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的老头》

 文/风清扬 

        在我居住的顺安小区，常能见到一位老头。最早见他，是在小区旁的烧饼铺。老头要了一个干烧饼，一碗玉米面粥。吃完刚要走，老板让他帮忙倒了一桶泔水，就当抵饭费了。老头干完活却没走，老板又让他拿了几个烧饼，盛了一大盆粥说：“你留着中午吃吧！”老头说：“谢谢你啦”。我听出是天津口音。一般在我们这边，有天津口音的，大多是上山下乡时代没能返城的知青。我不免就多看了他几眼：只见他干瘦的身体有些微驼，清灰色的衣服不算整洁，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带着光亮。

        后来在一个夏夜又见到了他，那是在小区内的小运动场。和他聊了几句，知道他住在这个小区的一间地下室，没有儿女，只在天津有个哥哥，他还自豪的说哥哥常来看望他。后来又聊起最近猛涨的水费。他指着身边的一个大水桶说，西边菜市场里的水不要钱，并撺掇我也去打水。 

        再后来晚上，我和家人散步，也曾在小区外面和他偶遇。一次，他捡了一个看似完好的吹肥皂泡的玩具，执意送给了我的小儿子。还有一次，大概是非常喜欢小孩儿吧，又塞给我小儿子几枚带有泥土的钢镚，叫他买冰棍吃。虽然事后玩具和钢镚都被我努力清洗，也没有再给儿子玩儿，心里还是感谢他的好意。老头有时也捡些废饮料瓶子，应该是准备拿去卖。但意外的是，有时他会把捡来的瓶子，赠送给小区内另外一个收集废品的。

        今天晚上，在小运动场我又遇到了他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摆着一个装色拉油的大桶，里面装着半桶水，水桶旁边是一条卷起的毛巾，应该是擦汗用的。我问他为啥还不回屋睡？他回答：“天太热，在外面凉快凉快”。我突然有些被他的生活方式所打动。他每天只为吃喝，有多余的物品就想着送给别人。他孤单吗？孤单！老头常自言自语，而且还有些自闭，我们可能永远不会进入他的内心世界。但他并不孤独。芸芸众生，贫富自然会有天壤之别。不过，在我心里，这个怪怪的老头是应当被值得尊敬的。

        的确，每一个顽强的生命都是应该被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