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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把岛城的红瓦绿树冲洗得真干净,红似红宝石,绿如绿翡翠。
进山晨练,但见漫山遍野都是盛开的牵牛花。浅蓝、深蓝、湖蓝、紫红、绯红、桃红、乳白、混色等等颜色的牵牛花汇成了一片花海,与斑驳的秋色妆扮着青山。据说,这是一种富有深意的花卉,其寓意和象征意义丰富多彩,涵盖了爱情、坚韧、勤劳、朴实、勇敢等多个方面。它的花语是“有你我就觉得温柔”“内心牵绊、爱情永固”“勇敢面对,不畏艰难险阻”。百姓又亲切地称它为“勤娘子”“喇叭花”。
牵牛花在树下、草丛里挺起腰身,探出小脑袋,嘟嘟着小嘴唇,似吹开的小喇叭。不少牵牛花缠绕在槐树、红叶石楠、竹林和篱笆墙,骄傲地把艳丽的花儿披挂其上,让老树穿上了花衣,把翠竹打扮成彩竹,在青山的“中秋调色板”上,萌动着点点亮色,陡添了盎然的情趣和灵动。
路旁空地上架起了羽毛球网,球网柱子上插着几朵紫红色的牵牛花,几位羽毛球爱好者在此操练。球网两侧的阵容或是银发族;或是青丝帮;或是雄风队;或是娘子军。单打、双打、混合双打,互不相让,热火朝天,虽然不是专业,球艺却不可小觑。一位染了一头金发的女士,穿着一身红色短运动服,腰间束了一根黑色宽布带,戴着黑色护膝和护肘,反应敏捷,身手利索,频频救险,不时跳跃扣球,嘴里还一个劲地喊着“叫你不服,叫你不服!”生机勃发,激情燃烧,赢得阵阵喝彩声。“好球,漂亮!”我不由得随声喊了起来。
四周布满牵牛花的林间小广场上传来了歌声,这是一支草根合唱团,合唱团的指挥是位花甲老者,留着长发,还在脑后扎起一个“小揪揪”,颇有几分艺术范,据说是什么音乐学院毕业的。几十号人围成一个大圈圈,每人手里捧着歌本,指挥在教唱一首新歌,听他在强调“这里是前十六,那里是后十六,要区分开。”“这个附点要注意,要多唱出半拍。”“切分音,要把强弱音调整一下”,很专业的样子。歌声响起来,音准不错,节奏也行,音色一般。又不是专业演出,山野草根也是一道风景。
树身上攀援着一株深紫色牵牛花的小树树杈上,吊挂着几只很讲究的漂亮鸟笼子,蓝布笼罩半掀开,笼中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在清风中欢唱着。百灵鸟似乎一口气也不喘,鸣声连贯,悦耳动听,音如天籁。画眉鸟叫声清脆响亮,变化多样,悠扬婉转。鸟语给小树林带来了一场音乐盛宴,引得好多人面带微笑,驻足聆听,陶醉其中。几个溜鸟人凑在树荫下的长椅上侃大山。一个在说俄乌战场最新战况;又一个说起九三大阅兵的新式武器;这个说延迟退休要正式实施了;那个又说,批发市场土豆一块钱一斤啦。嗬,这可真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啊!
来到台阶前,只见一个蓝衣登山人,撅着大屁股,四肢趴在台阶上,一级一级地往上爬,动作很协调,速度也不慢。我学着他的样子试了试,才爬了几级,腰腿手臂都酸麻起来,乖乖,原来这个动作并非容易啊。一个老者牵着宠物狗走了过来,狗狗看到台阶上的四肢爬行者,大惊,“汪汪”叫个不停,或许它诧异于与它一个走行动作,却不是同类,不知究竟是什么东东?
听到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回头一看,两个人小碎步一路慢跑着赶了过来。他们长相酷似,看来是一对父子。都属于重量级,满头是汗,脸膛红扑扑的,两人一边跑,一边有节奏地喊着“一二,减肥”“一二,减肥”,带着一股热浪,从我眼前跑了过去。突然,孩子停了下来,在路边摘了一朵大红牵牛花,花儿摇曳着,随着孩子往前跑去。看着这高矮两个胖子的背影,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肩头、粗粗的腰围、滚圆的肥臀,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不禁开心地笑了。
一位体态丰腴的中年大妈,拎着塑料袋和矿泉水,来到用木板和塑料盒堆砌的猫屋前,一脸慈爱的样子,仔细地把猫粮和水倒在塑料盒里。“猫咪猫咪,开饭了,开饭了”声声呼唤着。瞬间,黑、白、黄几种颜色的野猫闻讯聚集过来,它们把尾巴高高翘起来,“喵喵”地欢叫着,好像是在感谢施主。伸着通红的小舌头,猛吃海喝不商量,如同风卷残云,看来是又饿又渴。一只黑色带黄条纹的母猫却不动声色,安详地斜躺在草坪上的牵牛花旁,三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趴在它身边在吃奶,先喂饱了孩子它再吃,母性使然,让人心头一热。
长近千米的“健康步行道”上,天蓝、粉红、浅绿、橙黄等各色运动装,在步行道上汇成一条流动的彩带。晨练的男女老少,前前后后,三三两两,有的疾走如飞,有的闲庭信步。年轻人戴着耳机看着手机漫步。注重养生的人们,按摩腹部者有之;掐捏腋窝者有之;捶打后背者有之;十指浴发者有之。
我加入了晨练的队伍中,走在我前面的是一对老年人。看背影似乎熟悉,走近一看,嗬,原来是我的山友老严夫妇。去年隐隐听说他做了个大手术,一直再没有见他上山。我叫了他一声,他回头认出了我,高兴地与我握手。忙把夫人给我做介绍,我亲热地叫了声“老嫂子好”。她神态安详,嘴角上翘,微笑着问好。看看老严消瘦了不少,精气神倒蛮好。我小心地问他,“听说你做了个手术,恢复得挺好吧。”老严挺了挺腰板,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说,“哈哈,你看,我这不是挺好吗?去年,医生说我时间不长了,我以为要去见马克思了,可人家不要我,哈哈,那就再活下去,活一天是一天嘛!”“太好了,太好了,老哥是条硬汉子,吉人自有天相!”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并肩一起走,老严看着路面,不时提醒老伴小心走路,生怕磕磕绊绊。老嫂子左手牵着老伴的手,右手攥着几朵红、蓝、紫各色牵牛花。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
秋阳高照,把碎金般的光亮照射在健身道上,照暖了健身的人群,照笑了满山遍野的喇叭花。

孙秉伟:中共党员,大学本科,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写作学会散文写作与评论委员会委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联盟会员、青岛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青岛市影视文化研究会会员、青岛市当代文学创作研究会会员、中华文化研创促进会特邀学者、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原青岛铁路文联秘书长,系青岛市文联第六届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