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设计:赵万瑞
一审副主编:孟烨
二审主编:刘居
编发:总编陈常河
何百鸣简介
因父辈是学者,诗书藏家,故自幼与诗书缘深。读书工作数十年,人生历练有平凡有精彩。退休后行旅大增,可圈可点。近年常写诗歌散文,获各类奖项十多次,其中获诗歌金奖三次。系《当代文学家》会员,中国诗人作家网认证会员。愿与众文学诗友,共同挖掘人生美好,助力社会环保、健康、良性发展。
怕吃亏的人性-体检小风波(原创散文)
作者/何百鸣(上海)
以下记录的虽属小事,但足以考验每个人的人性品行,道德修养再高的人,遇此情况,是争抢?还是退出,拿最后的号码?我坦率地说:我不情愿拿最后的号码。
有缘得到小区居委送出的一个免费体检名额,我被安排在10月15日上午7:30,在曲阳路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体检,先生陪我7:00就到门口,已有十多人排队,我们赶紧站队,后陆续来人,很快有近40人排队。
7:25时,来一七旬抽烟男子,大摇大摆走近队伍,又猛吸香烟,走入人群,卫生中心门口顿时烟雾弥漫,吸烟男子左顾右盼,自我感觉颇好,完全无视上海市医院门口公共场所禁烟的公序良俗。
参加体检的都是退休老人,本已年迈体弱,再受烟雾伤害,实属不忍。于是少管闲事的我便劝说老人不要在此抽烟,老人一听就虎下脸,强词夺理,仿佛我剥夺了他的自由。我说,上海已出台政策法规,医院门口的公共场所禁止吸烟,他听后这才有所收敛,不再与我争辩,离开了人群。
7:30一到,卷帘门慢慢开启,手拿排队编号的高个子工作人员首先出现,是位女士,她开始发号,这时吸烟老人迅速冲到前面,他人见状,纷纷前涌,原先井然有序的队伍迅速溃散,数十只手带着焦急的心情伸向发号女士,场面乱作一团,极为不堪,幸亏只有四十余人在争抢,不然后果难以设想。
高个女士被惊到了,她后来发完号进入候检厅时,还沉浸在刚才的激烈场面中,她连连诉苦,表示她的手都被抓破了。
我因有先生陪同,他帮我“抢”到20号,相差不多,不然多等的时间都是耿耿于怀的筹码。
凡夫都怕吃亏,如果没有这种怕吃亏的想法,队伍就不会迅速混乱,吸烟者的贸然闯入,只会成为缺少社会公德的少数个人的一种可笑举动 。
可惜中国还不具备如此国情,只要有人点火,总不乏导火线。因为连我先生这种文质彬彬的高级教师,都不得不跟在别人后面争抢号码。社会礼仪在此崩塌,在利益面前任何说教往往就会形同虚设。小事都如此,大事更加如此。
拿到序号就可以到二楼候检厅,随心所欲挑一个位置坐下。前台有一位年轻女士负责按序发放体检项目单子及抽血验尿管子,还要将每人的身份证扫码入电脑,她一心多用已很忙,又没有帮手,故一时忘了查看每人的序号,谁手长就收谁的身份证、医保卡。
于是体检者又是一阵骚动,纷纷从座位上起立,涌向前台,先前的一幕又将上演。直到发号的高个女士进来,高声说:根据号码领东西,这波骚动才停止了。
百姓习惯被管理,管理一缺位,马上就乱。大多数人并不想占他人便宜,但所有人都不愿被他人占便宜,不愿吃亏。
两场风波,让人意外,心情明显受到压抑,出家门时的轻松心态,不知不觉中被你争我抢的负面情绪所笼罩。
以后进入体检环节,先送家里拿来的尿液入管,次去排队抽血,因队伍长,每人抽四管血需要时间,在等候的间隙,我又检查了其他项目,它们依秩是:测量身高、体重、小腿围、臀围、腰围、平衡能力、起坐实验、握力、体成分分析、视力。
我对又抽去四管血感到心疼,但凡看病就被抽血,动辄数管。后看了墙上的宣传才知,这次体检非传统意义上的两年一次体检,而是“上海市老龄化与成人健康监测项目”的专项健康体检。
之后,我又去测量学压,做了心电图,及胸部透视。
全部完成后,将三张表格交到四楼,同时领取免费早点:牛奶、面包、饼干,另发一盒奖品,是一条夏季小毯子。
一环接一环,全部结束九点半,我也许是最高效的,因为先生半月前已体检过,他熟悉全过程,由他陪同,我省心多了。
此次体检较以往,增加了较多项目,如:小腿围、臀围、腰围、平衡能力、起坐实验、握力、体成分分析等,说明政府医疗部门对老人的观察保健范围视野更开阔了。
体检后,除了提供早点,还赠送一条小毛毯作为奖品,费用虽不大,但真实体现出主管部门的体贴周到。毕竟为了收集数据,要抽掉每人四管血。
我今天的早点体检中间发过一份,结束时又发一份,出于贪心我收下了,事后心有不安,感觉是发放者的失误,我理应退还,但看到先生肚饿,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想许是上苍悲悯,借手发给先生吃的,于是稍感释然。
一生体检多次,只因排队发号的风波,让我有心记录了这次体检。因为它让我看到了人性的不堪一击,我由此感到心情沉重,深感自己距离做一个真正善人的距离还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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