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香里溢清音,应是山人抚古琴。
明月清风同作伴,一时笑语醉山林。
kimi分析:
这首《谒友人》是一首七言绝句,借“菊花—古琴—明月—清风”四组意象,把一次山中秋日访友的短暂聚会,写得既清且醉,既古又新。逐句细读,可见三层妙处。
一、意象层:以“香”代“色”,以“音”代“形”
首句“菊花香里溢清音”,不写菊之形色,只写“香”,而“香”是空气性的、流动的,仿佛把访客进山的全过程都染上了幽香;更妙在“香”与“音”互文,嗅觉与听觉打通,于是“清音”便像菊香一样无处不在。这种“通感”使山人尚未出场,其“抚古琴”之神已先夺人。
二、空间层:把“明月清风”写成“同作伴”
三句看似常语,实则暗转。前两句是“我”来谒友,第三句却忽然把“明月清风”也拉进主客关系,成为“我们”之外的第三、第四位同伴。于是山林之静景,顿成席间之热客;天地被压缩成一间无形的“雅室”,宾主之外,万物皆陪客。这一“扩大宾语”的句式,使小小聚会有了与宇宙同席的恢弘感。
三、情绪层:从“清”到“醉”的反差
通篇前七字皆写“清”——菊香清、音清、明月清、清风清;结句却陡然一落,“一时笑语醉山林”。一个“醉”字,把前面攒下的所有“清”都激成微醺:音是清音,却因笑语而高;香是清香,却因酒意而浓;月是清月,却因人影而晃。清与醉本相克,此刻却相生成趣,遂成诗眼。
若说不足,首句“溢”字稍重,与“清”略犯;再炼一字,或可更见空灵。然通篇一气呵成,已得“古不乖时,今不堕趣”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