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佛光》随笔
画完《遥远的圣城》之后,我经常想,遥远的圣城,到底有多远?漫漫朝圣路。有无尽头?艺术作品的创作应该让人看到希望、看到光明,这样信徒们前赴后继为之奋斗才会有信心、有盼头,这是我画《佛光》最初的动机。
2001年正月初十我和一个叫“兰”的摄影朋友来到甘南夏河,这里有喇嘛教的寺院拉卜楞寺,几天后方圆几百里的藏民都陆续来到这里,一同等待正月十三的晒佛节,不想正月十二下半晌,天气骤变,北风呼啸,不久。扬扬洒洒的飘起了雪花,至晚,雪越下越大,“兰”俯在窗口:“完了,天公不作美”,我相信他说的话,他们搞摄影的经常在外面跑。这里来了不至一次,说的错不了,不觉也心中懊恼,心想明天没戏了,干脆睡个懒觉。
第二天一觉醒来,雪早停了,天已大亮,急忙起身,赶往晒佛现场。这是一个河川,在封冻凝固的小河东岸,已经是人山人海,我们走过一个挂满经幡的小桥,随着继续涌进的人流,来到晒大佛的现场。这时太阳尚未升起,但天已是晴空万里,让我颇感意外的是:晒佛的位置并不在我想象中的西山坡。而是在背阴的东山坡上有一个比足球场还要大的长方形的斜坡。阴坡上怎么晒佛,我正在纳闷,这时只见上百个喇嘛抬着大佛像一条长龙迅速的向山坡上移动,少倾来到山顶,一番佛事仪式之后,大佛自上而下徐徐展开。但见东方倾刻间霞光万丈,太阳随着佛像的展露。冉冉上升,阳光随佛而展,不一刻如盘的太阳和巨大的佛像同时展露完全,阳光普照在佛像上,并渐此缓缓洒向山坡下的万千朝圣者,这神奇的一刻,梦幻般的同时展现!相映成辉,有如神助!这是人为的,还是有某种神性?是人算、还是天算?是早已计划安排的?还是佛法无边、冥冥之中的因缘偶合……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佛光普照,所有人都沐浴在佛光之下,敬畏感念之情,油然而生,信徒们纷纷纳头叩拜,更多的朝圣者迎着阳光,手搭凉棚,仰望佛祖。此情此景使我怦然心动,如梦方醒,这不正是我几年来日思夜想的画面吗!
有了想法,构图和人物设计顺理成章,手搭凉棚的手势便成了画面的焦点,这个手势不仅是人们迎着强光的自然反应,更重要的是在这个特定的语境中,这个手势立马有了向佛致敬的寓意,因而我将人物设计为侧身,以利于手势的表现,这个角度虽然说无法表现佛像,但佛光普照众生则含蓄的显示了佛的在场,加之油画在表现光色上的优长更加彰显了佛的存在。
这幅作品从2001年起连续三年我在正月十三都去了夏河,离离拉拉到2004年才算完成,其间充实完善,几经调整,明显的改动,是两个小孩的安排,大一点的男孩让他保持与大人们同一方向,小女孩则面向观众,一则想表明小姑娘年龄还小,尚未溶入这种浓厚的宗教气氛,二则想通过她使画面与观众取得呼应。
在《遥远的圣城》和《佛光》两幅作品的创作中。我感到一幅作品能否成立,需要有一个点,这个点也许就在人物设计的举手投足间,《遥远的圣城》我突出表现的是朝圣者的脚步,《佛光》强调的则是信徒们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