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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仲哲著长篇小说《回眸春秋》连载之
第五十八章 他们终于有家
一九七三年四月，晁喆有了“好运”。
英平市为“五七干部”返城，在道西电业村盖了四栋红砖瓦房，一栋七户，每户面积为三十七点五平米。分配给市直二十八个部门，重工业局一户。可是，重工业局里的两名“五七干部”都在近郊区有很宽敞的住房，人家不要。局领导研究的第一方案是把这个住房给局革委会副主任刘金玉（他是老转业军人，原来是一个厂的工人，文革时是“造反派”，按照“三结合”进入领导班子）。他在道东有个三十来平米的房子，他岳父母有两间土坯房，他得到这个新房子，准备跟岳父母合并一处。把他的三十来平米房子给晁喆住，两间土坯房再安排一个没有房子住的同志。此事还在局机关进行了讨论，晁喆是一直住在局武装部办公室，没有房子，同志们也都同意给晁喆。可是，局领导是想解决两名同志的住房，就按照第一方案处置。结果，刘副主任看完新房子之后，觉得房子太小，也不比他现在的房子大多少，没有办法安排岳父母同住，他就放弃了搬到新房子的想法。局领导的第二方案，就是决定晁喆到新房子居住，这对晁喆来说是天大的喜讯。
晁喆得到居住新房的相关手续之后，欣喜若狂。立即去到新房子处看看，随即去买了烧火炕的炉具，买了门锁等东西，然后锁好门。他在回局里的路上，还想着这个房子应该怎么样布置和装修。
晚上，晁喆和玉红在医院吃完晚饭。
“亲爱的，我带你去个地方看看，你去吗?”
“去，到啥地方，你能告诉我吗?”
“现在不能告诉，到了你就知道了”晁喆故意想给玉红一个惊喜。
“好吧”。
他们手拉手的在街上走着，走过了省精神病医院。
“亲爱的，还有多远啊?”
“前面向右一转再走三百米就到了，怎么，离你们医院远吗?”
“不算远，与医院远不远有关系吗?”
“好像有点关系，谁知道呢?”晁喆仍然不说去什么地方。
“喆，你今天有点神神秘秘地，什么事呀?”
“没有啊，吃完饭，咱们溜达溜达，消化消化食呗。怎么，你累了?”
“没累，对，溜达溜达挺好。”
转弯后，晁喆告诉玉红，前面是电业村，再往前是铁道道口，过了道口就出市区了。玉红一边听着他说，一边跟着他走。当到了两趟新房子的地方，晁喆提出到里面看看。
“晁喆，上这里看啥，这里是新建成的房子，好像还没有几家人住呢，别去看了。”
“到里面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出租房子的，咱们在这里租一间来住不好吗?”晁喆仍然打着哑谜。
“噢，你打算在这里租房子啊?”
“是啊，老住办公室多不方便，咱们自己还不能做饭。你同意租房子吗?”
“你说了算，你想租就租，我听你的”。
说着话，已经走到了他们的新房子，晁喆掏出钥匙就开房门。
“噢，你已经把房子租了?”
“是啊，进来吧?”
“这个房子还挺宽敞吗，租金多少钱啊?”
“这个嘛，还不清楚，据说不贵，每个月不到十元钱吧”。
“这么便宜啊”。
“那咱们租不租啊?”
“租，这么便宜不租，那不是傻瓜吗”。
“好，这是你的钥匙。”晁喆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套钥匙交给了玉红。
玉红吃惊地接着钥匙，晁喆马上就抱住她，给她一个亲吻。
“亲爱的红，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亲爱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弄的我糊里糊涂的，给我说说嘛”。
晁喆就把这个房子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玉红，玉红高兴地抱着晁喆亲吻起来，眼里流出幸福的泪水。
“亲爱的，你转业一年半多了，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了，太好了，我们一家人也快团聚了，我太高兴了”。
他们又拥抱起来，刚刚亲了一下，听到屋外有脚步声，赶紧松开。
一个个子不高的妇女进来。
“我看门开着呢，就进来认识认识一下邻居，你们是这家的人吗?”
“是啊，大嫂，你也在这住吗?”
“是啊，我就在你们隔壁，我男人姓刘，你们就叫我刘嫂吧”。
“啊，刘嫂，远亲不如近邻，咱们是邻居了，我们结婚时间不长，也不会做家务，以后还要跟刘嫂学习，也请刘嫂对我们多照顾啊”晁喆说。
“有没有孩子呢呀?”
“有个儿子，刚刚两岁多，在春城他姥姥家呢。刘嫂，今后我要向你学习吆”玉红说。
“啥学习不学习的，那都好说，咱们是邻居好好处，大家和和气气的，比啥都强。等你们搬来时，我们互相串门，再互相熟悉，我走了，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了”刘嫂说完走了。
“刘嫂慢走”他们把刘嫂送到门口。
他们进屋后，又拥抱了一会。玉红笑着又在屋里转了两圈。
由于还没有安灯，天也黑了下来。晁喆锁上门，他们就离开了新房子。
当天晚上，晁喆与玉红喜悦的心情，是难以用话语表达的。
上班后，符部长要跟晁喆去看看他的新房子。两个人一起骑着自行车到了晁喆的新房子。由于他在这栋房子的东头跟旁边那栋房子的西山墙中间有四米宽的防火通道，他们前面和后面电业的房子一样，都有这个防火通道，可是，电业的通道两家已经改成菜园子，前面的正在盖仓房。
符部长建议晁喆也盖仓房，并说帮助他解决砖和木料等材料。还告诉他要安装土暖气等等。
符部长办事利落，当天下午就派汽车给晁喆运来不少红砖，沙子，水泥，木料，还派来一个瓦工为他盘火炕和修炉子。
事后，晁喆问部长怎么交钱，符部长说，红砖质量太差修防空洞不能用，一共有两汽车，堆了有一年了，都让附近的人拿的就剩这么多了，水泥也快过期了，但是民用还可以，不用交钱。
晁喆为了使在房山墙盖的仓房不被列入“违法建筑”，晁喆将仓房位置，前后栋房的状况画了平面图，对其结构，使用的材料加以注明，写了仓房构筑申请书，递交到刚刚成立不久的市政监察管理部门，并得到批准。
有了批准手续，他就在附近弄些土，自己活泥，按照两家的中心线拉好线，自己砌墙盖起了十多平米的仓房。之后，东边那家邻居利用他砌的墙把后面封堵，前面砌点砖搞个门，就形成了他们家的仓房。
多年之后，晁喆的这个批准手续，竟然是二十八户唯一在房屋动迁可以算面积的“合法证件”，其他所有建造再好的仓房都因“违建”没有算做面积，而白白扒掉。结果，与晁喆置换房屋的这家，却多得了十平米的动迁款。
后来，晁喆买了电线、电灯等物品，请几天假来装修房子，把炕烧干，买些木板皮把前后院子圈起来，就形成了他和玉红的家。
晁喆跟玉红本来也没有什么东西，也就是他在部队带回来的一个木箱和炮弹箱，玉红有点衣服和原有的小家什啥的，陆续搬到新房子里。
晁喆家的住房距离重工业局，步行约二十分钟左右，玉红到单位约二十五分钟。后来，晁喆买了一辆自行车，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就带着玉红上下班，十分钟左右就回到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