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裕〔云南〕
国庆这天,昭通山野徒步群的一部分群友去走长线,另一部分群员则走短线。我因没有积分,只好选择走短线。
短线是这样划定的:乘坐18路公交车到苏家院下车,在街上集合,清点人数。沿昭大公路一直走到白虎山,然后沿水库环走一周,再到关闸水库,同样沿湖尾行走,穿过山林,再沿山梁走到骡马河,依然是自尾部环湖而行。到大坝后,走到迤那村吃饭,再走到牛街子坐车返回。
这是一个诱人的徒步计划,一日将胜览三个水库的美景,可以让疲惫的心灵放松一下,也可大饱眼福。可天公不作美,哗哗啦啦地下起了雨。我心里十分担忧,这一次也许又会改变徒步路线了。
雨仿佛不懂我的心思似的,自由自在的下着。群友们一个个撑开雨伞,沿公路向白虎山走去。我们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水库前,我问群友:“这是什么水库”?群友说:“好像是白虎山水库”。我抬头望去,只见雨中的水库更显得灵动、娇美、温柔,悄然裸露着它那极为性感的玉体。岸边的苍松、翠柏倒映水中,悠悠荡荡,缠缠绵绵。虽已深秋,尽管水面有淡淡的雾气,但依然能看到:
水的明亮、清澈;
水的纯净、温柔;
水的清凉、美丽;
水的潋滟、柔弱;
水的性感、温馨;
水的柔姿、芳容。
水,这就是水,这就是万物赖以生存的水。它以其慈悲、善良的心灵哺育着人们;它以博大、纯净的胸怀滋养着万物;它又以真诚、宽厚的胸襟包容着人们;它更以丰富、深邃的思想启迪着人们。
正因了这山与水的搭配,才使得大自然如此的壮观、美丽;正因为这山与水的相生,才有了阴与阳的互补。我想:假设这个世界没有水,山将是多么的孤寂和苍白,人类又是将是多么的枯燥和乏味呀。
然而,水并非都明澈、清净。自然有污水、浑水、浊水、臭水。但污者没有水的靓丽,浑者没有水的透明;浊水没有水的灵性,臭水没有水的气质。因为水本身就是清澈、透亮、光明、磊落的象征。
你看那月亮下的水,它无颜无色,晶莹剔透;
你看那阳光下的水,它光明磊落,无欲无求;
你看那江河里的水,它堂堂正正,坦坦荡荡;
你看那湖泊里的水,它清清净净,幽幽漾漾。
水,只因其纯净、晶莹,世人才以水为镜,映照出心地的善恶,灵魂的美丑。我想:人若将身修得纯净,将性修得干净。那么,心灵将明游澈如玉壶、秋波,无尘无染。
我正想着,恍见一雄浑、巍峨的山野映入眼帘。一群友说:“那就是白虎山”。白虎山,多么响亮而辉煌的名字啊!然而,这个白虎山没有传奇的色彩,没有历史的故事。它默默无闻,如一隐者,只是显得雄浑、高大;只是森林茂密,风景秀丽。可惜今天我们不能攀登白虎山了,只能远远的仰望。
白虎山高耸入云,缕缕乳白色的云雾在山上涌荡、缭绕,时而如千层巨浪,向着山上滚滚而涌;时儿似百花朵朵绽放,使人无法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而稍近的山野,正如一棵棵粗大的擎天柱,将摇摇欲坠的天宇,牢牢撑住。
雨,在淅沥沥的下着。一些群友建议沿公路走,不要爬山了。群务组的几个负责人商议后,认为以安全为主,临时改了原先划定的行走路线。就这样,只因这场烦人的雨,使我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于是,我们沿一条土路走了一会,就到了关闸水库。只因雨大,我们没有环湖而行,只是一睹其芳容。我静静地观看着水库,被这雨雾中的景色所吸引。只见水面上泛起一个个涟漪,轻盈地荡漾着。那雨滴刷刷刷的落下,溅起无数晶莹的水珠。虽是雨天,水的颜色依然碧丽而清幽,周遭的山野仿佛冲破层层迷雾,向着水库奔涌而来。
在绵绵如帘如织的雨中,不时从幽深处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鸟啼。更使水库显得湿泽、幽静、清朗。
这时,雾越来越浓,光影越来越暗淡。我举目眺望,只见远处的悬崖峭壁如箭一般,直指天宇。透过依稀的水雾,我恍然看到开天的裂缝,洪荒混沌的景象,从亿万万年前涌入眼帘,拨动着心海。在这清静的野外,远离尘世的喧嚣,荡涤私欲的侵袭。这一刻,只有默想和冥思,只有感动和宁静。
我独独的观望着,只见绿水静止,似在思念。这时,微风轻拂,泛起粼粼波光,水面荡漾着缕缕的氤氲烟气,以一种超然的心态,静卧于崇山峻岭中。
道家认为:天下最柔弱的莫过于水,而最能攻坚强者的,也莫过于水。水虽柔,却柔而有骨;水虽弱,却弱而有韧性。故老子云:“天下之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你看,水向我们展示:
静态:波光涌涌粼粼,绿水无弦却能抚万古琴;
动态:波涛汹涌澎湃,飞流直下三千尺可以养育万物。
只因水具有超人的气质、特性,拥有博大的胸怀,而又居功不自傲,清虚、自然;临下、无欲;无求、无争。因而老子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而不争”。也只因水与人息息相关,因而历代的文人骚客,留下了许多吟水的佳句:
北望燕云不尽头,大江东去水悠悠。(宋.汪元量)
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唐.李 白)
方圆不定性空求,东流沧冥早晚秋。(唐.韩 溉)
浅浅水,长悠悠,来无尽,去无忧。
曲曲折折向东流,山山岭岭难阻流。
问伊奔腾何时歇,不到大海不回头。(明.唐伯虎)
正当我冥思时,群友们说:“我们从公路上走吧”。于是,我依依不舍的与水库惜别,沿公路往回走去。
这时,雨小了些,雾也渐自散去。我恍然望去,只见那雨后的远山景色,更是迷人:
群峰竞秀,山野如洗;
片片稻田,芳香弥漫;
清水悠悠,晚风习习;
岸上草木,轻轻摇拽。
这时,只见一条河缓缓流淌而去。拐过几个弯后,悄然消失在茫茫的雾霭中。
雨中的稻田,呈现一派丰收的景象。那黄橙橙的稻谷,轻轻的摇曳着,仿佛在等待农民们前来收割。
在不远处,我看到几个农民正在躬耕劳作。我不由得想起插秧时的情景,想到种粮的艰辛,有一首禅诗很有意思: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身心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我想:生活再艰辛,也充满乐趣;岁月再峥嵘;也藴含哲理;回望来路,不禁使人感慨万千,回想人这一生,真乃风雨人生。
然而,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因此,生于世间,存于宇宙,应当随缘不变,不变随缘。
【作者简介】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悦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当代美文》等十余家平台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诗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投》、《诗歌报》、《诗选刊》、《边疆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昭通文学》、《昭通创作》、《乌蒙山》、《作家驿站》、《湖南写作》、《昭通作家》、《世界作家林园》、《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中国人民诗刊》、《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滇云文苑》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