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
明眼人应该知道:我们中国的方块字里藏着整个民族的魂魄,而“正”这个字,尤显风骨。它不偏不倚,堂堂正正,仅仅五笔,却仿佛一座人格的殿堂,每一画都承载着古圣先贤对我们智慧的训诫,每一划都指向生命的修行。
凝视“正”字,我觉得它像一尊端坐的人像,头顶青天,脚踏厚土。上面那一横,平直如梁,稳稳地担着一个“孝”字。百善孝为先,这是人伦基石。如果说天是一座屋宇,那父母就是我们最初的天。这一横,是承欢膝下的温暖,是“冬温夏凊”的体贴,更是立身行道以显父母的志气。倘若一个人心中失去了这根横梁,那么他生命的殿宇便从顶上开始漏雨,成为“止“字,那就停止不前,难有作为。
“正“字中间一竖,犹如人的脊梁,贯穿天地,这便是“戒色”的操守。戒色非是禁欲的严苛,而是心有所守,情有所归的清明。欲如水,不遏则滔天;色如网,不戒则自缚。这一竖,是“思无邪”的坦荡,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持重。它能将人从本能的泥沼中拔起,赋予精神以挺拔的姿态。脊梁挺直了,人才能在万千诱惑面前,不致屈膝,不致俯首。
“正“字右边一横,短而有力,恰似人伸出的手,告诫我们“莫贪财”。《朱子治家格言》说:“勿营华屋,勿谋良田。”财富本是生活的工具,若反被其奴役,便成了心灵的枷锁、金钱的奴隶。这一横,划定了取予的界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属于自己的,一毫也不妄取。这并非安于贫贱,而是深知,内心的丰盈远胜于金玉的堆砌。
“正“字左边一竖,与中竖并行,是“养正气”的功夫。南宋名臣王伯大在其《四留铭》中写道:“留有余,不尽之巧以还造化;留有余,不尽之禄以还朝廷;留有余,不尽之财以还百姓;留有余,不尽之福以还子孙。”这“留有余”的智慧,正是涵养浩然之气的法门。文天祥在幽暗的土牢中,能将充斥的七种浊气——水气、土气、日气、火气、米气、人气、秽气,一一转化为至大至刚的“浩然之气”,凭的便是这心中不屈的一竖。此浩然正气养于胸中,便能“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成就一个光明磊落的大写的人。
“正“字最后一横,稳稳地托住所有笔画,这便是“讲礼仪”。礼是人际的优美距离,是行为的典雅规范。它并非外在的束缚,而是内心敬意的自然流露。对尊长有敬礼,对朋友有信礼,对万物有惜礼。这一横,让所有的品格得以安放,让一个人在社会中行得稳,立得住,显得温润而有光辉。
讲究礼仪,在社交场合特别要注意“喝酒千万要文明”,这是将“正”字从书斋引入烟火人间。酒能成礼,亦能乱性。觥筹交错间,最是心性试金石。微醺的陶然是雅趣,酗酒的失态则是修养的溃堤。守住酒桌上的分寸,便是守住了为人处世的体面。
“正“字这五画,勾勒出一个完整的人格世界。它从对父母的孝开始,历经对欲望的戒、对财货的廉、对正气的养,最终外化为待人接物的礼。这是一个由内而外、由己及人的修养圆满。
故而,我悟到:“正”字何止五画?它分明是五条通往光明的路径,是五剂对治人性弱点的良方。当我们以孝心对抗冷漠,以戒律对抗放纵,以廉洁对抗贪婪,以正气对抗卑琐,以礼仪对抗粗野,我们便是在一笔一画地,将自己书写成一个“正”人。愿用自己笨拙的顺口溜博有缘一笑。诗云——
正字五画能治病,其实是教你做人。
上面一横讲孝顺,中间一竖表戒色。
右边一横莫贪财,左边一竖养正气。
最后一横讲礼仪。喝酒千万要文明。
正字五画做到了,人生自然没烦恼。
无忧无虑度众生,世世常行菩萨道。
祈愿有缘人存正心,说正话,做正事,愿天下正大光明,风清月朗,满满正能量。当千千万万个这样的“正”字立起来,便是全人类最庄严、最幸福、最美好的永久安宁、永久春阳、永久春天!
杨金高:中外诗人注册会员,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西诗词学会会员,抚州市东乡区作家协会顾问、区委宣传部退休干部,1965年9月出生。曾任北京《报告文学》杂志特聘作家、《江西日报》特约通讯员,《抚州日报》首批特约记者。自1983年开始从事业余文学创作,有700多篇(首)约80多万字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中国作家》《光明日报》《农民日报》《中国纪检监察报》《中国人才报》等近百家报刊,并入选20余种选本。著有《龙山行吟》《东乡之光》《赤子心歌》《金高读书》《杨金高散文随笔选》。有作品在全国征文赛中获奖,在《中外诗人》多次发表个人作品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