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巽位藏机
【一】
离开被翻得底朝天、如同废墟般的书房小跨院,冯子安和水生的每一步都迈得极其谨慎,如同行走在布满淬毒尖刀的薄冰之上。小跨院的月亮门通向一条狭窄的回廊,回廊一侧是高耸的、遮挡视线的院墙,另一侧则是通往冯家大院内院其他区域的月洞门和岔路。回廊的柱子和栏杆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枯死的藤蔓,在午后天光(透过云层)的映照下,投下斑驳陆离、扭曲晃动的阴影,更添几分诡谲和不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焚烧物(可能是士兵们烧火取暖或做饭)、马匹粪便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陌生人强行占据后留下的陌生气息。远处,依稀能听到冯家大院前院方向传来的、更加清晰一些的喧哗——士兵的吆喝、马匹的嘶鸣、金属的碰撞,甚至还有女人的尖细哭泣声(可能是被掳掠来的仆役或村民),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背景音,时刻提醒着他们,这里已非家园,而是龙潭虎穴。
冯子安凭借着对自家宅院的熟悉,尽量选择那些偏僻、废弃、或者看起来最不可能有士兵驻守的路径。他们贴着回廊的阴影,避开主路,时而穿过早已荒芜、杂草丛生的花园角落,时而钻过堆放破旧杂物、蛛网密布的下人房夹道。水生紧随其后,眼睛瞪得溜圆,紧张地扫视着前后左右,手中的柴刀握得死紧,指节发白。
尽管选择了最隐蔽的路线,但冯家大院毕竟被孙殿英的部队占据,想要完全避开士兵的视线,几乎是不可能的。有好几次,他们刚刚拐过一个墙角,就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皮靴踏地的声音和粗鲁的谈笑声,两人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阴影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直到那些声音远去,才敢继续前进。还有一次,他们甚至看到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士兵,互相搀扶着,从一条岔路摇摇晃晃地走过,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差点就撞进他们藏身的灌木丛里。那一刻,冯子安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劣质酒气和汗臭味,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每一次惊险的躲避,都是对神经的极限考验。冯子安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紧贴着破烂衣衫,冰凉黏腻。左肩的撞伤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和行动,传来持续不断的、尖锐的刺痛,牵扯着半边身体都跟着麻木。胸口那股沉闷的压迫感也愈发严重,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眼前偶尔会闪过细小的金星。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纯粹是靠着一股不肯倒下的意志力在支撑。
水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年轻的脸庞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扭曲着,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握着柴刀的手在微微颤抖,但他始终紧紧跟在冯子安身后,没有掉队,也没有发出任何可能暴露的声音。
他们的目标,是位于冯家大院东南角的“观星台”小阁楼。那是一座三层高的、砖木结构的精致小楼,建在一个相对独立的小土坡上,视野开阔,以前是父亲冯敬尧闲暇时读书、观星、静思的地方,寻常仆役未经允许不得靠近,因此位置相对僻静,有一条独立的、掩映在竹林和假山间的小径通往那里。
然而,当冯子安和水生终于穿过层层障碍,接近那片记忆中的竹林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心下一沉。
竹林大半已经被砍伐殆尽,只剩下光秃秃的、参差不齐的竹桩,地上满是散乱的竹叶和垃圾。原本雅致的假山也被推倒了一部分,乱石堆积。通往小阁楼的青石小径上,布满了杂乱的脚印和马车的辙痕,显然经常有人(或车)往来。更不妙的是,在小径入口附近,竟然搭起了一个简陋的窝棚,窝棚外散落着几个空酒坛和啃剩下的骨头,旁边拴着两匹瘦骨嶙峋的战马,正无聊地甩着尾巴——这里似乎被孙殿英的士兵当成了一个临时的休息点或岗哨!
小阁楼本身,远远望去,门窗紧闭,但看起来还算完整,没有被严重破坏的痕迹。楼顶的飞檐翘角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孤零零的,透着一股被遗弃的落寞。
有士兵驻守!虽然看起来只是少数人,甚至可能只是偶尔在此歇脚,但对于想要悄无声息潜入小阁楼的冯子安和水生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障碍。
怎么办?硬闯?绝无可能。等待士兵离开?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他们随时可能回来。绕路从其他方向接近小阁楼?小阁楼建在土坡上,三面相对陡峭,只有这一条小径便于上下,其他方向要么是围墙,要么是陡坡,难以攀爬。
冯子安和水生伏在一处残存的假山石后面,紧皱着眉头,观察着窝棚和小径的情况。窝棚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但拴着的马匹说明士兵并未走远,可能就在附近巡逻或者去别处了。
“少爷,咋办?”水生压低声音,焦急地问道。
冯子安的大脑飞速运转。强攻不行,等待风险太大,绕路困难……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调虎离山,或者制造混乱,引开可能的守卫。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两匹拴着的战马身上,又看了看窝棚外散落的酒坛。一个冒险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水生,你留在这里,盯着窝棚和小径。我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冯子安低声道,不等水生反应,便猫着腰,借着假山和残存竹丛的掩护,朝着与窝棚相反的方向,迅速而无声地溜了过去。
水生虽然疑惑,但出于对冯子安的绝对信任,还是点了点头,握紧柴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窝棚和小阁楼的方向。
冯子安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小土坡的另一侧,这里靠近冯家大院的东墙,墙外就是庄子边缘的荒地。他找了一个相对隐蔽、又能看到窝棚大致方向的墙角,从怀里掏出了火镰和一小撮备用的、浸过油脂的绒草(这是他从废窑带出来的最后一点引火物)。然后,他捡起地上一些干燥的枯草和细小的枯枝,堆在一起。
他要用火!制造一场小范围的、足以引起骚动但又不至于立刻引来大队人马的“火灾”!
这非常冒险。一旦火势失控,或者引来的士兵超出预期,他们不仅无法接近小阁楼,自身也极难逃脱。但此刻,别无他法。
冯子安的手有些颤抖,既是紧张,也是因为体力的巨大消耗。他定了定神,用火镰用力敲击燧石。
“啪!啪!啪!” 火星溅落在油脂绒草上,很快,一缕青烟升起,随即,一小簇橘红色的火苗跳跃起来!冯子安连忙将火苗引到准备好的枯草堆上。
“呼——”干燥的枯草瞬间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虽然范围不大,但浓烟滚滚,在无风的午后显得格外醒目!
冯子安不敢停留,立刻转身,用最快的速度沿着原路返回水生藏身的假山后。当他回到那里时,窝棚那边已经传来了动静!
“妈的!那边怎么冒烟了?!”
“走水了?!快去看看!”
“别是哪个兔崽子乱丢烟头!”
窝棚里果然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三个士兵骂骂咧咧地从窝棚里钻了出来,朝着起火的方向张望,脸上带着惊疑和恼怒。他们稍微犹豫了一下,但看到浓烟越来越大,还是决定过去查看——毕竟火势若蔓延开来,烧到他们存放东西(或许还有酒)的窝棚或者马匹,那就麻烦了。
三个士兵提着刀枪,匆匆朝着起火点跑去,很快消失在小径的拐角处。
机会来了!窝棚空了!马匹还在,但没人看管!
“走!”冯子安低喝一声,拉着水生,从假山后猛地窜出,不再隐藏身形,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小径尽头、那座孤零零的小阁楼,狂奔而去!
【二】
心跳如鼓,脚步如风。冯子安和水生用尽全身力气,沿着布满车辙和脚印的青石小径,朝着小阁楼猛冲。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双腿沉重得像绑了铁块,但求生的本能和抓住唯一希望的急切,压倒了所有的疲惫和疼痛。他们必须在那三个士兵发现火情不大、或者查看完毕返回之前,冲进小阁楼!
短短几十步的距离,此刻却显得无比漫长。冯子安甚至能感觉到背后远处传来的、士兵们发现火情后更加大声的叫骂和救火(或灭火)的嘈杂声。但他不敢回头,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扇紧闭的、熟悉的阁楼木门。
终于,两人冲到了小阁楼门前。木门紧闭,但没有上锁(或许本来有锁,被士兵破坏了)。冯子安毫不犹豫,用力一推!
“嘎吱——”一声艰涩的摩擦声,木门向内打开,一股陈年的灰尘和纸张霉变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属于这栋建筑本身的木头清香,扑面而来。
阁楼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昏暗。一层是个空荡荡的厅堂,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一张方桌,两把椅子,一个倾倒的书架(书早已不见),地上散落着一些杂物和厚厚的灰尘。墙壁上原本可能挂着字画,现在只剩下了空荡荡的钉子印。
冯子安没有在一层停留,他的目标在楼上。按照记忆和那张纸上的提示,“巽位藏机”,如果“机”指的是某种机关或辅助定位的装置,最可能藏在父亲常待的、视野最好的三楼。
“上楼!”冯子安对水生低声道,同时自己已经率先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楼梯因为年久失修和刚才士兵们的踩踏,发出“嘎吱嘎吱”的、令人牙酸的呻吟,每一步都让人心惊胆战,生怕它会突然断裂。
水生紧随其后,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洞开的楼门,又赶紧跟上。
二楼是几间空置的厢房,窗户紧闭,光线更加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霉味。同样是一片狼藉,显然也被搜查过,但破坏程度不如书房严重。
冯子安没有细看,径直走向通往三楼的楼梯。三楼的楼梯更加狭窄陡峭,几乎垂直,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冯子安忍着左肩的剧痛,用右手和双腿的力量,艰难地向上爬去。水生则在下面托着他。
当冯子安的脑袋探出三楼地板时,他看到的景象,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
三楼是一个完整的、开阔的八角形房间,八面都有高大的、镶嵌着菱形玻璃的窗户(虽然很多玻璃已经破损),视野极佳,可以俯瞰大半个冯家庄和远处的塬面。这里,是真正的“观星台”。
房间中央,是一个固定的、用厚重青石打造的圆形平台,平台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边缘刻着精细的、已经有些模糊的刻度——那是简易的日晷和方位刻度盘!平台正中央,竖立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黄铜制成的、约半人高的细长立柱,立柱顶端,是一个可以自由转动的、同样锈蚀的圆盘,圆盘边缘也刻着密密麻麻的、更加精细的刻度,以及天干地支、八卦方位等符号!圆盘中心,似乎还镶嵌着一小块已经失去光泽的、可能是玉石或水晶的薄片,用于反射或聚焦光线。
这是一个简易的、结合了日晷、罗盘和某种观测装置(也许是观星或测风)的古老仪器!它被固定在这个房间的正中央,与八角形的房间结构、八面窗户的方位,显然有着精密的对应关系!
“巽位藏机”!这就是“机”!这个古老的天文地理观测仪器!
冯子安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挣扎着爬上三楼,走到那青石平台旁,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锈迹斑斑的铜柱和圆盘。父亲果然在这里留下了线索!这个仪器,很可能就是用来确定“子午定位,卯酉为枢”的具体方位,甚至是推算特定时辰的工具!
然而,问题紧接着来了。这仪器显然已经年久失修,锈蚀严重,圆盘转动艰涩,上面的刻度也模糊不清。而且,如何操作?如何利用它来确定打开木匣所需的“正确时间”和“正确位置”?那张纸上只给了口诀,没有具体的使用方法!
冯子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父亲以前是否提过这个仪器的用法,或者有没有留下相关的笔记。他的目光在房间里快速搜索。房间角落里,有一个倾倒的小几,上面散落着几本破烂不堪、被虫蛀鼠咬得几乎看不出原貌的古籍。他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翻开。大多是些星象堪舆、风水地理的杂书,里面夹着一些父亲手写的、同样潦草的笔记和演算草稿。
他飞快地翻阅着,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页可能相关的信息。终于,在一本名为《堪舆指归》的破书扉页夹层里,他摸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相对较新的宣纸!展开一看,上面正是父亲冯敬尧的亲笔字迹,画着这个八角房间和中央仪器的简图,旁边标注着一些注释和推算公式!其中一行字,赫然写着:
“匣启之机,应天时而动。以日晷定午正,以星盘(指中央圆盘)校兑(西)位风口标记,取其交汇之光影落点,即为巽(东南)位藏机之匙孔。须臾勿差。”
下面,还画着一个简略的示意图:阳光(或特定角度的光线)透过西面(兑位)某扇特定窗户上的一个特殊标记(可能是一块有缺口的彩色玻璃或一个镂空的铜饰),照射在中央圆盘的特定刻度上,然后圆盘反射或投影出的光影,会落在房间东南角(巽位)的某个特定位置——那里,就是“藏机之匙孔”,可能就是操作或激活木匣的关键!
原来如此!冯子安恍然大悟!“子午定位”指的是用日晷确定正午时分(太阳位于正南,影子指向正北)。“卯酉为枢”可能指的是东西方向作为基准轴。“兑口生风”指的是西面窗户的特殊风口标记。“巽位藏机”指的是光影最终落在东南角的“匙孔”!
这是一个精密的、基于天文光学和特定建筑结构的复合机关!必须在正确的时辰(至少是白天,有阳光),利用阳光透过特定标记,在仪器上形成特定的光影指示,才能找到并激活那个隐藏的“匙孔”,进而打开木匣!
而现在,正是午后,虽然天色阴沉,云层较厚,但依稀还有阳光透过云隙!西面的窗户……冯子安猛地转头,看向西面那几扇高大的窗户。其中一扇窗户的彩色玻璃上,似乎真的有一块形状不太规则的、颜色更深的区域,像是一个模糊的标记!
时间!他需要立刻验证!
“水生!快!去西面那扇有深色斑块的窗户边,看看外面有没有阳光透进来!注意角度!”冯子安急声吩咐,自己则冲到中央的青石平台旁,用力去转动那锈死的黄铜圆盘。圆盘极其沉重,而且锈蚀得厉害,冯子安用尽全身力气,甚至不顾左肩的剧痛,才勉强让它转动了一点点,发出刺耳的“嘎嘎”声。
水生连忙跑到西面窗户边,眯着眼睛,透过破损的玻璃和那块深色斑块(似乎是一个铜制的、镂空成复杂花纹的通风窗饰,镶嵌在玻璃后面),向外张望。
“少爷!有光!云缝里有点光,正好能照到这个铜花片上!”水生激动地低呼。
“好!别动!看着那光斑落在哪里!”冯子安一边继续艰难地调整圆盘的角度,一边死死盯着圆盘表面的刻度和中心那块失去光泽的玉石薄片。
微弱而稀薄的阳光,透过云隙,穿过西窗那镂空的铜饰,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极其黯淡、几乎看不见的、带着细微花纹的光柱,斜斜地投射进来。由于光线太弱,且铜饰花纹复杂,形成的光斑极其模糊,难以辨认具体落点。
冯子安根据父亲图纸上的大致角度提示,以及自己对房间方位的判断,一点点地微调着圆盘的方向。汗水顺着他的额头、鬓角涔涔而下,混合着脸上的泥灰,流进眼睛,带来刺痛,但他顾不上擦。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伴随着巨大的焦虑和紧迫感。楼下的士兵随时可能回来!而他们,还在这晦暗的光线中,寻找着那可能根本不存在、或者因为光线不足而无法显现的“光影落点”!
“少爷……光……光好像要没了……”水生焦急的声音传来。云层似乎在加厚,那点微弱的光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消失!
不行!不能前功尽弃!
冯子安一咬牙,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他迅速从怀里掏出那最后一块备用的、浸了油脂的绒草和一小截之前省下来的、当作火把芯的布条,用火镰点燃!一小簇跳动的、虽然不大但比自然光明亮得多的火焰,在他手中燃起!
“水生!用这个!对着那个铜花片照!快!”冯子安将燃烧的布条递给水生。
水生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接过这简陋的“人工光源”,凑到西窗那镂空铜饰后面,让火焰的光芒透过铜饰的花纹投射进来!
一道明亮、清晰、带着跳跃火焰暖色调和清晰铜饰花纹的光影,瞬间在昏暗的房间里亮起!如同舞台上的追光灯,划破黑暗,直直地射向中央的铜柱圆盘!
冯子安精神大振!他根据光影的角度和父亲图纸的提示,快速调整圆盘,让中心那块玉石薄片(虽然失去光泽,但依然平整)正对着射来的光影。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虽然玉石薄片本身无法反射清晰的图像,但那带着铜饰花纹的光影,在透过(或照射在)薄片及周围复杂的刻度盘后,竟然在房间的东南角——巽位,那面空白的墙壁上,投射出了一个更加复杂、但中心有一个明显明亮光斑的、放大了的扭曲图案!那光斑的位置,恰好与墙壁上一块颜色稍深、微微凹陷的砖石轮廓重合!
就是那里!“巽位藏机”的“匙孔”!那块颜色稍深的砖石!
冯子安激动得几乎要叫出声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东南角那面墙壁前,伸手按向那块颜色稍深的砖石。砖石是活动的!用力一按,伴随着轻微的“咔哒”机括声,砖石向内凹陷下去,露出了后面一个巴掌大小、黑黢黢的、似乎是金属材质的方形小孔!孔内隐约有复杂的齿轮和卡榫结构!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打开木匣的“匙孔”!
然而,就在冯子安准备掏出怀中的木匣,尝试将其放入或对准这个“匙孔”的刹那——
“哐当!!”一声巨响,小阁楼一楼的大门,被人粗暴地一脚彻底踹开!紧接着,杂沓而急促的皮靴踏地声和凶狠的叫骂声,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他娘的!楼上有人!刚才的光!给老子上去!抓活的!”
刚才去查看火情的三个士兵,显然发现了不对劲,或者被阁楼里突然出现的光亮惊动,去而复返,而且直接冲了上来!
生死危机,在成功触手可及的瞬间,再次降临!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刘寨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丛书》杂志社副主编。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同时有二十多篇诗词荣获专家评审金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得一等奖。“2024——2025年荣获《中国艺术家》杂志社年度优秀作者称号”荣誉证书!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