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黄山
刘永军
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以前我总认为,名山应是庙寺道观随处可见,香客信徒摩肩接踵;或是古木参天,或是峡谷幽幽。游历了黄山之后我才感悟到,使山成名的仙,其实就是人山合一时所产生的灵气,他能依其深厚的底蕴暝暝之中向人们昭示着什么,给投身其怀抱的游人心灵上深深的启迪。
去春一个细雨濛濛的日子,我随团游览了黄山。说实话,我到黄山后,坐索道,赏奇松,观云海,探幽谷……这些都没给我留下多少印象,真正让我感受黄山的是,从我下了索道后,10公里徒步登山开始的。
在慈光阁下了索道,我们开始从南坡徒步向上攀登。一开始踏上登山台阶,我就担心自己坚持不下来,好歹坚持着跟团队伍到了闻名遐迩的迎客松景点。在迎客松照相游览后,继续向上攀登,我渐感体力不支,慢慢跟不上团队了。没办法,带队的领导和3名年龄稍大点的同伴,只好陪我一起走。快到莲花峰时,同伴们见我歇了就不想走,刚走几步又想歇,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劝我不要硬撑了,坐滑杆吧。此时我的心情很复杂——从我体力来说真爬不动了。黄山雄险,好多山道边就是万丈深谷,体力不支一脚踩空,游玩不成搭上性命就太不值了。坐滑杆吧,太贵不说,也不象呀。我只好硬着头皮说,还能坚持。话虽这么说,心情却是糟糕透了,走一步一咬牙,哪还有心情欣赏黄山的美好景致,只想着什么时候能登上山顶,坐上索道,尽快结束这痛苦的煎熬。后悔自己平日烟酒无度,不注意锻炼身体,好吃懒动弾。同时,也为连累了队友深深自责,真是心力交瘁。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好不容易在中午翻过莲花峰来到光明顶。此时体力已严重透支,登“百步云梯”时,几乎是爬着上去的。唉,不管怎么说,好歹还是爬上来了,最艰难的行程总算过去了,下山怎么说也比上山容易。
我们在光明顶吃了点东西,开始下山。此时我的心情好多了,也能跟上四位同伴的趟,步伐明显加快,并且还有兴致从不同角度为络绎不绝的挑山工拍照。这种放松的心情没经过多长时间,我便开始陷入更大的痛苦之中。慢慢的我感到每下一个台阶,腿肌肉就象针扎的一样痛,膝关节不是往后弯,而是要向前折了,不要说下台阶,就是站立都很困难,最好是坐着或躺着别动。以前别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总是不信——上山要用自己的体力把自身搬运到高处,要消耗体能,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下山不说能积蓄能量,起码不用消耗那么多体力。实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下山关键是支撑全身重量的腿不行了,痛得你寸步难行。或许是我们都太想尽早赶到索道站,或许是暝暝之中神圣的黄山要给我一次刻骨铭心的启示,我们只顾埋头下山,等我们怀疑走错路,向路边的游客打探时,才得知,我们已走过了白鹅岭索道站3公里,离我们集合的云谷寺停车场还有3.5公里。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心彻底凉透了。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穷汉遇上闰月年。本来就是咬着牙坚持着,就想尽快赶到索道站,偏偏又赶过了。再爬3公里山回索道站,体力不行了;往下走3.5公里,腿支持不住了。
黄山啊黄山,你就怕给我的启迪不深?!
天,凄凄沥沥下着雨,山阴处还有尚未消融的残雪。看着那蜿蜒曲折、陡峭发亮的盘山石台阶,我仿佛看到了一条随时都会吞噬我生命的毒蛇。有几次站立不稳,险些跌落下去。看着那深深的山谷,我感到实在不能再冒险了,出了问题不仅仅是我自己,还会连累这个团队。我别无选择地坐上了滑杆,也顾不得疼那400元钱了,先下去要紧。
坐在滑杆里的我,听到抬滑杆的小伙子那坚强有力的号子,看到他们落地生根的脚步,我沮丧极了,尤其是看到从我身边矫健而过的游客,向卷曲在滑杆里的我,投来那异样的目光,更让我感到无地自容。此刻我心里一点也没有被别人抬在滑杆里游玩的快乐,有的是充斥在心间里深深的悔恨。
黄山的名气也许就在如此。当滑杆把我抬下山来,心神已定的我回首云雾缭绕的黄山时,我突然觉,海拔1800多米的黄山就是一位鹤发童颜的仙人,他用登山的痛苦让我明白:热爱生活吧,健康的身体就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作者简介:刘永军,1960出生,青岛即墨退休教师。爱好文学。《由农转非到非转农》获即墨“改革开放三十年”征文一等奖。部分作品零星见诸报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