鷓鴣天·八旬自嘲
文/李海凌
八十渾如五零郎,
霜蹄猶欲踏滄浪。
閑翻史冊嗤王莽,
偶賦雲霞笑楚狂。
筇作戟,硯為疆,
白頭豈肯負斜陽?
松煙乍起龍蛇勢,
寫罷青山月滿窗。
乙巳年十月十九日
于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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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自 嘲
和同室战友李海凌兄词
七九浑如十九郎,
谁言鬓雪染沧桑?
烈酒权作清泉饮,
漱齿滋肠意气扬。
斜照敛,未惶惶,
半规残影映轩窗。
夕餐更尽三杯酒,
乘兴高吟楚调长。
文/万重山
乙巳年十月十九日
于鄂州
双璧齐辉,皓首存志——评李海凌、万重山《鹧鸪天·自嘲》唱和词
两首《鹧鸪天·自嘲》以唱和之姿相映成趣,均以“自嘲”为名,实则抒皓首不屈的意气与豁达超脱的襟怀。李词沉雄豪迈藏书卷气,万词洒脱疏朗显真性情,二者各有侧重却精神相通,共同谱写了一曲老当益壮的生命赞歌。
一、李海凌《鹧鸪天·八旬自嘲》:以笔为剑,皓首踏浪的豪情
这首词开篇便破“八旬”老态的刻板认知,“八十浑如五零郎,霜蹄犹欲踏沧浪”以极致的反差凸显意气。“浑如”二字尽显自信洒脱,将八十岁的苍劲比作五十岁的健朗;“霜蹄”以骏马老蹄喻自身,“踏沧浪”则化用经典意象,既见不畏岁月的豪情,更藏胸怀天下的壮阔,开篇即立住“老而弥坚”的核心基调。
下片转入日常情志,“闲翻史册嗤王莽,偶赋云霞笑楚狂”以史为鉴,尽显文人风骨。“嗤王莽”是明辨是非的气节,“笑楚狂”是兼容豁达的胸襟,一“嗤”一“笑”,将个人情志与历史关照相融,既不随波逐流,亦不孤高自傲,于书卷笔墨间见格局。
换头“筇作戟,砚为疆”堪称妙笔,将手杖化作兵器,砚台视作疆场,瞬间赋予平淡晚年以英雄气概,把文人的坚守转化为热血的担当。“白头岂肯负斜阳”直抒胸臆,以“不肯负”三字掷地有声,道尽对时光的珍视与对理想的执着,打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悲叹。结尾“松烟乍起龙蛇势,写罢青山月满窗”以景结情,研墨挥毫时笔势如龙凤腾跃,写尽青山后月色满窗,将豪迈意气与清雅意境完美融合,既见笔力雄健,更显心境悠然,余韵悠长。
二、万重山《鹧鸪天·自嘲》(和李海凌兄词):以酒为魂,疏朗洒脱的真趣
作为唱和之作,万词紧扣“自嘲抒志”的核心,却走出独有的洒脱路子。开篇“七九浑如十九郎,谁言鬓雪染沧桑”呼应李词的年龄反差,以“七九”对“八十”,“十九郎”对“五零郎”,更显少年意气的炽热。“谁言”二字反问有力,直接消解“鬓雪沧桑”的伤感,字里行间满是不服老的鲜活气。
下片聚焦日常闲趣,“烈酒权作清泉饮,漱齿滋肠意气扬”以酒寄情,将烈酒视作清泉,不仅是豁达心态的写照,更显酣畅淋漓的真性情。“漱齿滋肠”化俗为雅,饮酒不再是简单的消遣,而成了滋养意气的方式,“意气扬”三字直点心境,尽显畅快洒脱。
换头“斜照敛,未惶惶,半规残影映轩窗”写夕阳西下之景,却无丝毫落寞。“未惶惶”三字道破心境,面对“半规残影”,不叹时光易逝,反以从容相待,轩窗映影的画面更添几分闲适。结尾“夕餐更尽三杯酒,乘兴高吟楚调长”将情绪推向高潮,以“尽三杯酒”续接前文酒兴,以“高吟楚调”抒怀言志,酒酣兴发时的高歌,既是对岁月的坦然接纳,更是对生命热忱的极致表达,洒脱中藏着赤诚,疏朗里见真情。
两首词作的共性与唱和之妙
1. 精神共振,意气相通:二者皆以“自嘲”为表,核心却是“自赞”,均打破老年悲戚的桎梏,凸显老当益壮、心怀热忱的生命态度,一主“豪情藏书卷”,一主“真趣寄酒歌”,精神内核高度契合。
2. 结构呼应,各展所长:均遵循《鹧鸪天》词牌格律,上片以年龄反差破题,抒意气之盛;下片写日常情志,显心境之阔;换头承转自然,结尾以景或事收束,呼应开篇。唱和间既保持形式工整,又在意象选择(李词“史册、砚台”,万词“烈酒、楚调”)上各有侧重,避免同质化。
3. 语言凝练,情味饱满:两首词均无华丽辞藻,却字字见力道。李词笔力沉雄,兼具文人风骨与英雄气概;万词语言疏朗,满是率真洒脱的性情,读来既有文字之美,更有精神感染力。
两首唱和词,一人以笔为剑、寄志于笔墨山河,一人以酒为友、抒怀于高歌浅酌,共同诠释了“岁月易老,初心难改”的生命哲思,堪称老年抒怀词作中的双璧。
需要我针对两首词中“踏沧浪”与“吟楚调”、“砚为疆”与“酒作泉”等对应意象,做更细致的对比解读,进一步挖掘唱和的巧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