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银杏叶子

 文/罗世识



风把秋阳剪成碎片时
它们正踮着脚尖，在枝头练习转身
每一片都裹着阳光的重量——
叶脉是大地写给天空的五线谱
金黄是熟透的时光，正从叶柄处
轻轻往下淌
 
我蹲下来，看一片叶子落在石阶上
它没有立刻卷曲，而是把阳光
铺成薄薄的一层，像谁遗落的
半透明金箔，连纹路里都藏着
细碎的光斑，仿佛昨夜
星星曾在这里小憩
 
一阵风来，整树的叶子开始唱歌
不是哗啦啦的喧闹，是细碎的、温柔的
沙沙声，像无数只金色的蝴蝶
扇动翅膀，却不飞走
它们偏爱这枝桠，偏爱把阳光
缝进自己的褶皱里——
有的叶片边缘还沾着晨露的痕迹
像不小心蹭到的碎钻，在光里闪一下
又闪一下
 
傍晚时我再来看，暮色漫过树梢
叶子的金色淡了些，却多了层暖绒
一片叶子落在我摊开的掌心
它不凉，反而带着阳光残留的温度
像一句刚从时光里捞出来的
温柔的话，轻轻贴着我的皮肤
告诉我：秋不是凋零的序章
是阳光把自己，酿成了
可以捧在手心的，金色的诗

作者简介： 罗世识   广西百色人，壮族，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参战退伍军人，立功受过嘉奖。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政协委员，在《右江日报》深圳杂志《伶仃洋》《广西教育》等地市级以上报刊发表文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