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往文学 | (散文):海邊棧道上的詩──澳門黑沙環海邊公園
图文/許斌 编辑/谦坤
海邊棧道上的詩──澳門黑沙環海邊公園
春風,吹醒海邊沈睡的裸樹,每一枝幹都爭先恐後的吐出綠芽,回饋春風溫暖的問候。平靜的海面偶有海鷗飛過,那三不管海灘上的紅樹林,長勢良好,綠樹已是成林成片,是鷺鳥的天堂。
這座建在海邊的公園,以一條特別的水泥棧道為城市增加情趣。小城地處祖國南疆,春天到了,乍暖還寒,可寒冷至極也很有限。晨運的男女,穿單薄的運動服,在棧道上慢跑,成了一幅健康的流動畫面。
細心觀察,海邊原來是一幅動態的畫,垂釣的漁翁,悠閒的观看著海面的動靜,每釣到一條魚,先用手機拍照,估計是上微信的朋友圈與友人分享。鷯哥群在海边岩石覓食,追逐,还有斑鳩也是小群的起落,偶爾發出咕嚕、咕嚕的求偶聲。海灘上的鷺鷥最優雅,漫步在淺灘靜靜地啄食。夕陽西下,霞光滿天,有市民用手機拍西面的晚景。海風吹皺海水,有歸鳥急飛回那片紅樹林。
曾在早晨到海邊棧道,我陪著小外孫在海邊等太陽,老師教他們有空去看看日出,當紅日在東面海上露頭,整個東方朝霞滿天,那如詩如畫的海面,我不知小外孫有怎樣的感受。在不同的年齡,不同的地點,不同的心情,對日出有不同的感受。外孫第一次見到日出,是在他六歲的那一年。
夏雨,如一支無形的彩筆,用滋潤的雨水,改變大地的顏色,海邊各類不知名的野生樹木、各種野草,都生機勃勃。岩石縫里頑強生長的雀榕(學名:Ficus subpisocarpa或Ficus superba var. japonica),嶺南人普遍叫雀屎榕,是海邊的佼佼者。雀榕不畏懼狂風暴雨,笑迎烈日,天生天養,扎根石縫,不識園丁為何物,大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氣魄。
海邊石塊中的雀榕有的是自己生長的,也有不少是有心人插上一節雀榕枝幹成活的。
棧道下是乱石堆,雜草叢生。見一老叟手提小桶,在給石縫的雀榕澆灌,加土,他不是在上班,從外表上看他是一位健康的老人,他是海邊的義務護林員。對他的敬意在我心中產生,他不是第一天植樹,沒人為他照相,沒人為他宣傳,也沒人知道他的名字,他應該也不需要別人知道。他沿海邊的石縫逐一給小雀榕澆灌,有時為小雀榕加一些土,他像保母,在照顧幼小的雀榕。
秋月,不管是初秋,中秋,還是深秋,都是那麼迷人,那麼讓人浮想聯翩。
南疆的秋天並非秋高氣爽,而是被秋老虎佔領大部份日子,偶爾還有台風光臨。這不影響棧道上的活動,我曾撑著雨傘在棧道上的散步,看雨點落入海面,是那麼的隨和,那麼寫意。雨點伴隨海風,驅散秋老虎的酷熱,大地得到雨水的滋潤,萬物得到雨水的洗刷,此時此地,閉上雙眼,佇立在棧道上,呼吸著帶臭氧的空氣,是另一類的解壓。
漁翁不因下雨而缺席,雨中垂釣,是一種享受,更是一種超高的境界。
曾見到有三位捕魚者在傍晚的海邊拉網,是在城市排水管流入海域約十米左右,兩人拉網,一人用竹竿在排水管口擊起水花,圍觀的人感到有魚衝向漁網,接著拉網的兩人合力,一網拉起十幾條幾斤重的魚,那動作一氣呵成,迅速完美,前後不到十分鐘。
中秋,我帶著外孫和外孫女走在棧道上,他們各提一個燈籠,等待月亮從海面升起。此時的棧道上賞月的市民比平時散步的多出數倍,有的家庭是幾代人同時出外賞月,還帶有月餅、水果等席地而坐,海邊突然熱鬧起來,節日氣氛營造出社會安定與和諧。
當月亮從海面冒出的剎那,棧道上的歡呼聲打破海面的平靜。
冬雪,自盤古開天地以來,就與這南疆海濱小城無緣。此時祖國的北疆已冰天雪地,而南疆海濱仍然綠草如茵。風有點大,棧道旁的草木或枯黃,或落葉,而數量最多的雀榕,依舊綠葉茂盛。
傍晚,我迎著微冷的風在棧道上散步,路旁的大雀榕上,百鳥吱吱喳喳,像是鳥雀聚會,又像大型的鳥語合唱,時停數秒,寧靜片刻之後,接著又吱吱喳喳,那是愉快的頌歌。我閉上雙眼,將腦中的思緒雜念全部屏退,專心聆聽美妙的鳥語大合唱。
鳥語可人,棧道缺少花香,聽眾也只有一人,並沒有影響整支鳥團隊的演奏程序。那是大自然最原始,最純樸,最優美的音樂,可遇不可求。
這海邊的四季都有漁翁的身影,他們是海邊常客,沒有漁翁,海邊失去一道風景線。而海面的上空不時有飛機經過,不是起飛就是降落,那是氹仔國際機場起降的飛機。
站在棧道旁看見一株不知名的裸樹,樹也無言對著我,像是考驗我的常識。我見到樹葉全落到根部,這是聰明的植物為自己製造土壤,尤其是亂石縫中長出的樹木,土壤有限,葉子腐爛後可以化成泥土。
成長需要勇氣和智慧,與其希望靠得到恩賜,苟延殘喘的存在,不如自強不息,頂天立地的活著。
棧道對面,原本是一片海域,數年的填海造島,已成為一片陸地,這是小城新增的一塊珍貴的土地。這幾年島上已建築一批樓房,不久會成為小城的新區。像這樣的人工島在小城有好幾個,而我因為傍晚散步,見到最多的是海邊棧道對岸的這一個人工島。那里是本埠還沒物業人士的夢想之島,那里已有不少樓房在建造中,是不少市民將來的新家。
棧道旁隔著一排雀榕,是海邊大馬路,車水馬龍,視線的盡頭是友誼大橋,晚間來往的車輛上的燈光,大橋成了一道另類的彩虹。
人的一生會因為各種原因遷居,小城有來自世界各國的移民,而我定居到小城之後,愛上海邊棧道,愛上這座小城。這里不是桃花源,只要努力向上,這里絕對是一個能安居樂業的城市。
發表於2024.03《澳門筆匯》88期第23-24頁。
【收入2023-2024澳門文學作品選第389-392頁】(見下)此書2025年12月出版。
新書發行現場剪輯
嘉賓、主編與全體作者大合照
嘉賓、主編與散文作者大合照
嘉賓、主編與詩詞作者大合照
嘉賓、主編與現代詩作者大合照
左起陳湃陽、鍾一暉、許均銓、右起繆澤中、高德光在澳門書展留影
左起:許均銓、湯梅笑 (澳門筆會會長)、許雲在澳門留影
左起: 許均銓、鄧景濱教授、鍾振翔書法家在澳門皇都酒店留影
譚洪光與許均銓(兩個緬甸歸國華僑)在澳門書展留影
許均銓(右)與女兒許雲、外孫甘俊彥、外孫女甘麗雯在澳門書展留影
2025/12/10於澳門
筆名:許斌、永寧老翁、伊江客等。原名許均銓,澳門人。出生於緬甸仰光市,祖籍廣東台山。著有小說集4本;散文集1本;合編著、主編60餘本各類文學作品集。參加各類徵文比賽得過20幾個獎。現任《緬華文學作品選》主編、《小說快報》副社長兼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