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献惠特曼
文/雪野(甘肃)
沃尔特-惠特曼，我狂热的宇宙兄长
迷恋自然万物的缪斯信徒
摩擦事物的多样性与丰富性
你赋予石头、草木、人类以可感知的绝对真理
用呐喊、咆哮、尖声吼叫叩问万能的上帝
你所有的毛孔里，都散发着烈酒燃烧的气息
你的身心与万物无限地接近
我理解敬重你，酒神与阿波罗神的孪生兄弟
难以捉摸的人性，充满性欲的弥尔顿的失乐园
在人间是如此地令人深觉厌倦
你的诗源于人生不可遏止的欲望焚燃
进入一切，穿越一切，这是你抛给世界的雷电
你本是有思想有血肉的宇宙
赋予自然万有以无限
通过意志力寻求与上帝合一
可这一切都是谵妄，充斥着太多的虚无与梦幻
你鼓吹过解放，展开，出发
你的灵魂是愤怒的剑和闪电
你歌唱一切，以及整个宇宙的男人、女人与儿童
你让政客、商人、皮条客统统地滚开
你信奉伟大的民主和身心自由
你是这个星球，独一无二的沃尔特-惠特曼
作为诗人，平生你的灵魂有三个最爱:至情的缪斯，纯粹的爱神与天庭的太阳
诗人的命运
文/雪野(甘肃)
在天与地之间
有可见的光和山
水天像在安然入睡
唯风拂动河流的截面
仿佛是掉下来湛蓝的天
寂寞的夜似被监禁
水的光线眼睛看不见
只有用耳朵去倾听
一阵突如其来的风
搅起无法预测的无限
语言，此时只隶属于空气
一缕缕飘荡的，无形的光
已在自己的灵魂中消失了
也在世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诗人，最终也将消失于语言浩荡的意识流
瀑布
文/雪野(甘肃)
天空湛蓝，深谷如渊
瀑布群犹似万马奔腾
在陡峭的山间轰鸣着
落差制造的惯性，使它的奔赴欲想超越自己
它来自古老水族的源头
某些已经坍塌的岁月时光
峰峦与水雾，守护着远处的人家
瀑布则一路向下，带走了枯木、野花、兽骨、稼穑
它流过峡谷、隘口、山寨、墓碑
流过先民的传说，以及不同的历史隐秘
有时它清澈得要命，像美人明亮的微笑
有时它因接纳支流而混浊时
水流澎湃，滔滔不绝
十里开外亦能听见它的歌
如从胸中凝咽发出的低吼
当它的记忆消解于莫名下沉
恍惚的倒影，如一种破碎的梦
幻化成特殊的语言，透视自身
怎样把世间不能移动的事物
安放于静水流深的激荡中
温顺的羊
雪野
羊的一生，温顺又良善
听命人时，常像亲和的仆从
羊与人天生有缘，伸出手掌
它会轻舔你，如舔舐花草大地
羊是素食者，只以青草果腹
乐意在低洼或山脚觅食谋生
仿佛命里注定的草根一族
常被人类驯服、圈养、放牧
甘愿被人呵斥、驱赶、厌恶
逆来顺受温厚亲和，从不对世间万物挑三拣四
它的胡须常沾着草屑与泥土
喜欢啃噬山坡带露珠的草
羊羔亦步亦趋跟在母羊身后
伺机寻求跪食母亲的奶水
羔羊匍匐的姿势如同在朝圣
梦里梦外，它下跪的身影犹如神谕
每当它闪现，我的双眼就会噙满滚烫的泪水
雪野:名樊晖，甘肃平凉人，文学硕士，系当代诗人，作家，评论家，作品见诸海内外报刊网媒，荣获文学大奖五十多项，作品收入二十多部权威选本，著有诗文集五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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