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相亲

孙喜贵

有一户人家，生了兄妹两个缺“心眼”的傻子，还有一个正常的小男孩，村里人都叫那兄妹俩“傻子”。傻子和妹妹早就过了结婚的年纪，爹娘常常念叨着他俩的婚姻大事。爹跟妻子急得直叹气：“村里跟大儿子同龄人的孩子，都能自己打酱油买东西了，咱儿子还没个对象，真是急死我们老俩口了。”后来，老两口一直托媒婆给兄妹俩介绍对象，可每次相亲都以失败告终，妹妹找婆家也是一样的结果，始终没能成。

尽管如此，爹娘还是不甘心，多次找媒婆说：“实在不行，就介绍一个‘傻子’凑合着过日子，能生个一男半女留个后也行。”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总不能让儿子打一辈子光棍，断了香火；也不能让女儿嫁不出去，我们养活她一辈子吧？”媒婆答道：“理是这个理，可难度确实不小，我尽量帮你们留意着。”

媒婆打听了许久，终于得知外村柳家有个傻姑娘还没出嫁。于是，媒婆便带着“傻子”上门相亲。到了柳家，没料到女方的爹要亲自问问傻子家的情况，媒婆不好拒绝，只好应了下来。傻子跟着柳老爹进了屋，柳老爹说：“你坐下说话吧。”傻子却道：“我站着说吧。”柳老爹劝道：“有椅子，坐下说话舒服。”傻子反问：“大伯，你没听说过‘站着说话不腰疼’吗？”柳老爹又问：“你抽烟不？”傻子答：“不会抽。”柳老爹再问：“家里有几口人？”傻子说：“五口。”又问：“弟兄几个？”傻子答：“连俺爹，弟兄仨。”接着问：“家里有几间房？”傻子说：“连猪圈算上，有七间。”柳老爹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事后，柳老爹对媒婆说：“这婚事没法谈了，他比我闺女还傻。”媒婆仍不甘心：“柳老爷子，你再考虑考虑，咱不能一次就把话说死、把路堵死吧？”

有一回，兄妹俩下地干活，又聊起了各自的终身大事。傻子说：“我找不上对象，你也嫁不出去，咱俩结婚算了。”妹妹连忙摆手：“咱们是一家人，这可不行。”傻子不解：“咱爹咱娘不也是一家人吗？他们能行，咱咋就不行？”傻妹说：“咱爹娘当家呢，咱俩不当家，说了也不算。”

兄妹俩回到家，妹妹就把地里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爹娘。老两口气得火冒三丈，爹抄起扁担，娘握着擀面杖，对兄妹俩一顿“混合”双打，打得他俩大气都不敢出。打那以后，谁也不敢再提给兄妹俩介绍对象、找婆家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