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汶川废墟上的手
2008年5月13日,凌晨三点,汶川映秀镇。
余震还在继续,大地每隔几分钟就颤抖一次,像一头受伤的巨兽在喘息。空气中弥漫着尘土、血腥和绝望的气味。手电筒的光束在废墟上扫来扫去,照出扭曲的钢筋、破碎的预制板、散落的课本、一只孤零零的童鞋。
周建国蹲在废墟边,耳朵贴着裂缝。他五十岁了,头发已经花白,背也有些驼,但眼神依然锐利。在他身后,是临江驿志愿者救援队的七个人——有医生、有建筑工人、有司机,都是听说地震后自发组织,开了两辆车连夜赶来的。
“下面有人。”周建国直起身,声音嘶哑,“我听见……敲击声。”
三天三夜没怎么合眼,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但没有人怀疑他的判断——在过去的七十二小时里,周建国靠耳朵和直觉,已经定位了六个幸存者。
“在哪?”年轻医生小李凑过来。
周建国指着面前那堆废墟——原本是镇中心小学的教学楼,现在塌成了三层楼高的瓦砾堆。在第三层和第四层预制板之间,有条狭窄的缝隙,大约二十公分宽,深不见底。
“从这里下去,大约五米,有个空腔。”周建国用手比划,“刚才余震时,我听见里面有敲钢管的声音,三长两短,重复了三次。是求救信号。”
但问题来了:缝隙太窄,成年人根本下不去。而且余震不断,万一塌陷,下去的人就上不来了。
“我去。”说话的是个瘦小的年轻人,叫小陈,是周建国带来的建筑工人,二十五岁,体重不到一百斤,“我瘦,能下去。”
“太危险。”周建国摇头。
“那怎么办?听着人死在里面?”小陈眼睛通红,“我奶奶去年过世,就是周叔你带人帮着办的丧事。你说过,能帮的时候不帮,一辈子良心不安。”
周建国看着这个年轻人,想起三十年前的自己。那时父亲刚过世,他下海做生意,第一次去湖南找杨木匠,也是这种不管不顾的劲头。
“好。”他拍拍小陈的肩,“但听我指挥。我让你上,你就马上上,一秒都不能耽搁。”
准备下洞。
小陈脱掉外套,只穿一件背心,在身上绑好安全绳,头戴矿灯,腰挂对讲机。周建国和另外三人拉着绳子,一点一点把他往下放。
“慢点……慢点……”周建国盯着缝隙,手心全是汗。
矿灯的光在黑暗中晃动,能看见废墟内部的结构——扭曲的钢筋像怪物的肋骨,混凝土块犬牙交错,课本和作业本的碎片像雪花一样飘在空气中。
小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回音:“周叔,到底了。这里……有个空腔,不大,三四平米。有两个人!”
“活着吗?”
“活着!一个女的,三十多岁,腿被压住了。一个孩子,男孩,七八岁,在她怀里,好像……昏迷了。”
周建国的心一紧:“你能把他们弄出来吗?”
“孩子可以。女的……腿压得太死,我一个人搬不动预制板。”
“把孩子先送上来。”
几分钟后,绳子动了。小陈把男孩绑在胸前,自己先爬上来。孩子满脸灰尘,额头有血,但还有呼吸。小李立刻接过,开始检查。
“孩子怎么样?”周建国问。
“脱水,轻微脑震荡,左臂骨折。”小李一边处理一边说,“但生命体征稳定。下面的女人呢?”
小陈喘着粗气:“她……她说她还能撑,让我们先救孩子。但她的腿……我看了,右小腿被预制板压着,已经发黑了,可能……保不住了。”
周建国看着那个缝隙。余震又来了,这次更强,废墟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灰尘从缝隙里涌出来。
“不行,”他说,“得马上把她弄出来。再来一次余震,缝隙可能就塌了。”
但怎么弄?缝隙太窄,只能容一个人下去。而一个人,根本搬不动压着腿的预制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雨下了起来,细密的雨丝落在废墟上,落在救援队员的脸上,混合着汗水和灰尘,变成浑浊的泥水。
周建国忽然想起什么。他转身跑向救援队的工具车,从后备箱里翻出一个包裹——那是临行前母亲塞给他的,说“可能用得上”。打开,里面是一把短柄撬棍、几根钢钎、还有一个小铁盒。
铁盒里是父亲留下的工具:一把老式的管钳,一把锉刀,几枚不同尺寸的螺母。都是父亲当年在机械厂用过的,几十年了,但保养得很好,依然能用。
周建国拿起管钳。铁制的把手被磨得光滑,上面有父亲常年握持留下的印记。他想起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工具没有善恶,看谁用,怎么用。善用之,则能救命。”
“我有办法了。”他对小陈说,“你再下去一次。这次,我带工具下去。”
“周叔,你下去?你这么大年纪……”
“我比你懂怎么用这些工具。”周建国打断他,“我父亲是机械厂八级钳工,我跟他学了三十年。知道怎么用最小的力,撬动最重的东西。”
两人一起下洞。
这次更困难——周建国毕竟五十岁了,身体不如年轻人灵活。但他有经验,知道怎么在狭窄空间里移动,知道怎么寻找支点。
终于到达空腔。矿灯照亮了那个狭小的空间: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侧躺着,右小腿被一块预制板压住,已经肿胀发紫。她的怀里原本抱着孩子的地方空了,但她依然保持着环抱的姿势。
看见救援人员,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嘴唇干裂出血:“孩子……孩子……”
“上去了,安全。”周建国蹲下来,检查她的腿,“你叫什么名字?”
“刘……刘秀英。”女人声音微弱,“老师……我是老师。”
“刘老师,坚持住。我们来救你出去。”
周建国仔细观察那块预制板。大约一米见方,厚十五公分,最少有三百公斤重。它斜压着,一头抵在另一块板上,一头压着刘秀英的腿。如果直接撬,可能会引起连锁坍塌。
“需要支点。”他喃喃道,在废墟里寻找。忽然,他看见一根扭曲的钢筋,从预制板下面穿出来,正好形成一个角度。
“小陈,把钢钎给我。”
小陈递过钢钎。周建国把它插进钢筋和预制板之间,然后拿出父亲的管钳,卡在钢钎上。
“你扶住这边,”他指挥小陈,“等我喊‘撬’,你就用力。”
周建国握住管钳。手柄上的印记正好契合他的手形,像是父亲的手在握着他。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用力。
杠杆原理。支点、力点、重点。父亲教过:找准支点,四两拨千斤。
管钳咬住钢钎,开始转动。预制板发出“嘎吱”的声响,一点点抬起。一厘米、两厘米……
“刘老师,”周建国咬牙道,“腿……能抽出来吗?”
刘秀英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把右腿往外抽。皮肉摩擦混凝土,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血涌了出来。
“再抬一点!”小陈喊。
周建国青筋暴起,用尽全力。预制板又抬起一厘米。
就在这一刻,刘秀英的腿抽出来了!
但几乎是同时,余震来了。
整个废墟剧烈摇晃,头顶的预制板开始松动,灰尘、碎石哗啦啦落下。
“快走!”周建国大喊,一把抱起刘秀英——她已经昏过去了。小陈在前面开路,周建国抱着人紧跟其后。
向上爬的过程像噩梦。余震持续不断,缝隙在缩小,有几次混凝土块擦着周建国的后背落下,砸在安全帽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离洞口还有两米时,最危险的情况发生了:一块预制板滑脱,卡住了缝隙。
“出不去了!”小陈绝望地喊。
周建国抬头,看见洞口的光被堵住大半,只剩一条缝。他低头看看怀里的刘秀英,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小陈,”他冷静地说,“把我身上的绳子解下来,绑在她身上。你们先把她拉上去。”
“那你呢?”
“我……再想办法。”
“不行!要走一起走!”
“听我的!”周建国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答应过我爹,要救该救的人。她是老师,她救过孩子,她该活!”
小陈含泪解下绳子,绑在刘秀英身上。对上面喊:“拉!”
绳子绷紧,刘秀英被慢慢拉上去。周建国和小陈留在下面,空间越来越小,空气越来越浑浊。
“周叔,”小陈声音发颤,“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周建国没说话。他摸出那个小铁盒,拿出父亲的管钳,开始凿那块卡住的预制板。
一凿,两凿,三凿……
混凝土很硬,管钳凿上去只留下白点。但周建国不停,机械地凿着,像父亲当年在车间里加工零件一样专注。
“爹,”他在心里说,“您教我的手艺,今天……用上了。”
突然,对讲机响了,是小李的声音:“周叔!撑住!我们在上面找到了挖掘机!马上把预制板吊开!”
十分钟后,头顶传来机械的轰鸣。卡住的预制板被缓缓吊起,光线重新照进来。
当周建国和小陈爬出洞口时,天已经大亮。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刘秀英被抬上救护车。临上车前,她醒了,抓住周建国的手,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口型是:“谢谢。”
周建国点点头,目送救护车离开。
然后他瘫坐在地上,浑身像散了架。小陈递过来一瓶水,他接过来,手抖得厉害,水洒了一半。
“周叔,”小陈也坐下来,看着废墟,“你刚才……为什么把绳子给她?万一……”
“没有万一。”周建国喝了口水,看着手中的管钳,“我爹说过,救人就像修机器——零件坏了,先保核心。刘老师是老师,她活着,能教更多孩子。我五十了,活得够本了。”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我爹当年在唐山地震救援时,也是这么做的。把生还的机会让给了更年轻的人。他说,这是‘传承’——上一辈把生的机会让给下一辈,下一辈再把生的机会让给更下一辈。这样,人才能一代代活下去。”
小陈似懂非懂,但重重点头。
当天下午,救援队在另一个废墟发现了一对母子。
母亲已经死了,但用身体护住了怀里的婴儿。婴儿还活着,被救出来时,小手里紧紧攥着母亲的一缕头发。
周建国看着那个婴儿,想起二十八年前,小满被诊断为自闭症时,他和王秀英的绝望。那时他想:如果可以用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健康,他一定换。
现在他明白了:天下的父母都一样。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
他把婴儿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婴儿不哭,只是睁着大眼睛看他,眼神纯净得像雨后的天空。
“孩子,”周建国轻声说,“你妈妈很爱你。你要好好活,替她看这个世界。”
婴儿好像听懂了,小手动了动,碰了碰周建国的脸。
晚上,救援队在一处相对完好的空地上扎营。
周建国点起一小堆火,煮方便面。火光跳跃,映着每个人疲惫的脸。有人小声哭泣——今天又挖出了十几具遗体。
周建国从怀里掏出存钱罐——那个漏底的小猪,他一直带在身边。轻轻摇晃,里面硬币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周叔,这是什么?”一个年轻志愿者问。
“这是我爹留下的。”周建国说,“他说,福气就像存钱罐。你往里存善行,就有福气;你往外漏善行,福气就没了。”
他打开罐底,倒出几枚硬币:“这些,是我这些年存的。每做一件好事,就存一枚。今天……该存几枚呢?”
他数了数:“救了刘老师,一枚。救了那个婴儿,一枚。还有……那些没救出来的,但尽力了,也算一枚吧。”
他把三枚硬币放回去,但想了想,又倒出来一枚,递给那个哭泣的年轻志愿者:“这个,给你。”
“给我?”
“嗯。你今天哭了,不是为自己哭,是为那些逝去的人哭。这是善心,该存一枚。”
年轻人接过硬币,握在手心,眼泪又流下来,但这次,好像不那么绝望了。
深夜,周建国睡不着。
他走出营地,来到一处高坡,可以俯瞰整个映秀镇。月光下,废墟像一片沉默的坟墓。但救援队的灯光还在移动,像萤火虫,像星星。
他想起父亲笔记里的一段话,是在记录1976年唐山地震救援那页:
“今日从废墟中救出一对母女,母亲已死,孩子还活着。我抱着那个孩子,哭了。队友问:‘老周,你哭什么?’我说:‘我哭生命的脆弱,也哭生命的顽强。’
“人就像种子。有的种子落在沃土,平安长大;有的种子落在石缝,艰难求生;有的种子还没发芽,就被风吹走、被水冲走、被鸟吃掉。
“但只要有种子在,就有希望。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更多的种子,有机会发芽。”
周建国看着手中的管钳。月光下,铁器泛着冷光,但握在手里是温的——那是父亲三十年前的体温,也是他三十年来的体温。
工具会传承。
手艺会传承。
善念也会传承。
父亲把管钳传给他,他把救援的经验传给小陈,小陈会把这份心传给更年轻的人。
就像种子,一代代播撒,一代代生长。
第五天,周建国要走了。
临江驿那边有事需要他处理,而且救援工作已经进入第二阶段,有更专业的队伍接手。
走之前,他去了临时医院看望刘秀英。她的右小腿没保住,截肢了。但精神还好,看见周建国,她笑了:
“周大哥,谢谢你。我……我还想当老师。”
“能当。”周建国说,“坐着轮椅也能教课。我母亲中风后半瘫,现在还能写字、能教孩子念诗。”
他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两千块钱——是他这次带来的全部现金:“这个,给你。不是同情,是……投资。投资你当个好老师,教出更多好孩子。”
刘秀英不收,周建国硬塞下:“收着。这是我爹定下的规矩——帮助该帮助的人,不问回报,只问值得不值得。你值得。”
他又去看那个婴儿。孩子已经转移到成都的医院,情况稳定,被一对失去孩子的夫妇收养了。护士说,新父母给孩子取名“念恩”,说永远记得他的生母,也记得救他的人。
“念恩……”周建国重复这个名字,想起张桂枝的儿子张念恩。原来善行的回声,会在不同的时空里重复响起。
回临江驿的路上,车很安静。
大家都很累,多数人在睡觉。周建国看着窗外,灾区的景象渐渐远去,正常的田园风光慢慢出现。绿油油的稻田,金黄的油菜花,农人在田间劳作,孩子在路边玩耍。
生活还在继续。
就像江水,经过再大的风浪,还是会向前流。
他掏出手机——信号恢复了。几十条未读信息,都是家里人的问候。他一一回复:“平安,在回去的路上。”
最后一条是儿子小满发来的:“爸,注意安全。茶铺的壁画前,很多人为你点蜡烛祈祷。”
周建国眼睛一热。
小满现在二十四岁了。经过二十年的康复训练,他已经能独立生活,在五施茶铺帮忙,负责整理“匠人善行榜”。虽然说话还是慢,虽然社交还是有障碍,但他学会了微笑,学会了说“谢谢”,学会了在别人需要时递上一杯茶。
这就够了。
就像父亲说的:每个孩子都是一粒种子。有的发芽快,有的发芽慢,但只要发了芽,就会生长,就会向着光。
回到临江驿,已是深夜。
周建国没回家,直接去了茶铺。茶铺还亮着灯——周建梅在等他。
看见哥哥满身灰尘、一脸疲惫地走进来,周建梅的眼泪掉下来:“哥……”
“没事。”周建国拍拍妹妹的肩,“都过去了。”
他走到《江水记得雨》壁画前。墙前果然点着许多蜡烛,已经熄灭了,但蜡泪堆积,像无数颗祈祷的心。
壁画上,1942年的少年周树根接过那碗米汤;1971年的沈墨白在画黄浦江;1982年的杨一斧在刻木牌;1984年的林正雄在望海……
而现在,2008年,他在汶川的废墟上,用父亲传下来的管钳,救出了一个老师和她的学生。
时间在画外延伸,故事在画外继续。
江水记得每一场雨。
而每一场雨,都会汇入江水,流向更远的地方。
周建国从怀里掏出存钱罐,轻轻放在壁画前。
然后他拿起一枚硬币,投入罐中。
“叮——”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茶铺里回荡。
像雨滴落入江水。
像心跳。
像承诺。
像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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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刘寨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丛书》杂志社副主编。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得一等奖。“2024——2025年荣获《中国艺术家》杂志社年度优秀作者称号”荣誉证书!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长篇小说有:
《高路入云端》《野蜂飞舞》《咽泪妆欢》《野草》《回不去的渡口》《拂不去的烟尘》《窗含西岭千秋雪》《陇上荒宴》《逆熵编年史》《生命的代数与几何》《孔雀东南飞》《虚舟渡海》《人间世》《北归》《风月宝鉴的背面》《因缘岸》《风起青萍之末》《告别的重逢》《何处惹尘埃》《随缘花开》《独钓寒江雪》《浮光掠影》《春花秋月》《觉海慈航》《云水禅心》《望断南飞雁》《日暮苍山远》《月明星稀》《烟雨莽苍苍》《呦呦鹿鸣》《风干的岁月》《月满西楼》《青春渡口》《风月宝鉴》《山外青山楼外楼》《无枝可依》《霜满天》《床前明月光》《杨柳风》《空谷传响》《何似在人间》《柳丝断,情丝绊》《长河入海流》《梦里不知身是客》《今宵酒醒何处》《袖里乾坤》《东风画太平》《清风牵衣袖》《会宁的乡愁》《无边的苍茫》《人间正道是沧桑》《羌笛何须怨杨柳》《人空瘦》《春如旧》《趟过黑夜的河》《头上高山》《春秋一梦》《无字天书》《两口子》《石碾缘》《花易落》《雨送黄昏》《人情恶》《世情薄》《那一撮撮黄土》《镜花水月》 连续剧《江河激浪》剧本。《江河激流》 电视剧《琴瑟和鸣》剧本。《琴瑟和鸣》《起舞弄清影》 电视剧《三十功名》剧本。《三十功名》 电视剧《苦水河那岸》剧本。《苦水河那岸》 连续剧《寒蝉凄切》剧本。《寒蝉凄切》 连续剧《人间烟火》剧本。《人间烟火》 连续剧《黄河渡口》剧本。《黄河渡口》 连续剧《商海浮沉录》剧本。《商海浮沉录》 连续剧《直播带货》剧本。《直播带货》 连续剧《哥是一个传说》剧本。《哥是一个传说》 连续剧《山河铸会宁》剧本。《山河铸会宁》《菩提树》连续剧《菩提树》剧本。《财神玄坛记》《中微子探幽》《中国芯》《碗》《花落自有时》《黄土天伦》《长河无声》《一派狐言》《红尘判官》《诸天演教》《量子倾城》《刘家寨子的羊倌》《会宁丝路》《三十二相》《刘寨的旱塬码头》《刘寨史记-烽火乱马川》《刘寨中学的钟声》《赖公风水秘传》《风水天机》《风水奇验经》《星砂秘传》《野狐禅》《无果之墟》《浮城之下》《会宁-慢牛坡战役》《月陷》《灵隐天光》《尘缘如梦》《岁华纪》《会宁铁木山传奇》《逆鳞相》《金锁玉关》《会宁黄土魂》《嫦娥奔月-星穹下的血脉与誓言》《银河初渡》《卫星电逝》《天狗食月》《会宁刘寨史记》《尘途》《借假修真》《海原大地震》《灾厄纪年》《灾厄长河》《心渊天途》《心渊》《点穴玄箓》《尘缘道心录》《尘劫亲渊》《镜中我》《八山秘录》《尘渊纪》《八卦藏空录》《风水秘诀》《心途八十一劫》《推背图》《痣命天机》《璇玑血》《玉阙恩仇录》《天咒秘玄录》《九霄龙吟传》《星陨幽冥录》《心相山海》《九转星穹诀》《玉碎京华》《剑匣里的心跳》《破相思》《天命裁缝铺》《天命箴言录》《沧海横刀》《悟光神域》《尘缘债海录》《星尘与锈》《千秋山河鉴》《尘缘未央》《灵渊觉行》《天衍道行》《无锋之怒》《无待神帝》《荒岭残灯录》《灵台照影录》《济公逍遥遊》三十部 《龙渊涅槃记》《龙渊剑影》《明月孤刀》《明月孤鸿》《幽冥山缘录》《经纬沧桑》《血秧》《千峰辞》《翠峦烟雨情》《黄土情孽》《河岸边的呼喊》《天罡北斗诀》《山鬼》《青丘山狐缘》《青峦缘》《荒岭残灯录》《一句顶半生》二十六部 《灯烬-剑影-山河》《荒原之恋》《荒岭悲风录》《翠峦烟雨录》《心安是归处》《荒渡》《独魂记》《残影碑》《沧海横流》《青霜劫》《浊水纪年》《金兰走西》《病魂录》《青灯鬼话录》《青峦血》《锈钉记》《荒冢野史》《醒世魂》《荒山泪》《孤灯断剑录》《山河故人》《黄土魂》《碧海青天夜夜心》《青丘狐梦》《溪山烟雨录》《残霜刃》《烟雨锁重楼》《青溪缘》《玉京烟雨录》《青峦诡谭录》《碧落红尘》《天阙孤锋录》《青灯诡话》《剑影山河录》《青灯诡缘录》《云梦相思骨》《青蝉志异》《青山几万重》《云雾深处的银锁片》《龙脉劫》《山茶谣》《雾隐相思佩》《云雾深处的誓言》《茶山云雾锁情深》《青山遮不住》《青鸾劫》《明·胡缵宗诗词评注》《山狐泪》《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不碍白云飞》《山岚深处的约定》《云岭茶香》《青萝劫:白狐娘子传奇》《香魂蝶魄录》《龙脉劫》《沟壑》《轻描淡写》《麦田里的沉默》《黄土记》《茫途》《稻草》《乡村的饭香》《松树沟的教书人》《山与海的对话》《静水深流》《山中人》《听雨居》《青山常在》《归园蜜语》《无处安放的青春》《向阳而生》《青山锋芒》《乡土之上》《看开的快乐》《命运之手的纹路》《逆流而上》《与自己的休战书》《山医》《贪刀记》《明光剑影录》《九渊重光录》《楞严劫》《青娥听法录》《三界禅游记》《云台山寺传奇》《无念诀》《佛心石》《镜天诀》《青峰狐缘》《闭聪录》《无相剑诀》《风幡记》《无相剑心》《如来藏剑》《青灯志异-开悟卷》《紫藤劫》《罗经记异录》《三合缘》《金钗劫》《龙脉奇侠录》《龙脉劫》《逆脉诡葬录》《龙脉诡谭》《龙脉奇谭-风水宗师秘录》《八曜煞-栖云劫》《龙渊诡录》《罗盘惊魂录》《风水宝鉴:三合奇缘》《般若红尘录》《孽海回头录》《无我剑诀》《因果镜》《一元劫》《骸荫录:凤栖岗传奇》《铜山钟鸣录》《乾坤返气录》《阴阳寻龙诀》《九星龙脉诀》《山河龙隐录》《素心笺》《龙脉奇缘》《山河形胜诀》《龙脉奇侠传》《澄心诀》《造化天书-龙脉奇缘》《龙脉裁气录》《龙嘘阴阳录》《龙脉绘卷:山河聚气录》《龙脉奇缘:南龙吟》《九星龙神诀》《九星龙脉诀》《北辰星墟录》《地脉藏龙》等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