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感悟

   老邻居的门前，有一颗萄萄树，葡葡藤胳膊粗细，葡萄架有两条席那么大。每到葡萄成熟的时侯，就特别吸引人的眼球。它碧绿的叶子稀稀疏疏，透着沧桑；葡萄一串串，密密麻麻，有的在叶间顾盼，有的在架上隐匿，还有的像淘气的孩子，在架上悬来荡去。它们沐浴着轻风，淋漓着夏雨，绽放着成熟的魅力。或青或紫，青的如翡翠，紫的似玛瑙。

  这棵葡萄树奇就奇在，它不是生长在肥沃的土地上，而是长在石头的夹缝中。早些年，工厂兴盛时，这里的住户，家家人丁兴旺，夏夜，就在这里我与老高师付楚河汉界捉对厮杀。那时也没见有葡萄的踪影，怎么忽然间就冒出个葡萄架来？怎么会有这么一抹新绿，让人如此养眼？

         “这葡葡树的来源，我也说不清，是风吹来的，还是鸟啄来的。我见到它的时候，它就是幼苗，从石头的夹隙里挤挤扛扛的出来，跌跌撞撞的一路走来，从出生到现在我没浇过一滴水，施过一次肥。只是因势利导，给它搭了架，安了家。”葡萄架的主人——老王师付再三强调，绝不是他有心栽花，无意插柳之举。

   “这棵葡萄纯属野生。这野生的生命力，它就是强。”老李边说边剪下一串紫葡葡递给我。

         “葡萄酸酸甜甜的，味里透着野。等葡萄酒酿好了，请你喝。”老李笑容可掏，一副得意的样子。

   我不禁对葡葡的根茎多看了几眼。它自石缝里楔出、折回、顺势、逶迤蜿蜒。葡葡攀援，爬上藤架后，绵延成绿色的海洋。我惊诧、震撼，原来生命竟是如此倔犟！如此顽强！如此壮烈！如此绚丽！

 我家的花盆里种着一株滴水观音，是从同事哪儿移栽过来的。这株花，少说三四年，在我这里，没有过特殊的待遇，每天只是浇浇水而已。初来乍到，不服水土，缓长不长，情由可原。可这么几年，别人家的花，早已亭亭玉立，而它总是不温不火，柔柔弱弱的。眼看要死了，又活过来了。活过来了，又蔫儿吧唧的。

        后来我知道此君性温，嗜阴凉，不能天天浇水，晒太阳。今年春天，我重新给换了花盆。这花在如此的折磨下，奄奄一息。我索性不再挂心，阴凉处一置，想起时浇浇水，想不起就旱着，任其自然。

 谁曾想，这些日子，它却长“疯”了。一尺多高，几只芽箭直射苍穹，叶子油亮晶莹，富含生机，令人瞠目。原来生命竟如此经得起折腾——你不要太上心，也不用太深管，也无须太溺爱，更不必太骄纵。

 我曾见过房顶上的小树，墙头上的芦苇，荒原上的小草，见过绝壁上的苍松翠柏，风雪中的红梅，泥淖里的荷花。见过贫瘠土地上的白杨树，石头边的篁篁翠竹。它们不惧恶势劣土，冰刀剑霜。从从容容，潇潇洒洒，不因卑微而自弃，不因高大而狂妄，活出自信，活出果敢。它们我行我素，不犹豫，不傍徨。把绿荫留给大地，把生命演绎成传奇！

        人生的长河中难免有波浪汹涌，难免会樯倾楫摧，难兔会失败，会碰壁。但无论何时何地，生命至上，没有了生命，一切都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植物尚能把生命经营的如此精彩，何况灵长目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