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与苍蝇
——大连到威海渡船上的杂谈
第一次坐海船,没有激动,有的只是安静。
深藏不露的五等仓逼仄狭小、拥挤于忙于找铺位的众兄弟姐妹之间多觉不便,便想到甲板上去换换气,顺便观观海景。
这艘叫生生2的海船好大、静静躺在港湾里足有几层楼高。海面潾潾,水无风自动。
半岛上一柱柱高楼直刺云天,或庄严雄伟、或妖冶媚生,都以各自的姿态,展示着以楼高著称于世独具特色的大连城景。
甲板上人好多,有妹子、有后生,还有一对 “夕阳红” 饱含晚情蹒跚而来,于是便有人热情友好的把他俩纳入清晨的光圈里,留念给大海,感谢岁月厚赠。
海轮动了!我惊奇这庞然大物靠多大力量驱动?大风大浪里这大傢伙又是怎样昂首挺胸、迎风劈浪让人肃然起敬?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 此时此刻高尔基这句话我最不爱听、最不想听!
风大了,人少了,只有海鸥鼓满翅膀在甲板上空不离不弃的追逐巨轮飞翔。
我抬头凝视:不是海燕,绝对是海鸥。她们对人类友善、信任、忠诚。飞翔中偶尔搧动翅膀或低滑或攀升,但形体大多时像绷紧的风筝。我突然悟出:她们灵活的依赖、驾驭气流,已便让自己更省力、飞的更轻松。
气流就是风。我们看不到,海鸥却读的懂。
应该赞颂伟大的风!他摧枯拉朽了旧世界、他扶持、鼓励人类承载道远、不辞任重。
不经意间大连己隐去身影,只有茫茫黄海托着巨轮平稳滑行。我们眼里巨轮有限大,大海眼里巨轮有限小,也许只是个可爱的小天使、小精灵,淡淡的有如一粒珍珠。
海风越刮越大,人越来越少。我疑惑:坐船不就是为了兼顾看海吗?海阔了,人却不见了,是谁演绎着新版的《叶公好龙》?
当甲板只剩我一人之后、当海风把所有的激情都给了我之后,潜藏于内心深处的从众心理也绝对占了统治地位:回仓吧,装什么大尾巴狼、鹤立鸡群就不怕脸热耳红?
偌大的船仓里机鸣隐隐掩住宁静,没有人走,没有语声、大家服从生物钟的指挥好像都进入了梦境。
我不敢标新立异当另类,只得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因为我从不做白日梦。
小间里闷热,若是如火的季节里没有空调制冷人又如何适从?
看到棚上、墙上有两个黑点、再细看:居然是和公厕里看到的一样的苍蝇、两只不知公母的苍蝇。
但愿它俩别有恋情。工作人员没有王母娘娘的狠劲、不施药物捕杀,乱爱泛滥,有伤风化会让人无地自容。
还好,它们一动不动、享受饱食后的温暖。我不敢动,陶醉小床带给我舒适的快乐、更怕扰了苍蝇梦飞起来乱撞横冲。
只是清醒的大脑不留情面的质问我:甲板上空气那么清新你为啥不去活动活动?
听得到自己没有底气的辩解:人哪,为了安逸有时不得不与畜生共忍一间房顶。
仿佛听到海上大浪汹涌,知道他对此绝不赞成,无奈之下我只能悖理妄证:不是你载巨轮破浪将芸芸众生包容,所以大家才称赞你海纳百川、 有容乃大。
海面上不知是否还有风,仓蝇不知何时飞走了,我知道服务员已备好了杀虫药,绝不能让害虫在我们的公众生活里分一杯羹!
有容乃大,但对坏事绝不包容!
到酒店想拿杯子喝水,杯子不见了。杯子就插在旅行包左面的袋子里,与它对应右侧的是伞。在杭州几年出去玩都是这种明晃晃的装备,怎么今天就被人顺手牵羊了?心里有了阴影。
妻说在大连港起航前有对青年男女在甲板上说笑,女子顺手把手机扔进海里,在妻的诧异中男子似乎提醒她:“里面好像有照片。”女子表情淡然不为所动。
回想到下船前杯子还在,只是摆渡车人多过挤,这其中一定藏有那对或他的同类,总之是让人厌恶的大苍蝇。一定、一定。
有一丝心疼,杯子是孩子们给买的……
豆瓜爷爷/10月13日写于生生2海轮上、完稿于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