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的关怀(三十四)
王慧仙
母亲的关怀宛如初春的细雨,无声无息却深深浸润我的心田;母亲的教诲恰似明灯,照亮我一生前行的道路。记忆中的母亲,是那永不熄灭的烛火,为我照亮每一个生活的角落,温暖我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回忆起我的小时候:五六岁了还不会说话,把阿姐叫成“阿阿”,将阿达唤作“阿怕”。和小朋友玩耍时,他们都叫我“㖞舌子”。我不愿与人嬉戏,常常独自蹲在墙角。母亲您看见后,总会领我回家,耐心地教我说话——您做什么便教什么,剪刀、针、线……您背着我四处求医。记得有位大夫说:“大娘您别吃力地背着孩子东奔西跑了,先天口齿不清,怕是改不了。且看日后能否慢慢说清楚吧?”听到“先天口齿不清”这句话时……您并未灰心,反而把“且看日后能否慢慢说清楚”当作一线希望。每天只要得空,您就反复教我:阿婆、阿姐、弟弟、妹妹……当我第一次清晰喊出“阿姐”时,您捧着我的脸亲了又亲。那一刻您如释重负,而我仿佛突然开了窍,每个字都能说得清清楚楚。这让您欣慰,更让全家欢喜——这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完全是母亲您不辞辛劳、以无尽耐心教导的成果。若我始终口齿不清,该是何等痛苦啊!
从小到大,每当我遇到不开心的事,您总是耐心倾听我的诉说,然后开导我,帮我解除烦恼。特别是1973年恢复高考制度时,大队、学区、公社的个人坚定地报到县上,我满怀希望地想要上大学。结果却连参加考试的权利都没有。我找到县文教局,他们说要找组织科;找到组织科的负责人时,我说:“姑父姑母不算直系亲属,三代父系三代母系,不能因为社会关系的影响就不让我参加考试。”盛气凌人的负责人说:“别人不算,你算?”气得我告天天不应……只好忍气吞声地回家,向您倾诉。
母亲,您听我叙述后,先是生气,片刻后坚定地对我说:“我们孤儿寡母的,有理无处说,只能受气;人要活在当下,您上大学的愿望等机会,先安心当前的工作。”母亲,我只有听您的话,踏踏实实地工作,做出成绩,争取有个好结果,等待上学或转正的机会。
母亲:在漫长的民办教师转正过程中,经历了将近十年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听从您的劝告、耐心教诲,容忍再容忍,坚持再坚持。终于等到1978年党的三中全会政策之后,1979年我转正了。走出山高皇帝远的农村,到大城市,如今子女也有了幸福的生活。
母亲,要不是您教会我说话,并耐心教诲劝告,让我坚持不懈最终使民办教师转正,我现在不知在哪个山旮旯里受苦呢?感谢天堂里的母亲。
如今窗台上的剪刀还摆着您当年教我时的模样,风掠过晒衣绳上的棉被,带着您的暖。我蹲在孙儿身边教他喊“奶奶”,突然想起您捧着我脸亲的温度——那是我人生第一束光,从哑声到能说出所有幸福的词,从山旮旯走到城市的灯。天堂的您,该听见我喊“母亲”了吧?像当年第一次喊“阿姐”那样,清晰,又滚烫。

作者简介:王慧仙,退休教师。爱好写作、绘画、旅游等。早年创作,有作品见诸报端,《上海“母亲陵”》曾获奖。近年来,相继在《茌平文苑》发表散文、诗歌若干。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