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下的暖,感恩有你》
作者:曹泳慈
窗台角立着奶奶酿的槐花蜜,玻璃罐沾着零星花瓣,藏着温润旧时光。我辗转见多了人事,唯奶奶的陪伴如初春暖阳,焐热成长微凉,提笔满是感激,谢您予我安心角落。
记忆里的老院,总围着一圈青翠的槐树。每年五月,槐花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奶奶就会挎着竹篮去捡。她的动作很轻,怕惊扰了花瓣似的,花白的头发被风轻轻吹起,发梢还沾着一两片雪白的槐花。我总爱跟在她身后,踮着脚想帮她够高处的花枝,奶奶却笑着把我往身后护:“当心刺扎手,你乖乖坐着,奶奶给你做槐花糕。
小时候我身子弱,一进冬天就总咳得厉害,夜里常要醒好几回。每回天还没亮,窗玻璃上结着白霜的时候,奶奶就已经起来了,在堂屋的煤炉边蹲着,要给我炖一锅梨汤。她先把雪梨洗得干干净净,用小刀仔细削了皮,再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连梨核都挑得干干净净,然后放进陶罐里,撒上几颗冰糖,再捏一点川贝碾成的粉撒进去。煤炉的火不大,她就坐在小凳子上守着,隔一会儿就掀开盖子搅一搅,怕糊了底,就这样慢慢炖上一个钟头,直到罐里的梨块变得软乎乎的,汤汁也熬得像琥珀似的,透着亮。等我揉着眼睛起床时,总能看见桌上摆着个白瓷碗,里面盛着温热的梨汤,奶奶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抱着我的棉袄,把衣服焐在怀里暖着。见我过来,她就赶紧把碗往我跟前推推:“快趁热喝,凉了治咳嗽就不管用啦。” 我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甜丝丝的梨汤滑进喉咙,舒服极了,抬头就看见奶奶看着我。
上小学时,我最怕写作文。每次对着作业本发呆,奶奶就会搬个小板凳坐在我身边,给我讲她年轻时的故事。她说年轻时跟着外公去山上砍柴,遇到过会唱歌的小鸟,见过漫山遍野的映山红;说她第一次给妈妈做棉袄,缝错了袖子,被外公笑了好几天。那些琐碎的小事,经她一讲,就变得格外有趣。她还会教我观察院里的花草:“你看那牵牛花,早上开得最艳,到了下午就蔫了,这就跟做事一样,要趁劲头足的时候好好干。” 在她的引导下,我渐渐爱上了写作,作文本上的红波浪线越来越多,每次我把奖状拿给奶奶看,她都会小心翼翼地贴在堂屋的墙上,逢人就骄傲地指给别人看:“这是我外孙女得的奖。”
初中时我去了镇上读书,每周只能回家一次。每次返校前,奶奶都会在我的书包里塞满东西:刚煮好的茶叶蛋、自己腌的咸菜、还有她连夜织好的毛线袜。“镇上冷,袜子多穿一双。”“茶叶蛋饿了就吃,别舍不得。” 她一边念叨,一边帮我把书包拉链拉好,手指粗糙却很有力,带着常年做家务留下的温度。有一次我放学回家,看到奶奶坐在槐树下,手里拿着我的旧毛衣,正在缝补袖口的破洞。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眼睛不好,凑得很近,针脚却依旧整齐。“还能穿两年,扔了可惜。” 她抬头看到我,笑着把毛衣举起来,“你看,补好了跟新的一样。” 我鼻子一酸,走过去抱住她,才发现她的肩膀比我记忆中矮了些,可抱着我的手臂,依旧那么温暖。
她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装着我爱吃的零食和她腌的咸菜,一路走一路叮嘱:“在学校要好好吃饭,别熬夜,天冷了记得加衣服。” 到了车站,她帮我把行李放好,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叠得整齐的零钱,塞到我手里:“别省着花,不够了就给家里打电话。” 我攥着那些带着奶奶体温的钱,看着她眼角的泪水,强忍着没哭出来。火车开动时,我看到奶奶还站在原地,挥舞着手臂,花白的头发在风里飘着,像老院里那棵永远守护着我的槐树。
上个月视频,外婆特意把手机对准院中的老槐树:“你瞧,今年的花开得比去年还旺呢。” 说着转身端来玻璃罐,笑着说新腌的槐花蜜已经封坛,等我寒假回家,就用它给我泡清甜的槐花水。屏幕里她的白发又添了几缕,眼角皱纹堆起,可那笑容,依旧暖得像小时候的阳光。
奶奶,特别谢谢您。您半生把疼爱藏进每日三餐热饭,为我撑起温热天地,我走再远回头都能看见您。现在换我守护:像您曾牵我过马路、推热饭到我面前那样,我会用稳当的温柔陪您,让您安心享往后每天。
作者简介:曹泳慈,就读于广东工程职业技术学院现代文秘专业,爱好文学,常于文字里感知温度。过往您曾护我安稳——牵我过马、递来热饭;往后我愿以文秘所学的细腻,裹着稳稳的温柔陪您,让安心落满每一个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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