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个人简介】
天马长嘶,另一笔名京破天,原名梁晓华,四川省评协、作协会员,被誉为中国当代豪放诗代表性诗人,出版诗集《煮沸大西洋》《把天推远九万米》,受邀担任世界作家协会副主席,诗歌委员会主席,评论委员会主席。作品入选十多种选本,各级获奖数十次,曾获首届中国图像诗大赛一等奖,第一、二届世界文坛?杰出诗人奖,荣登世界文艺界”十大杰出诗人”榜首,创立九重境界诗歌评价标准、散文评价标准,创编《百思求解108首中国名诗人代表作》一书,长篇小说为天下书盟首页推荐,个人传略入编《世界文艺界名人录》。
天马长嘶十四首豪放诗
?煮沸大西洋
无垠的辽阔抹去了上帝的足迹
一切逃跑的时光在此举杯欢聚
拉低云帽 天空在水里神秘行走
大群岩鹰般的孤独啊就要啄破我的胸膛
煮沸大西洋 让我以飓风之姿怒斥你辽阔的沉默
朝霞灿烂 晚霞漫天——
无穷怒火点燃这不灭的火焰
天寒地冻风吹失落的柴禾把火点旺
好将大西洋这面铜镜磨亮
映出姐姐、祖母以及所有一去不返的人的模样
大西洋渐渐沸腾 似人潮涌来势不可挡
一切的欲望汇聚、碰撞、撕咬、绞杀……
水面裂变万壑千山
亿条闪电将我的头颅剖成大西洋
无边的发之森林后退成岸
千亿吨月光源源不绝注入灵感
千山万壑河流将人类亿万斯年思想涌献
这是一锅煮着辽阔高原、浩瀚天空、无尽时光
无穷欲望以及无数灵魂的清汤
煮沸大西洋 敲碎宇宙囚禁着亘古沉默的牙齿
永恒的黑暗哆哆嗦嗦开口说话
煮沸大西洋 若巨大铁树以史无前例的欢乐开满花
煮沸大西洋 恰似我这思想之王将宇宙的冠冕戴上
以飓风的形式绽放 以海啸的音色歌唱
上千个方向上的晚霞之火络绎不绝飞来
谁又点燃亿朵繁星的愤怒投进了大西洋?

?从雪原闲步天穹,亿年一望空
出红尘
从茫茫雪原闲步天穹
越望越空
亿年一望空
天如一个造好的空字
风越读越空
即使已从雪原踏上天穹
这最短的笔画
也依然走不出
空似一只时间的手
似乎正用无穷的雪
抹去一切形色
整整一个亿年
被雪完好覆盖
待春风吹雪
狂喜空又生一切人与物
无限美事美景红尘中
即使一切转瞬空
闲步天穹
亿年一望空
似大雪铺就的白纸
雪风中 微动
这留白达于极致的空

?二月春风,裁一件长袍十万八千丈
——致李白
裁出柳叶的二月春风
裁天为衣
让你著一件长袍十万八千丈
千里快哉风
吹出长袍上繁密涟漪
长袍轻轻飘举二百八十九年大唐
袖口仙气雾岚般逃逸
灵异了阳光指间滑落的
每一寸土地 衣袂动天山
笔生花 开五千年华夏
闪电之剪 咔嚓剪破天
为诗仙赶制飞天长袍一件
银河鞘里拔长剑 寒光耀九天
河面千里风顿成纸上万匹马
催开长袍万里牡丹花正艳
秋来捻天问并桂花入酒
邀月与影三人狂饮仙酿十车
衣袖醉挟玉环直上重霄九
贵妃醉酒瑶台月下游
一叶枫唇犹唱云想衣裳花想容
狂风才能整理好
你这件挡住了天门的长袍
不小心一声噫吁嚱
漫天繁星坠地尽为诗
洛神的小儿拾取
脱口就背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而云衣为袍的你
永远在飞翔,飞翔,飞翔……
在天地之间,万神之上
?两位成吉思汗豪饮酒中天
两位成吉思汗
豪饮酒中天
分坐大西洋两岸
白云极速变幻
狂风怒向无数弱小的水挥鞭
两位成吉思汗
仰首天之辽阔
46亿年风中摊开
日月鲜果枝叶不现
成吉思汗汗颜
我大败时间
横扫上一个亿年如卷席
踌躇满志正欲远征下一个亿年
千万倍成吉思汗的
是文字中
不为人知的成吉思汗
天地如纸 一切轮回
亿年一望空
两位成吉思汗也将转瞬成空
于是 两位成吉思汗
分坐大西洋两岸
再次以北斗为勺
通宵达旦
把银河饮了个底朝天

?天空书山
每当红尘中的一粒粒厌倦
发芽成冲天的孤独
我就以高过卷积云的目光
痴情于天空书山的苦读
飓风般翻阅 闪电般批注 彩虹般妙悟
千万柱雪峰之上 千万缕炊烟之上
无数好日子无穷大智慧似大雪纷飞
才有数不清的洁白书页
终积成天空书山
我用熠熠星光
将天空书山反复擦拭
我用粼粼月光
将天空书橱时常洗涤
云朵香的书
一页比一页洁白
没有谁的书屋比过我的书屋
天啊 我是如此乐见藏有如此之多的好书
秋高气爽 我以长风之袖正在捆束几本书
雁阵飞鸣高赞——
“一”个“人” 终日终生书山上蛰伏
不计其数的奇思妙想
被大海以蒸发的形式举荐
天空书山才分分秒秒膨胀着
无可逾越的高度和厚度
白天鹅怎会知道我的书山比天大
只知嬉戏着月光下
满湖波光粼粼的旋律

?宇宙这首诗
这首诗异常壮丽
黎明,一轮红日跳出妙语来
黄昏,一弯新月用逗号点开
熙熙攘攘的人啊是正在奇妙组合的字
宇宙啊是一首永远写不完极精彩的诗
狂风掌上的落日做了今天的句号
掷笔向银河 长叹出巨雷
岁月纸上凹凸的字 千亿年来何人认识?
千山万壑站着的都是高壮的玉米
只有父亲是被大风随意划过的一笔
咦?比萨斜塔这个字有点斜了
万里长城是诗中最美的一句
八十座金字塔八十个着重号
消失了踪迹的空中花园恰似言外之意
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尼罗河省略号一般含蓄……
我在这首诗里摇身亿变
飞禽走兽花草虫鱼
风雨雷电尘埃沙粒
无数亿个我在地球上奔忙
无数亿个我在星空中闪亮
宇宙的一切无不流着我瑰丽鲜血
梦里开成低声唤我的莲花
宇宙的一切都是交响乐上的音符
终日散发不为人知的诗意
吃这首诗 穿这首诗 住这首诗
抚摸这首诗 修改这首诗 品味这首诗 陶醉这首诗
一个绝妙好辞把我埋葬
精神之花悠然怒放 亿年犹有余香

?我用鸟儿和老天下棋
船行江南 放绝句里的一行白鹭
如此这般开始与老天对弈
人如菊 风满袖
一位宇宙流棋手从容落子
当春天被江南请上来
百花被春天喊出来 天意已猜
从心上动身 从掌上启程
鸟儿踏上遥远的棋子之路
笛声浣花 河流千里
万载新月今又来
黄昏辽阔 子落何处
鸟儿飞旋未可知
林中恋人 把孔雀抱成了自己
雾岚里 偎我指间 生死相依
我轻轻拿捏这枚最优异的棋子
与天对弈 灯畔微雨
何时将江南近旁的棋枰弄湿
?把天推远九万米
汪洋大海 冲天之怒
散飓风长发
死亡之吻惊悚大地子民无数
地球板块 怒不可遏
大地震令人魂落万丈山谷
活火山这大地深处绽放的红罂粟
摇曳的绝不是月光下温情脉脉的祝福
当千年的时光
流经河畔苇花那一刹
我才感悟
此等伟力早已充满我手足
冷眼看那天空 实在不屑一顾
倘若发力 便可瞬间推移九万米
清晰看见天外的她
正与几位天女一起散花
看月光一一揉碎满瑶池的落花
细细想来 原是天空背后
恋人给我的相思
化作了如此神力

? 世上唯一的手图腾
——眺望五指山有感
暴风雨后 狂喜几条杰出的闪电
竖立起我向天的五指
云,绕指的这朵
还是亿年前的雪
五指以光速穿云海
纷飞无穷无尽的汉字
占领整个宇宙 仅瞬息事
掌纹收讫宇宙
吃千亿繁星 吸宇宙灵气
上升至巨人的最高境
八千年血泪滴成诗
一如天空掌心上题字
挥毫万里春风
恰似夕阳下苏轼赤壁题词
五指光年长 倾巨天酒杯
饮红尘万事 须臾亿岁
醉眼见 谁轻扬巨大扫帚
尽扫人类天空背后去
独留下五指问天千古谜——
这唯一的手图腾
? 大西洋边,眺望罕见卧佛
双足丈量不尽大西洋岸线的孤独
谁笑如花开?且看所有寂寞已飞入
天上落日 水中落日
这侧卧天地罕见卧佛的双眸
子夜流星描画不完你的眉
十万光年丈量不尽你的腿
袈裟皱着无穷苍茫
佛身隐现亿顷云海
无数战争风烟散落成碰响月光的尘埃
一次次祭礼是宏伟佛法中一个个句点
亿里之外万鸟飞鸣又一个小生命降生
一切的一切 亿万斯年来你见之历历
却将生命之美守口如瓶
空虚叶晃 凝想花开
宇宙中央 你用巨大无边的寂静修炼禅心
天空之镜照出一个大西洋
大西洋照出佛的半边脸庞
在这个被时间凝固的大西洋的黄昏
我代表人类独为它命名
兀立大西洋孤独之唇
最终将卧佛眺望成自己
?银须三亿尺的时间老人

翻卷着蔚蓝色海浪
梦的裙边扫过地平线一座海青房
一位银须三亿尺的老人直立起身子
身形飘忽着月光 手指绽放着花香
此刻 许多粒时间的海螺
一齐吹奏朦朦胧胧的歌
星光探手老人掌心托着的宝瓶
却一无所获
风满袖 吹不落
老人袖中魔术般藏着的无数毒蛇
以及制服它们的奇香花朵
抚慰的夜色野风般疾驰
抵达亿代过客心灵深处停泊
撕裂群山之海成水沫
云朵之城成齑粉
抹杀高原般突兀
森林般幽深的凶恶
将人类一茬一茬地不倦收割
千万条河流之弦
月下谁的涟漪手指为不朽祭典穿梭
银须三亿尺的老人以无穷亿年的修炼
造化为无比的从容 无限的洒脱
今夜,风将大西洋
卷成我的银须三亿尺
我似乎已成为时间老人
正在历史的海潮中
寻找一首不朽的歌
?钓鲸鱼的人
云丝风片 这样的闲暇
将前后一万年斩断
时光河岸 无人处
垂钓涟漪上蹦跳哼着歌儿的月光
任长长地平线无限依恋手之钓竿
直钩钓山水
与天比悠闲
沉千年心事
钓亿顷白浪
岂关乎鲸鱼来或不来
唯直钩能钓回早化为水的时光
听风之列车轰隆轰隆
正运来整厢整厢花香
上帝女儿趴在云窗
以春深似海的眸
看一个钓鲸鱼的人
如何闲坐草香河岸
斜风细雨中 任花落双肩
?吃下天空后
绽开无数灿烂花瓣的巨大白昼
卧在花之中央采蜜是我写诗的手
一次次写诗如张开宇宙巨口
饮下云海繁星,依然饥渴难受……
雪窗读书是天下最高的享乐
闲来写诗是宇宙最美的动作
心若北极星怒放光华 昭示天下
夏夜,两朵冰云
从天空这亿年古湖露出头颅
原是但丁与莎士比亚路过
来与深夜不眠的我招呼
看天空张开巨口
千亿顷时光之水中
吞噬星光、云海、人类和万物
如巨鲸吞噬鱼、虾、水草、万顷海水
又吐出高极了的水花花柱……
像我写诗用的天然叹号!
写诗使我巨异超天空
一次次写诗宛如张开宇宙巨口
以千亿年一切为食,解我饥渴……
吃下天空后
为什么还有一种莫名的巨大的悲凉
沿脊梁攀爬而上
将我的灵魂处以永恒的绞刑?
?颈上定居的太阳光芒万丈
一颗崭新的太阳
不知何时定居我的颈上
我在林中任意行走的方向
就是东方的辉煌
一切都来的太突兀
正如我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上
没有任何冠冕
这却是最高的奖赏
万物都深深渴求披上
来自于我灿烂无比的光芒
能带来欣喜若狂
即使自己大踏步走入
这不见尽头的坟墓般的黑夜
颈上的太阳依然光芒万丈
却还是找不到祖母最后的归宿
颈上的太阳
曾亲吻冰川纪每一寸土地
如今又向共产主义凌空飞去
或许就在你读书品茗望天的闲暇
我已度过悠悠亿年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