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金钱:天平两端,孰轻孰重?
文/金淑芳
“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推得动一颗怦然心动的心吗?
深夜的地铁口,我曾经看见过卖玫瑰的小贩:十元一枝,二十元一束,鲜亮得像刚从露水醒来。男孩掏出皱巴巴的五十元,买下最大的一束,女孩却别过脸去:“我要的是陪伴,不是花。”花被塞回,纸币在风中颤抖,像一记耳光,也像一个问号——在爱情的交易所里,金钱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巴尔扎克早给了答案:葛朗台富可敌国,却用金币铺成女儿的牢笼;欧也妮捧着满箱黄金,换不来堂弟一句真心归还 。可见,金钱的硬度,敲不开情感的柔软;它的光芒,照不亮灵魂的暗角。于是,培根又说:“能用金钱买来的爱情,别人也能用金钱买去。” 一句道破:当爱情被量化,它已沦为期货,随时可能被更高价码收走。
然而,彻底否定金钱,又未免矫情。张爱玲写《倾城之恋》,白流苏与范柳原在炮火里才见真情,可此前若没有饭店、舞厅、轮渡、电报,他们连擦肩的机缘都没有。金钱是城市的骨骼,爱情是骨骼里流动的血;抽掉骨骼,血便失形。换言之,金钱提供“可能”,爱情决定“发生”;前者是舞台,后者才是剧本。若把舞台误当剧本,便沦为葛朗台;若否认舞台,又成了空中楼阁。
我见过一对清洁工夫妇。清晨四点,男人扫街,女人推着垃圾车,口袋里掏出两张皱票,在早点摊买两根油条,一杯豆浆轮流喝。女人把油条掰成两段,总把大的那截塞给男人,笑纹像被油炸过的金黄,脆而暖。他们没钱去影院,却能把扫把当麦克风,对着空荡的长街唱《天仙配》;没有玫瑰,却在垃圾桶旁拾到一只被丢弃的公仔,擦净后挂在车把,一路晃出童趣。那一刻我明白:金钱可以购买“浪漫道具”,却无法购买“浪漫能力”;后者藏在两颗肯把苦日子过成诗的心里。
放眼当下,相亲节目把房车存款贴上标签,仿佛爱情成了明码标价的速食品。可数据告诉我们:当收入超过一定阈值,婚姻满意度不再随财富增长而上升,反而因缺少陪伴而下滑 。可见,金钱若凌驾于爱情,便成枷锁;若屈居于爱情,便成温床。真正的次序是:先有心动的因,再有金钱的果——金钱为爱情服务,而非相反。
如何安放这二者的天平? 第一,把金钱当“土壤”,不当“种子”。土壤肥沃,爱情之树可枝繁叶茂;把种子换成金币,长出的只能是铜锈。
第二,把慷慨当“温度计”,而非“刻度尺”。衡量爱人的深度,不在于花了多少,而在于是否舍得把“稀缺资源”——时间、耐心、倾听——一并奉上。
第三,把共同成长当“复利”。一起攒下的第一笔旅行基金,一起还清的房贷,一起为父母买的保险……这些数字背后,是“我们”对抗世界的同盟感。金钱因被共享而升值,爱情因被共建而保值。
地铁口那束被退回的玫瑰,后来被小贩插在矿泉水瓶里,第二天清晨,一位白发爷爷悄悄买走,送给并肩晨练的老伴。他们没牵手,却在一枝残花里相视而笑,皱纹像花瓣层层绽放。原来,金钱与爱情,从来不是对立的选择题,而是一道排序题:先遇见人,再遇见钱;先懂得爱,再学会花。如此,玫瑰才会在风里开,而不是在钱包里枯萎。
作者简介:金淑芳,伊春翠峦人。喜欢诗词歌赋、旅游,在夕阳西下的色彩里,与今生所爱,快乐地生活。

责任编辑:冬雪
排版制作: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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