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的痴念(外一首）
文/赵华
你驮着思念
在沧桑中静默成枯
那白茫茫的芦花
是最后的执语
任风霜反复镂刻容颜
往日的青葱褪成缄默
而生命尽头
依然向着旧盟倾斜——
所有不肯沉落的凝望
只为等一个萋萋时节
再度遇见时
你会认出
我被时光洗白的颤栗
纵使寒刃似的岁月
将存在削薄、削尽
我依然以深扎于泽地的痴意
站着
站成一片不肯飘散的
雪意
年味
第一碗腊八粥的温度
融化集市的冷清
拭亮蒙尘的窗棂
在孩童瞳仁里
点燃一串鲜亮的梦——
新衣与爆竹，饺子的蒸汽
走亲戚时兜里哗哗响的欢欣
自腊月二十三起
炊烟便带着麦香弯曲
在家乡的檐角写下篆字
红纸裁成春的契约
锣鼓在冻土下翻身
而车站、码头、机场
每一寸行色匆匆的方向
都在默念同一句偈语
回家，过年
若问年味究竟是什么——
是母亲倚门时
被暮色拉长的目光
是父亲斟酒前
那声未出口的叹息
是圆桌上汤羹蒸腾的
一座小小的人间
是万千门楣同时亮起的
山河安康，灯火团圆
赵华，陕西省作协会员，西安市作协会员，周至县作协副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