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环境对人的影响真的远超自己的想象。哪怕像我这样已经养成自控能力极强、觉察力极强、心性已经磨砺到某种程度的人,也依然无法完全脱离环境的牵引力。一个人若从未跳出自己的世界,如果没有真正经历过、体验过、对比过不同环境,他是无论如何也意识不到环境到底能把一个人推向什么高度,或者拉入什么深渊。也正因为我亲身走过、经历过、对比过,我才终于明白,环境不是背景,而是命运本身。
一个一直活在井底的青蛙,它永远无法理解井外的辽阔天空,也永远不会知道原来世界可以如此壮丽;一个长时间被囚禁在黑暗牢笼里的人,也无法理解光亮会让人流泪。人在局中时,他以为局就是全世界了,全然不知道原来真正的世界不是这样的,只是他待的地方刚好如此,而他却以为“这就是现实”。所以我不再用自己当时狭窄的认知来评判世界,也不会用别人塞给我的观点来定义世界,而是坚持用自己的脚步去看、用自己的经历去感受,再形成自己的判断。我曾经的世界,是别人替我定义的;而现在我的世界,是我亲自走出去见过、深入了解过、对比过、思考过之后,自己重新定义的。
我深刻体会到,一个长期被困在牢笼中的人,很容易被环境改变思想、侵蚀本性、吞噬善念。欲望在那样的环境中容易被无限放大,人变得攀比、变得妒忌、变得憎恨、变得浮躁,会被PUA、被操控、被洗脑,被恐惧和焦虑拖着走。人会变得愚昧、变得盲从、变得偏执,甚至会渐渐丢失自己。很多人嘴上喊再多大道理,却永远走不出自己的原生牢笼,因为他的眼睛被环境限制,他的思想被环境框住,他的心被环境困住,他的一切被环境设定了边界。
我是真切见证过环境对自己的影响的。就拿抽烟这个小习惯来说,我在国外的时候,几乎完全不抽烟,因为环境不诱发、不提醒、不推动,我的自控力轻易就能完全不抽。但我发现只要我一回到村里,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聊天、抽烟,空气里都是烟味,首先多多少少我的瘾就会被唤起,再加上别人递烟、不抽又显得不自在,于是我很自然又抽了。很明显,我抽烟不是因为意志力差,而是环境一直在推着我。人只要活在这样的环境,哪怕再自律,也会被影响。
至于社交,我这几年已经减少七八成,可环境依然会逼迫我参加一些无法拒绝的应酬。我的问题不是社交,而是那种社交文化极度消耗人。人情世故、各种规矩、强压酒、不喝不给面子,这些东西让人不得不喝、不得不撑、不得不硬扛。喝酒本身不是问题,问题是那种耗尽人性、耗尽能量的酒局文化。喝着喝着,人和人的距离不是拉近,而是消失;真心不是增多,而是被酒精溶解;理性不是提升,而是被情绪淹没。我过去喝醉的时候,会很容易做出承诺,然后醒来后再后悔,因为那些承诺并非出于清醒的理智,但不得不对现自己所说的承诺,这些就是在环境推动的情绪。这样的场景多了,身体伤,时间损,情绪耗,精力亏,还容易让欲望被放大。人在醉的时候最难守住底线,需要极强的意志力才能不被拖下去,包括现在的我有的时候还是会喝醉,喝多还是承诺、还是会话说的太满、还是有的时候会难以控制去下半场,即使我有这么强的自控力还是会被环境影响到自己,自控能力强的人都这样子了,那自控能力差的会怎么样呢?可想而知环境能滋养人、也能极度的消耗人。
相比之下,我在外村的环境就完全不同。那里几乎没有强制性应酬,也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社交是一种互相尊重,也是一种互相欣赏。喝酒点到为止,没有下半场、没有拼酒文化、没有失控的诱因。环境让人保持清醒,让人做自己,让人不需要伪装,也不需要勉强。在那样的环境,人反而能更自由地控制自己,而不是被迫消耗自己。
这就是环境的力量,它既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它能让人变得清醒,也能让人变得混沌。它能让人上升,也能让人沉沦。环境不是道具,而是土壤;人不是树,却永远长在环境这片土壤里。如果土壤贫瘠,树就枯;如果土壤腐败,树就烂;如果土壤干净,树就挺拔。而当一个人终于从烂土走向好土,他才会明白什么叫“同一棵树在不同土壤活出完全不同的人生”。
我更明白了一个意义深远的真相:环境不仅仅改变行为,它还会雕刻命运。一个人在什么环境里待久了,他就会慢慢变成环境的样子。一个在牢笼里的人,会习惯黑暗;一个在混乱里的人,会习惯混乱;一个在光明里的人,会想办法变得更接近光。而人最可怕的是习惯,那种潜移默化、悄无声息的吞噬,比任何外力都更致命。
所以我开始越来越谨慎选择环境、选择圈子。能滋养我的圈子,我愿意多待;会消耗我、拖累我、腐蚀我的圈子,我宁愿独处,也不愿硬挤进去。宁愿无圈子,也不要坏圈子。因为我越来越清楚,圈子不是外在的,而是内部能量的流动场。一个好的圈子能升维一个人,让人变得松弛、自在、真诚、清醒、有力量;而一个消耗的圈子,会让人疲惫、压抑、焦虑、迷失、堕落。
真正强大的人,不是不会被环境影响,而是能听见自己在不同环境里的状态变化。他知道哪个环境让自己越来越好,也知道哪个环境让自己一步步腐蚀。他能觉察到自己的能量是被滋养,还是被偷走。人在明白这一点之后,人生就进入一个新维度,不是去适应环境,而是主动选择环境;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选择自己的土壤。
所以我希望自己,更希望每一个有缘读到这篇文章的人,不要轻易被环境所困,不要在一个让自己越来越糟糕的环境里硬撑着活,不要被别人定义的世界囚禁,不要被别人塑造的认知绑架,不要让别人设定的圈子耗尽自己。我希望每个人都能有辨识力去选择滋养自己的环境,而不是消耗自己的环境,选择能让自己成长的圈子,而不是让自己堕落的圈子。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一个人独处,比任何环境都干净。
真正的成长不是努力,而是把自己放回一个正确的环境里;真正的觉醒不是想通,而是跳出原生牢笼重新看世界;真正的自由不是没有束缚,而是拥有选择环境和定义世界的能力。愿每个努力活着的人,都能有一个让自己变好的土壤,也愿每个人都能早一点看清环境的力量,早一点做出对自己命运最重要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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