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亏损
(小小说)
一年来,于德利攥着几十万元,一直在楼市徘徊对比观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候得一处地盘不错的一个楼盘,在尾盘清盘时做优惠活动,加上于德利和楼盘开发老总也熟络,果断出手买了一套108平方米的特价房。
这是一幢六层结构的楼房,于德利买的房在三楼。于德利喜好热闹,有自己的想法,高层住宅看着气派,可是邻居间陌生,只是在电梯间打个照面,根本不知道谁是谁,别扭。这个小区的小六层楼房,看着不怎么气派,可是楼上楼下,人们行行走走,上上下下,打个照面,就显得亲切,聚人气儿。爬爬楼梯还锻炼身体不是?
自打一家人高高兴兴搬进新家后,于德利发现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楼上楼下的邻居关系融洽,上楼下楼,点头致好,茶余饭后,到花园乘凉,谈古论今,透着一股子亲热劲儿。看来自己是买对了,于德利不无得意的对老婆夸赞自己的眼光。
当于德利想要融入自己应该属于的那个圈子时,竟发现了圈子对自己的排斥和冷淡,看邻居的表情竟像是于德利抢了他们钱似的。于德利想自己也一性情中人,终是不明就里。
“你也不想想,我们买的房是开发商后期降价后处理的降价房,再加上你和开发商老总又熟,同样面积的房比这些个早期买房的业主便宜了近八万元,人家见了我们,心理能平衡吗?”还是老婆一语道破天机。
年后,单元楼的所有业主聚集在楼下休闲区,开会选举业主委员会,大家围在一起,说笑自如,独独冷落了于德利。
这时,只见于德利的老婆从单元门里急匆匆走出来,老远就用手指着于德利,大声叫骂:“好你个愚蠢的人啊,你也不手摸着脑门子看看你的智商,不让你炒股,不让你炒股,你偏不听,这下可好,10万元钱不声响的就让你打了水漂了,赔惨了啊!”
老婆一喊,邻居们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于德利身上。
于德利脑子懵了,自己刚进入股市时间不长,前几次看自己账面还有盈余,况且自己又是做的长线,怎么说亏就亏了,看来真是股市凶险。
于德利还没有从懵懂里醒悟过来,邻居们已经开始相劝了:“老于啊,钱是身外之物,亏了就亏了,可要想开点啊。”“是呀,老弟我们买房和你比就亏了八万,你点儿背,在股市就亏了十万,怎么就比我们还背啊!”大家亲热的拍着于德利的肩膀,劝于德利的老婆先把老于扶回去休息一下,似乎这个圈子一直就这么融洽。
“老于啊,还是你有眼光,我们的股票又涨了6个点。”一进门,于德利的老婆就对于德利说。

纸手铐
女人如水,也许是缘于怡梦的温婉的性格和可人的长相,见过怡梦的男人都这样评价怡梦说。
怡梦所在的电视台美人儿多,见过这些美人儿的男人却少发这样的感慨。
怡梦每次和摄像出去采访,诸色人等也接触不少,单位领导、企业经理、成功人士,每次采访完,那些被采访对象临别握着怡梦的手,眼里就多了几分复杂的成分,彼此留电话,留吃饭、K歌,话里话外多了几分潜台词:“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随后一张名片就会轻轻放在怡梦的手中。一般遇到这种场合怡梦都会一笑置之,轻描淡写的化解开:“有事一定去拜访”。
每天除了接那些被采访对象的电话,怡梦还要应对台里那些死缠烂打之流。从主管到同行,有事没事都喜欢和怡梦接触,说话也多一些挑逗的意味,每每约怡梦外出娱乐被怡梦婉拒之后会酸丢丢的撂一句:“想当嫦娥啊,不食人间烟火了。”
怡梦在台里每每也感觉到有一种孤独的感觉,掰着指头算,台里的美人儿真的很难算出谁没有情人的,且还都处于半公开的状态。一到下班就有许多车到电视台门口来接,很少有美人儿自己丈夫来接的。那些美人儿似乎暗中也在叫着劲,比车比衣服比消费比情人地位,也有比情人数量的。还有比旅游地方的,每每出去旅游回来拿出在各个景点的留影炫耀时,怡梦看到那些亲昵的合影照片几乎没有她们自己老公的影子,大都是一些自己见过的熟悉或者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
台里除了两位婚变的美人儿,其他的家庭看来也暖意融融。老公不吃醋,老婆自然装不知了。那两位婚变的美人儿的新老公怡梦也见过,二个都是市里有名的私营企业老总。一个有五十多岁,秃顶,身价亿元以上,台里的第一美女去采访过后,双双离异,结婚了。还有一个胖的流油,身价也有数千万,也是在采访过后离婚娶了记者了。男人之于女人是一顿别具情调的烛光晚餐,就像男人品味女人一样,女人也可以慢慢品味男人,私下怡梦和两个美人儿经常探讨这个“品味”的话题。为了钱,人的口味就一下降低了。其他的没有离婚的也许在身体上或者思想上都离了婚了。
怡梦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孤独了。原来也有许多谈得来的好朋友,一起K歌,喝茶,吃饭,去郊区游玩,谈和她们一起感兴趣的话题,怡梦在圈子里被娇着宠着,像一首小诗的主题一样被烘托着。
后来怡梦开始一个一个参加朋友们的婚礼,圈子逐渐越来越小,人也越来越少。再后来朋友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约怡梦K歌,吃饭,怡梦每每去了,见到的几乎都是朋友和她们自己的“男”朋友,也是几乎少见朋友的老公。再说起往事,再谈起她们共同感兴趣的话题,朋友们似乎感到惊奇的瞪大了她们的眼睛,极力做出一种回忆的样子。怡梦知道逝去的日子是不会再回来了。还有怡梦那些女朋友的“男”朋友们见到怡梦时的殷情,也让怡梦的女朋友们存了戒心,似乎生怕怡梦抢了她们的男朋友似的,时不时就像老母鸡张开翅膀护鸡雏一样防着怡梦,对待那些男朋友愈发做出一些暧昧的举动。怡梦知道自己该退出这些个圈子了。
怡梦就去练瑜伽,有时还练跆拳道。
怡梦独自一人享受着寂寞高贵的孤独。
“难得糊涂”,怡梦有时就想。真的佩服那些名为老公的男人的脖子,还有男人博大的心胸,顶着一顶帽子,心里清楚或者不清楚,都在维持着一个形式的家庭。有家了就该负起责任了,不论是女人还是男人,责任就是一种约束人们道德的手铐,限制人们出轨。也许有了限制,人就更向往了。手铐是戴上了,可惜是一副纸手铐。
怡梦的主管每次喝醉了酒都无赖一样纠缠怡梦,台里人都知道却没有人制止,沉默似乎给了主管更加放浪的条件。这天晚上,在怡梦值班的时候,喝醉酒的主管闯进怡梦值班室开始撕扯怡梦,被怡梦一脚踢在祸根上。
“可能把后代也要耽搁了”,第二天去医院看完主管的人回来说。其后人们见怪不怪了,又恢复了往日生活。
女人是水,是因了女人的性格和柔弱。在0度以下女人也是坚硬的冰,在女人受了伤害的时候。怡梦有时也这样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