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寒雨敲窗

文/李思義（山东临沂）

前日晴光犹暖，今宵寒雨敲窗。碎珠琤琤叩天光，半卷竹帘风荡。

岁逼新元愈近，心随节序神伤。天涯客子意悬悬，何日片帆归港？

鹧鸪天·冬夜寄怀

文/李思義（山东临沂）

才见冬阳暖霁明，忽闻冷雨叩窗棂。

琤琤细数流光逝，簌簌寒侵素袖盈。

岁将尽，意难平，天涯倦客望乡城。

孤帆何日归津岸，独枕愁怀梦未成。

编者简评：

寒雨叩窗处，岁暮见乡愁。李思義先生的《西江月·寒雨敲窗》与《鹧鸪天·冬夜寄怀》，虽分属不同词牌，却像同一场冬夜的两幕戏，前以清峭起笔，后以沉郁收束，共绘出岁末寒雨中的心境图谱。两首词都从天气的骤变切入——前日还是晴光暖照，今宵已换作寒雨敲窗，《西江月》用“碎珠琤琤叩天光”状雨声之细密清亮，连半卷竹帘都被风荡得轻晃，画面里有听觉的脆响与视觉的摇曳；《鹧鸪天》则更重触感，“忽闻冷雨叩窗棂”的“叩”字带出突兀的凉意，“琤琤细数流光逝”把雨声化作计时器，暗合“才见冬阳暖霁明”的转瞬即逝，暖与冷的碰撞更显锋利。季节的催促在词里化作无形的压力。《西江月》直点“岁逼新元愈近”，新年的脚步像推着人往前走，偏此时“心随节序神伤”，节序本是时间的刻度，却成了情绪的开关；《鹧鸪天》以“岁将尽，意难平”收束上片，把时光流逝的无奈与心事难解的纠结叠在一起，比前者多了层欲说还休的滞重。这种岁末特有的怅惘，因寒雨的浸润更显真切——冷雨不仅是天气，更是心境的外化，打在窗上，也打在游子的心上。

两首词的核心都在“天涯客子”的归思。《西江月》的“意悬悬”是悬而未决的牵挂，“何日片帆归港”以问句收尾，把归期变成飘在雨幕里的未知数；《鹧鸪天》则把这份牵挂铺得更实，“天涯倦客望乡城”的“望”是目光穿雨的执着，“孤帆何日归津岸”呼应前篇的“片帆”，“独枕愁怀梦未成”更补了一笔夜深的孤独——想归的人连梦都难圆，愁绪便从雨夜漫到了枕畔。同是写归思，前者清婉如雨丝斜织，后者沉郁似寒潮浸骨，却都让“归”字成了寒雨夜里最暖的光。

诗人善用“以小见大”的笔法：寒雨敲窗是日常细节，却勾连起晴阴交替的时光、岁末逼近的紧迫、天涯羁旅的漫长；片帆、孤帆是具象的归程符号，却载动了中国人刻在文化基因里的乡愁。两首词没有刻意铺陈悲情，只在晴与雨、暖与寒、聚与散的对照里，让情绪自然漫开，像冬夜的雨，凉得清醒，也润得人心底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