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小说)
文/耿德亮
人生易老,若白驹过隙。蓦然回首,往事历历在目……。
适逢大饥荒,那时,未满八岁。兄妹仨,我是老大。生活非常艰苦。一日中午,我在生产队开的食堂旁等候挖野菜末回的母亲。母亲终于来了,瘦骨嶙峋的她,刚把一篮野菜放下,便昏死过去。我说,母亲病了。此时,食堂一位大妈并末慌张失措,而是端半碗稀饭出来,喝罢稀饭,母亲居然好了。这天,邻居家一老翁病重,躺在床上,一阵阵呻吟。他的锅灶,离疾床不远,锅里有他吃剩的山芋(红薯)片。我饿呀!偷偷掀开锅盖,捞一片塞嘴里,又捞一片,悄悄跑了。其实,病中的老人知道,有个孩子进来,又出去了。不久,老人就死了。春荒,椿树窝芽(发芽),饥饿人难爬。青黄不接。给在这时,政府拔下来了救济粮,虽吃不饱,低标准,瓜菜代,总算熬过了饥荒。
一九六六年八月,轰轰烈烈地大革命开始了。此时,我读小学四年级(一年级留级三年,三年级留级一年),十四岁,成为班级老大哥。因出身贫农,又成为红卫兵小头目。人们疯了似的“造反”,有一句话,记忆犹新: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群众造“当权派,牛鬼蛇神"的反(大队党支部书记、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右派),学校造老师的反。班里一位女同学,名叫丽琴(化名),学习成绩好,长的很清秀,头上扎着红色蝴蝶结,走路蹦蹦跳跳,说话象一串银铃。老师喜欢她,同学们也喜欢她。老师之间有派性,她母亲恰地主出身,我们红卫兵揪斗了她的母亲。次日,我走进教室,发现丽琴,默默无语,两眼发红,见我把头一扭。一天我与她邂逅,丽琴喃喃地说:"爸妈调外公社去了,我也要走了。不知啥时能再见面"。我听后,心里一酸。
一九七三年春,"教育路线回潮"恢复考试制度,我考入四铺中学(高中部)。春天,是美好的,处处鸟语花香。我就读的高一(1)班,男生女生50多人,济济一堂。校园内白楊参天,教室里书声朗朗。第一学期,学生上学很正规,老师教学严格,学生学习认真,十年寒窗苦,榜上欲寻名。我理科,外语较差,语文还很行。我偏科,语文,数学,历史,政治课,学的认真,化学,物理,外语(基础差),坐晕车。那时,我们大队地界开一个铁矿,总想去当工人,厌学,逃学。学校派班里的干部,到家里找我。此后,我便步入安心学习的正轨。有一百八十度思想转变,原因是一位叫冷艳秋(化名)的女同学吸引了我。她约十六七岁年纪,个头1.6米多,穿一身灰衣服,头上扎着白色蝴蝶结,瓜籽脸瞠,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说话和风细语,给人一种温文雅秀之感。她家生活条件不错,上学时骑一辆斩新的"永久牌"自行。也许是缘分吧,她竟然看上了我。她的书包我可以翻找东西,别的同学可不行。说实话,因为喜欢她,我坚持读完了高中。记得,毕业时,我给她买一双袜子,送她一张照片。她送什么,一个微笑吧。后来,她到我家去过一次,挎一笆斗白面馒头。中午,吃的饺子。农村很穷,相互爱慕,我没敢说出来,从此,各奔东西。再后来,她嫁了人,我也娶了妻。可很怀念她,一生难忘怀的就是她这个不是恋人的恋人。
(此小说首创)于2018.9.30凌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