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月老师(本名陈荣华)让我作序。我向她建议了两位可以作序的人,她说多人作序。“搭白算数”,那我就当回“岔巴子”,写一点读后感吧。
我是武汉长堤街的老女婿,尽管自己是一口黄陂话,但武汉方言还是比较熟悉的。只是因为国家推广普通话,年轻一代便很少有地道的武汉话了。沙月老师从小在武汉长大,她对武汉方言的情感更亲切,于是,萌生了用武汉方言写竹枝词的动念,十几年前就用武汉方言写竹枝词。前年她们同学聚会,尽用方言“咵天”,更激起老师的创作激情,她便趁着身体还“仙健”,“铆起来”写,很“抵实”,也蛮“撩撇”,《武汉方言竹枝词》系列作品很快成书,作品蛮“灵醒”,不是我“滴滴哒”“醒倒梅”,她让我“服周”。
武汉方言“咵咵”,是称呼那些成天嘴巴不停,爱说话,爱探问他人隐私,不分场合、对象,口无遮拦的人。请看沙月老师写的《咵咵》:
公关姐姐叫咵咵,
查户口当侦探家。
散得春风匀四岸,
自来熟客遍天涯。
这里写的是“公关姐姐”,其实男性“咵咵”更多。武汉方言跟“咵咵”更有甚者,还有一个“滴滴哒”,请看沙月老师写的《滴滴哒》:
芝麻滴哒变西瓜,
巧舌争啼卷晚霞。
歇后语中咵故事,
花花梗梗一奇葩。
这“滴滴哒”,就是用吹喇叭的声音,来形容喜欢热闹,尤好夸大其词吹牛皮的人。因而他比“咵咵”往往更离谱。
我们再看沙月老师写的《傌(mà)胡子》:
链锁花梅遏大风,
昧心践命怪山穷。
傌胡子拐长长串,
秦剑丹砂可建功?
这“傌胡子”就是拐卖人口的坏人。沙月老师是写某县妇女拐卖案。其实,武汉人一般用来吓唬小孩:“我买菜克了,一哈就(读:奏)回。你就在屋里玩,外头有傌胡子捉伢!出克不得的哈!”
还有一首《水》,老师标为新韵:
休夸空手上衙门,
钱少钱多要敬尊。
小鬼三关都喝水,
窦娥六月可招魂。
这“水”,是方言中的行话:好处。“喝水”:得好处。一般指求人办事要打通关节。不过,有时说事情复杂不好办也说:“这里头水深得很!”
话说多了讨人嫌,字数多了占版面,就此打住。总之,沙月老师的《武汉方言竹枝词》是地方文化传承的新亮点,让竹枝词更接地气,读来亲切。她不愧是汉口竹枝词非遗传承人,我“服周”。
2025.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