉,因为它总是在树上不停的鸣叫——知了,知了,我们当地人就跟它叫“知了”。
那个年代,人们的生活水平远没有现在富足,小孩子又比较嘴馋,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弄些好吃的,炸知了是我很喜欢吃的一种美食。
盛夏,杨树、柳树或是榆树的浓密树冠上,经常有知了隐藏其中。如果不是它那穿云破雾的叫声,是很难被发现的。
我和小伙伴们捕捉知了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是粘知了:找一根长竹竿,细的一头放一个粘稠的面团。发现树上的知了后,我会举起竹竿伸向它,当面团快接近知了时,要屏住呼吸并尽量放慢竹竿的速度,避免惊动知了周围的树枝,直到把面团贴到它的薄翼上。即使再小心,逮捕成功的几率也只有一半。有时候半途会被知了警觉,它便留下一串嘶鸣而去;有时候,知了也会因面团黏性不足而挣脱,所以我在准备面团时,会反复调试水和面的比例,尽量让面团具有更大的黏性。
另外一种方法和上面类似,只是在竹竿的顶端放置的是一个用窗纱缝制的口袋。口袋的敞口一端,固定在与竹竿顶端连接的弯成圆形的铁丝上。用这种方法,有时候一次能捉到两个挨靠比较近的知了,缺点是即使已近进袋的知了,也有可能在随竹竿落地的一瞬间逃逸。
其实,逮知了是比较辛苦的。首先,它们最喜欢吸食柳树的嫰枝,而那片柳树林离村子有点远,大热的天,走一个来回要五六公里。孩子们的小胳膊举着长长的竹竿,还要控制方向与力度,一棵树一棵树的去捉知了,半天下来体力消耗也很大,一小壶水很快就会被喝完。逮知了的时候,还要一直仰着头,用双眼紧盯着它,时间长了就会头昏眼花。可是当我回家后,妈妈把炸好的知了端上来,我把它放在口中轻轻一咬,肉香四溢,所有的辛劳都会顷刻间化为乌有,又憧憬着下一次的捕捉。
【捉蚂蚱】
家乡的蚂蚱,根据体型可以分为两种。一种身躯呈长条形,能长到10厘米左右,头部和紧贴后背的翅均呈深绿色,隐藏在绿草丛里很难被发现;另一种,只能长到6厘米左右,通体土黄色,但飞行能力要比第一种强很多。
麦熟时或是秋后,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去田里捉蚂蚱。麦熟时,在金黄的麦田里,绿色的大蚂蚱非常显眼,我们可以很轻易地发现并捉到它们。秋后,草色变黄,天气也变凉,绿色的蚂蚱这时候也最肥,但它们的飞跳能力变差,也很容易被捉到。
另外一种土黄色的蚂蚱,我们又叫“飞蚂蚱”,因为它的飞行能力实在是太强,一下子就能飞到十米开外,很难捕捉。秋后,“飞蚂蚱”由于自身颜色和土地以及枯草的颜色极为相似,就更难被发现和捕捉了。
我会把捉到的蚂蚱,用一根细长的茅草把它们从后颈的位置穿成一串。当积攒到几十只的时候,我们会寻找一处避风的土坡,挖出一个小洞,在里面点燃干草或树枝,把蚂蚱放在上面烤。当它们的翅膀被烧焦,腹部因炙烤而变成红色并滋滋作响时,一种特有的香味就会飘进鼻孔,这时就熟了。然后,我和小伙伴们就开始尽情的品尝。
现在,各大饭店里也有一道美食,就是炸蚂蚱,香脆好吃。我没想到,这道菜也会普及开来。
我的童年,还有一些其它的娱乐方式,诸如丢沙包,掴元宝,玩走兽棋等等。进入21世纪,上面这些活动,在农村里基本上已经消失了,新世纪的孩子们接触更多的是电子产品,还有音乐、绘画、跆拳道以及各种基础课的补习班。科技在进步,时代在发展,我相信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