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热点 第五章:第一个来还债的人
1978年12月23日,冬至。
临江驿有句老话:“冬至大如年。”这一天,家家户户要祭祖、吃饺子或汤圆,讲究的人家还会在这一天结算一年的债务——欠债还钱,干干净净过年。
周家今年的冬至注定冷清。父亲新丧,母亲还在康复期,三个孩子谁也没心情张罗过节。周建梅煮了一锅白菜猪肉饺子——肉是凭票买的,只有三两,剁碎了混在白菜里,吃不出多少荤腥。
下午四点,饺子刚出锅,有人敲门。
不是熟悉的邻居节奏——不是“咚咚咚”三声轻叩,而是沉重的、犹豫的“咚……咚……咚”,每一声之间都有长长的停顿,仿佛敲门的人在积聚勇气。
周建国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陌生人。
五十岁上下,身材高大但微微佝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军便服,没有领章。头发剃得很短,几乎贴着头皮,能看见青色的发茬。他手里提着两个鼓囊囊的帆布旅行袋,袋子很旧,边角磨得发白,上面印着褪色的“上海”二字。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右眼正常,左眼却混浊泛白,瞳孔处有道明显的疤痕,像一颗裂开的玻璃珠。
“请问……”陌生人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这里是周树根同志家吗?”
周建国点点头:“是,您找……”
“我叫赵解放。”陌生人说,然后补充了一句,“1968年9月11日,我借过周大哥三块钱。”
空气凝固了几秒。
周建国猛然想起——借条第三张:“暂借三元,买火车票回老家奔丧。赵解放。1976年9月11日。”等等,年份不对?他记得是1976年,不是1968年。
“请进。”周建国侧身让开。
赵解放提着旅行袋进屋,动作有些僵硬。他把袋子放在堂屋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像是装了很重的东西。然后他看见了墙上的遗像。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照片看了足足一分钟。那只完好的右眼,瞳孔在慢慢收缩,仿佛在努力辨认什么。然后,他缓缓抬起右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不是普通的举手礼,是那种老式解放军敬礼——五指并拢,手心微微外翻,手臂抬到与眉齐平。
他的手在颤抖。
礼毕,他放下手,转向周建国:“周大哥他……”
“半个月前过世了。”周建国说。
赵解放的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他踉跄着扶住桌子,那只坏了的左眼,竟也渗出一点湿润的光。
“我来晚了……”他喃喃道,“十年……我晚了十年。”
堂屋里,煤球炉烧得正旺。
周建梅添了把凳子,给赵解放倒了杯热茶。周建设也放下复习资料,从里屋出来。三兄妹围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看着他慢慢啜饮茶水,热气在他脸上蒸腾。
“时间不对。”周建国拿出借条盒子,抽出第三张,摊在桌上,“您看,借条上写的是1976年9月11日。可您刚才说1968年?”
赵解放放下茶杯,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钱包——也是个磨破边的黑皮夹。他从夹层里取出一张纸条,展开,推到桌子中央。
也是一张借据,纸张更黄,字迹更模糊:
“今借到周树根同志人民币叁元整,用于购买返家火车票,为母奔丧。借款人:赵解放。1968年9月11日。”
内容和周家的借条几乎一样,但年份差了整整八年。
周建国拿起两张借条对比。纸张不同,笔迹也不同——父亲那张是工整的楷书,赵解放这张字迹潦草,还有些颤抖。但内容、日期(除了年份)、金额,完全一致。
“这是怎么回事?”周建梅问。
赵解放深吸一口气,那只完好的右眼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从记忆深处打捞沉船。
“1968年,不是1976年。”他说,“我借钱的真实年份,是1968年9月。周大哥为了我……把年份改晚了八年。”
故事要从1968年9月10日说起。
那一年,赵解放三十岁,是沈阳军区某部的连长。9月8日接到电报:“母病危速归”。他请假,部队批了三天。从驻地到黑龙江老家,火车要两天一夜,他只有一天时间在母亲床前。
9月10日傍晚,他抵达临江驿中转——这里是从南方回东北的必经之地。在火车站排队买票时,发现钱包被偷了。
“全没了。”赵解放说,“钱、粮票、军官证、介绍信。那时没有身份证,没有那些证件,我连旅馆都住不了,饭也吃不上。”
他在车站派出所报案,警察说“回去等通知”,但母亲的病等不了。他坐在候车室冰冷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第一次感到什么叫绝望。
“那时我想,如果母亲临走前见不到我最后一面,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赵解放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像凿子刻进木头,“我甚至想过……抢。”
但一个解放军军官的尊严阻止了他。
夜里十点,候车室要清场。他提着行李走到街上,雨开始下——那年秋天的雨特别冷,像细针扎在脸上。他漫无目的地走,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一片厂区家属院。
那就是临江驿机械厂的宿舍区。其中一栋楼的一楼,窗户还亮着灯。
“我站在那扇窗外,看见周大哥在灯下修东西。”赵解放的嘴角浮现一丝极淡的笑意,“是个闹钟,他拆开了,零件摊了一桌子。他修得很专注,眉头皱着,时不时用镊子夹起一个小齿轮,对着灯看。”
“我看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画面让我平静下来。我想:这个人手这么巧,心应该不坏。”
他敲了窗。
周树根打开门,看见一个浑身湿透、眼睛通红的高大男人。
“我说:‘同志,能借我三块钱吗?我要买火车票回家,母亲病危。’”
“周大哥什么都没问,转身进屋,拿了三块钱给我。是三张一元纸币,叠得整整齐齐。他说:‘够吗?’”
“我说:‘够了,硬座票两块八,剩两毛还能买个馒头。’”
“他想了想,又进屋,拿了两个冷馒头,用报纸包了给我。他说:‘路上吃。’”
“我问:‘您不怕我是骗子?’”
“周大哥笑了——我这辈子都记得那个笑,很淡,但很暖。他说:‘一个为母亲奔丧的人,不会是骗子。’”
赵解放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口茶。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我给他写借条。手抖得厉害,字写得歪歪扭扭。写日期时,我写‘1968年9月11日’。周大哥看了看,说:‘等等。’”
“他把借条拿过去,用钢笔把‘1968’涂掉了,在旁边重写:‘1976’。然后他说:‘解放同志,你是现役军人,身上带着借条不好。这张我收着,等1976年你再还我。’”
“我不明白。他说:‘今年形势复杂,你一个军官身上有私人借条,万一被查到,说不清楚。八年后再还,那时应该都好了。’”
周建国听得心头一震。
1968年——那是特殊年份。父亲这是在保护一个素不相识的军人。
“我拿着钱和馒头,赶上了最后一班北上的火车。”赵解放继续说,“回到家,母亲已经昏迷。我在她床前守了三天三夜,她醒来过一次,看见我,笑了笑,说了句‘我儿回来了’,又睡了。第四天早上,她走了。”
“处理完丧事,我回到部队。没多久,我的事情就暴露了——不是借条,是别的事。”
他指了指自己那只坏掉的眼睛。
“1969年3月,中苏边境冲突。我带的连队奉命守一个山头。苏联人的炮火很猛,我右眼被弹片擦伤,左眼……”他顿了顿,“左眼是被战友的枪托误伤的。混乱中,一个十八岁的新兵吓坏了,转身时枪托砸到我左眼。”
“伤好后,右眼视力下降,左眼彻底瞎了。部队让我转业,安排我去东北林场。我说:‘我要去临江驿。’领导问为什么,我说:‘那里有我欠的三块钱,和一个承诺。’”
1970年春天,赵解放转业到了临江驿。
他没去机械厂找周树根——那时周树根因为“家庭成分问题”,正在接受审查。赵解放如果去找他,只会给他添麻烦。
他在临江驿建筑公司当了一名材料员,住在集体宿舍。他偷偷打听周树根的消息,知道他还好,只是日子过得紧巴。他想还钱,但不敢——三块钱事小,但“1968年的借条”事大。他得等到1976年,像周树根说的那样。
“这一等,就是八年。”赵解放说,“每年9月11日,我都会去机械厂门口转一圈,远远看看周大哥下班的样子。他老了,背有点驼,但走路还是很快。有一次我看见他在厂门口的小摊买糖,包好了揣怀里——应该是给孩子买的。”
“我想:等1976年,我一定要当面还钱,还要告诉他,那三块钱救的不只是我的车票,是一个儿子对母亲最后的尽孝。”
1976年终于到了。
9月11日,赵解放揣着三块钱——特意去银行换的新票子——还有一包东北带来的黑木耳,去了机械厂。
但那天厂里出了事故,一个车间的天车故障,砸伤了人。全厂忙乱,周树根作为技术骨干,一直在现场抢修到深夜。
赵解放等到晚上十点,看见周树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满脸油污。他犹豫了——这个时候去还钱,说“我是八年前你帮过的那个军人”,似乎不合时宜。
他想:再等等,等过几天。
然后就是1976年9月18日——毛主席逝世。
举国哀悼,一切私人事务都得让路。赵解放想,这时候去还三块钱,太不懂事了。
再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1977年,1978年……时间像漏沙一样流走。赵解放从建筑公司调到了物资局,从集体宿舍搬到了单位分的小单间。他结了婚,妻子是纺织厂女工,1975年生了个女儿。
生活似乎在向前走,但心里那个三块钱的结,始终没解开。
“今年12月初,我女儿生病住院。”赵解放说,“我在医院陪床,听见隔壁床的病友聊天,说到临江驿机械厂的周师傅过世了。我脑子‘嗡’的一声,问:‘哪个周师傅?’他们说:‘周树根啊,技术最好的那个老师傅。’”
“我不信。跑到机械厂打听,门卫说:‘周师傅半个月前走了,心梗。’”
“我站在厂门口,站了很久。那只坏掉的眼睛不流泪,好眼睛却流个不停。门卫问我:‘同志,你认识周师傅?’我说:‘认识,他是我恩人。’门卫叹口气:‘周师傅这辈子帮过的人太多了。’”
赵解放说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打开,里面是崭新的三张一元纸币。
“1976年没还成,我就每年9月11日去银行换三张新票子,包好,存着。这是今年的。”
他把钱推给周建国:“欠了十年,利息该多少?你们说,我还。”
周建国看着那三张崭新的纸币。纸张挺括,墨色清晰,毛泽东头像年轻而坚定。但这三块钱的重量,远超它的面值。
“赵叔叔,”周建设开口了,“您知道吗?我爸在借条背面写了字。”
他翻到借条背面,念道:
“解放的娘死在东北,他没钱回去见最后一面。借他三块钱,他哭得像个孩子。两年后在街上碰到,他硬塞给我五块,说多出的是利息。我没要利息,但收下了他那句‘周大哥,我一辈子记得你’。”
念到这里,周建设愣住了。
“等等……”他抬头看赵解放,“‘两年后在街上碰到’?那是1970年?您1970年就来找过我爸?”
赵解放也愣住了。他皱起眉,努力回忆:“1970年……是的,1970年秋天,我在街上碰到过周大哥一次。我塞给他五块钱,他不要。我说:‘周大哥,这钱您一定收下,不然我心不安。’他最后收下了,但只收了三块,把两块钱塞回我口袋。”
“可我爸这里写‘我没要利息,但收下了他那句……’”周建设喃喃道,“他其实收了您的三块钱?那为什么借条还在?为什么还说欠着?”
屋子里陷入沉思。
突然,周建梅轻声说:“我明白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
“爸不是忘了。”周建梅说,“他是故意留着这张借条。因为他收下的不是钱,是赵叔叔那句‘我一辈子记得你’。而借条,是‘记得’的凭证。”
她走到父亲遗像前,看着照片:“爸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赵叔叔:我记得你,你也记得我。我们之间不是债务关系,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结。”
赵解放的独眼里,涌出大颗的泪。他低下头,肩膀耸动,发出压抑的、像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一个在战场上没哭过、在母亲葬礼上没哭过、在眼睛受伤时没哭过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哭够了,赵解放打开带来的帆布旅行袋。
一个袋子里是东北特产:五斤黑木耳,三斤榛蘑,两瓶人参酒,还有一包用油纸裹着的哈尔滨红肠。
另一个袋子里,是更让人意外的东西:
一套崭新的《数理化自学丛书》,十七本,齐齐整整;
两支英雄牌钢笔,盒装;
三本厚厚的笔记本,封皮上写着“高考复习要点”。
“这些……”赵解放抹了把脸,“是给我女儿准备的。她今年高二,成绩好,想考大学。但我听说,周大哥的儿子也在准备高考?”
他看向周建设:“孩子,这些书和笔,送给你。”
周建设愣住了:“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赵解放摇头,“比起三块钱救了我母亲的临终心愿,比起周大哥为我改借条年份的苦心,这些书算什么?”
他顿了顿,又说:“还有,我在物资局工作,认识省招生办的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打听消息。”
这在1978年是不得了的人脉。高考刚恢复两年,信息闭塞,有人脉和没人脉天差地别。
周建国正要说什么,里屋传来响动。
李素珍扶着门框,慢慢走了出来。她的右手还不太灵便,但已经能扶着东西站立了。她看着赵解放,看了很久,然后说:
“你是……那个在火车站丢了钱包的军人?”
赵解放站起来:“嫂子,您记得?”
“树根跟我说过。”李素珍慢慢走到桌边坐下,“他说:‘今天帮了个军人,他母亲病危,钱包被偷了。我借他三块钱,他哭得呀……一个铁打的汉子,哭得像孩子。’”
她看着赵解放那只坏掉的眼睛:“你的眼睛……”
“战场上伤的,不碍事。”赵解放说,“嫂子,周大哥对我的恩情,我……”
“恩情已经还了。”李素珍打断他,声音平静却有力,“1970年,你给的那三块钱,我收了。”
所有人都一愣。
李素珍继续说:“那天树根回来,拿着三块钱,跟我说了遇见你的事。我说:‘这钱该收,让他心安。’但树根说:‘不能收,收了,这份情就断了。’”
“我说:‘那怎么办?’”
“树根想了想,说:‘这样,钱我收下,但借条我留着。等将来有一天,他再来还钱时,我再告诉他:钱早还了,但情没还,也还不完。’”
她看着赵解放:“现在你来了。我告诉你:钱,1970年就还了。情,你也早就还了——你用你记住他的这份心,早就还了。”
赵解放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李素珍伸出手——那只正在康复的右手,轻轻拍了拍赵解放的手背:“解放同志,树根留这些借条,不是为了让你们还钱。是为了让他的孩子们知道:这世上,人与人之间,除了利益,还有别的东西。”
“是为了让他的孩子们在将来某个难熬的时刻,能翻看这些借条,知道他们的父亲曾经怎样活过,曾经被怎样记住过。”
“是为了让他们有勇气,继续这样活。”
堂屋里安静极了。
只有煤球炉里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和窗外远远传来的江涛声。
赵解放缓缓站起来,走到周树根遗像前,再次敬了一个军礼。
这一次,他的手很稳。
礼毕,他说:“周大哥,钱我还了。情,我传下去。”
他转向周家三兄妹:“我在物资局,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有些门路。建国,如果你厂里需要什么材料,跟我说。建梅,如果你母亲需要好药,我想办法。建设,你高考的事,我全力帮你。”
“这不是报恩,是……是像周大哥说的:人与人之间的联结。”
那天晚上,赵解放留下来吃了冬至饺子。
周建梅把那三两肉全包了,饺子端上桌时,每个都圆鼓鼓的。赵解放吃了二十个,说:“十年了,第一次吃这么香的饺子。”
走的时候,他坚持留下了那三张新纸币:“钱一定要收。这是程序,是了结。情,我们另算。”
周建国送他到巷口。临别时,赵解放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是他和妻子、女儿的合影。女儿大约三四岁,扎着羊角辫,笑得很甜。
“我女儿叫赵念周。”他说,“想念的念,周大哥的周。”
周建国接过照片,喉咙发紧。
“告诉她,”他说,“有个周爷爷,值得被想念。”
赵解放重重点头,转身走进夜色。他的背影很高大,但左肩明显比右肩低——是当年负伤留下的后遗症。
周建国站在巷口,直到那个背影完全消失在冬夜的雾气里。
他手里攥着那三张纸币,纸张边缘硌得手心发疼。但他知道,疼的不只是手心。
回到屋里,周建设正在翻看那套《数理化自学丛书》。书很新,显然赵解放是专门为这次见面准备的。
周建国把三张纸币放在父亲遗像前,和那五元纸币、六十七张粮票放在一起。
然后他说:“第三张借条,可以销了。”
但他没有撕掉借条,而是把它夹进了父亲那本“受助记录”里,在1949年“烤红薯大娘”那一页的后面。
他在旁边用钢笔写下一行字:
“1978年冬至,赵解放来还债。钱还了,情未了,且将绵延。建国记。”
窗外,冬至的夜最长。
但周建国知道,从明天开始,白天会一点一点变长。
就像这些借条背后的故事——一个结束了,更多的正在开始。
江水在黑暗中流淌,它记得1968年秋天的雨,记得一个军人在车站的绝望,记得三块钱和两个冷馒头,记得一个母亲临终的微笑,记得一只眼睛的牺牲,记得十年的等待,记得一个女儿的名字。
记得所有被雨水打湿的、又被时间烘干的记忆。
而这些记忆,正在通过活着的人,继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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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刘寨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丛书》杂志社副主编。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得一等奖。“2024——2025年荣获《中国艺术家》杂志社年度优秀作者称号”荣誉证书!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长篇小说有:
《高路入云端》《野蜂飞舞》《咽泪妆欢》《野草》《回不去的渡口》《拂不去的烟尘》《窗含西岭千秋雪》《陇上荒宴》《逆熵编年史》《生命的代数与几何》《孔雀东南飞》《虚舟渡海》《人间世》《北归》《风月宝鉴的背面》《因缘岸》《风起青萍之末》《告别的重逢》《何处惹尘埃》《随缘花开》《独钓寒江雪》《浮光掠影》《春花秋月》《觉海慈航》《云水禅心》《望断南飞雁》《日暮苍山远》《月明星稀》《烟雨莽苍苍》《呦呦鹿鸣》《风干的岁月》《月满西楼》《青春渡口》《风月宝鉴》《山外青山楼外楼》《无枝可依》《霜满天》《床前明月光》《杨柳风》《空谷传响》《何似在人间》《柳丝断,情丝绊》《长河入海流》《梦里不知身是客》《今宵酒醒何处》《袖里乾坤》《东风画太平》《清风牵衣袖》《会宁的乡愁》《无边的苍茫》《人间正道是沧桑》《羌笛何须怨杨柳》《人空瘦》《春如旧》《趟过黑夜的河》《头上高山》《春秋一梦》《无字天书》《两口子》《石碾缘》《花易落》《雨送黄昏》《人情恶》《世情薄》《那一撮撮黄土》《镜花水月》 连续剧《江河激浪》剧本。《江河激流》 电视剧《琴瑟和鸣》剧本。《琴瑟和鸣》《起舞弄清影》 电视剧《三十功名》剧本。《三十功名》 电视剧《苦水河那岸》剧本。《苦水河那岸》 连续剧《寒蝉凄切》剧本。《寒蝉凄切》 连续剧《人间烟火》剧本。《人间烟火》 连续剧《黄河渡口》剧本。《黄河渡口》 连续剧《商海浮沉录》剧本。《商海浮沉录》 连续剧《直播带货》剧本。《直播带货》 连续剧《哥是一个传说》剧本。《哥是一个传说》 连续剧《山河铸会宁》剧本。《山河铸会宁》《菩提树》连续剧《菩提树》剧本。《财神玄坛记》《中微子探幽》《中国芯》《碗》《花落自有时》《黄土天伦》《长河无声》《一派狐言》《红尘判官》《诸天演教》《量子倾城》《刘家寨子的羊倌》《会宁丝路》《三十二相》《刘寨的旱塬码头》《刘寨史记-烽火乱马川》《刘寨中学的钟声》《赖公风水秘传》《风水天机》《风水奇验经》《星砂秘传》《野狐禅》《无果之墟》《浮城之下》《会宁-慢牛坡战役》《月陷》《灵隐天光》《尘缘如梦》《岁华纪》《会宁铁木山传奇》《逆鳞相》《金锁玉关》《会宁黄土魂》《嫦娥奔月-星穹下的血脉与誓言》《银河初渡》《卫星电逝》《天狗食月》《会宁刘寨史记》《尘途》《借假修真》《海原大地震》《灾厄纪年》《灾厄长河》《心渊天途》《心渊》《点穴玄箓》《尘缘道心录》《尘劫亲渊》《镜中我》《八山秘录》《尘渊纪》《八卦藏空录》《风水秘诀》《心途八十一劫》《推背图》《痣命天机》《璇玑血》《玉阙恩仇录》《天咒秘玄录》《九霄龙吟传》《星陨幽冥录》《心相山海》《九转星穹诀》《玉碎京华》《剑匣里的心跳》《破相思》《天命裁缝铺》《天命箴言录》《沧海横刀》《悟光神域》《尘缘债海录》《星尘与锈》《千秋山河鉴》《尘缘未央》《灵渊觉行》《天衍道行》《无锋之怒》《无待神帝》《荒岭残灯录》《灵台照影录》《济公逍遥遊》三十部 《龙渊涅槃记》《龙渊剑影》《明月孤刀》《明月孤鸿》《幽冥山缘录》《经纬沧桑》《血秧》《千峰辞》《翠峦烟雨情》《黄土情孽》《河岸边的呼喊》《天罡北斗诀》《山鬼》《青丘山狐缘》《青峦缘》《荒岭残灯录》《一句顶半生》二十六部 《灯烬-剑影-山河》《荒原之恋》《荒岭悲风录》《翠峦烟雨录》《心安是归处》《荒渡》《独魂记》《残影碑》《沧海横流》《青霜劫》《浊水纪年》《金兰走西》《病魂录》《青灯鬼话录》《青峦血》《锈钉记》《荒冢野史》《醒世魂》《荒山泪》《孤灯断剑录》《山河故人》《黄土魂》《碧海青天夜夜心》《青丘狐梦》《溪山烟雨录》《残霜刃》《烟雨锁重楼》《青溪缘》《玉京烟雨录》《青峦诡谭录》《碧落红尘》《天阙孤锋录》《青灯诡话》《剑影山河录》《青灯诡缘录》《云梦相思骨》《青蝉志异》《青山几万重》《云雾深处的银锁片》《龙脉劫》《山茶谣》《雾隐相思佩》《云雾深处的誓言》《茶山云雾锁情深》《青山遮不住》《青鸾劫》《明·胡缵宗诗词评注》《山狐泪》《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不碍白云飞》《山岚深处的约定》《云岭茶香》《青萝劫:白狐娘子传奇》《香魂蝶魄录》《龙脉劫》《沟壑》《轻描淡写》《麦田里的沉默》《黄土记》《茫途》《稻草》《乡村的饭香》《松树沟的教书人》《山与海的对话》《静水深流》《山中人》《听雨居》《青山常在》《归园蜜语》《无处安放的青春》《向阳而生》《青山锋芒》《乡土之上》《看开的快乐》《命运之手的纹路》《逆流而上》《与自己的休战书》《山医》《贪刀记》《明光剑影录》《九渊重光录》《楞严劫》《青娥听法录》《三界禅游记》《云台山寺传奇》《无念诀》《佛心石》《镜天诀》《青峰狐缘》《闭聪录》《无相剑诀》《风幡记》《无相剑心》《如来藏剑》《青灯志异-开悟卷》《紫藤劫》《罗经记异录》《三合缘》《金钗劫》《龙脉奇侠录》《龙脉劫》《逆脉诡葬录》《龙脉诡谭》《龙脉奇谭-风水宗师秘录》《八曜煞-栖云劫》《龙渊诡录》《罗盘惊魂录》《风水宝鉴:三合奇缘》《般若红尘录》《孽海回头录》《无我剑诀》《因果镜》《一元劫》《骸荫录:凤栖岗传奇》《铜山钟鸣录》《乾坤返气录》《阴阳寻龙诀》《九星龙脉诀》《山河龙隐录》《素心笺》《龙脉奇缘》《山河形胜诀》《龙脉奇侠传》《澄心诀》《造化天书-龙脉奇缘》《龙脉裁气录》《龙嘘阴阳录》《龙脉绘卷:山河聚气录》《龙脉奇缘:南龙吟》《九星龙神诀》《九星龙脉诀》《北辰星墟录》《地脉藏龙》等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