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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法”写人物
作者：李铁
《红楼梦》写了好多人物，宝玉、黛玉、宝钗全都栩栩如生，在文学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以说登峰造极。但如果说《红楼梦》是关于石头秦红玉的传记，那么，这本书又是怎样写出红玉一生经历的呢？
其实，《红楼梦》文本里交待得很清楚。在第十九回，出现了一个词“分身法”，说宝玉到黛玉房里去玩儿，跟黛玉套近乎，但黛玉不爱理他。于是，宝玉给黛玉就讲了一个故事：扬州城外有座黛山，山上有个林子洞，里面住了一群老鼠精，恰巧要过腊八了，要做腊八粥，当时老鼠什么都没有，于是腊月初七这天，老鼠们决定下山到庙里去偷。
当时老鼠王把能偷的老鼠都派出去了，什么红枣、栗子、落花生、菱角都有老鼠偷，只有香玉没有老鼠偷。这时一只瘦弱的小耗子自告奋勇，说自己能偷香玉，大家听了都笑了，说你还没有香玉大，怎么偷啊？小耗子说，虽然我很小，但我很巧，会用“分身法”，不学他们直偷，而是摇身一变，变成一个香玉，往香玉堆里一滚，让人瞧不出来。然后再趁机慢慢偷，你说巧不巧？
众老鼠听了哈哈大笑，说巧是巧，可你会变吗？你变吧，变个香玉就行，看能变成什么样，变出来就让你去。小耗子说这太简单了，说罢摇身一变，一下子变成一个标致美貌的小姐，这个美人就是林黛玉。一只大耗子走来，对小耗子说：“我们让你变香玉，结果你变了个美女，你说你错没错？”
小耗子这时冷笑一声，说了一句话：“我说你们没见世面，只认得这果子是香玉，却不知盐课林老爷的小姐才是真正的香玉呢！”林黛玉一听这话就生气了，上去使劲掐宝玉，宝钗恰巧从外面走进来，说你们闹什么呢？黛玉回答，他骂我是老鼠变的，还说是故典，宝钗笑道：那他该打。于是，两个女孩一块儿掐宝玉，直到李嬷嬷闹起来为止。
很多年来大家都把这个故事当笑话看，其实，这个故事大有深意，是作者给后人的一个提示，告诉读者林黛玉才是真正的香玉。他用的是“分身法”，把红玉的故事分写在不同人物的身上，一点一点地“偷”出来。
《红楼梦》就是这样一部书，以林黛玉为主，其他人物，诸如英莲、宝钗、秦可卿等“十二钗”身上，也都写了红玉的故事，她们都是红玉的“分身”。如果只把《红楼梦》当小说看，是看不出来的。
用同样的笔法，《红楼梦》还写了皇帝，也就是当朝的乾隆。薛蟠就是一个代表乾隆的“香玉”。第四回写薛蟠“从五六岁就是性情奢侈，言语傲慢。虽然上过学，不过略识几个字儿，终日唯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一般的经纪世事全然不知，尽赖祖父旧日情分，户部挂了虚名，支领钱粮，其余事体自有伙记替老人家等筹办。”这就是乾隆在作者心目中的总体形象。
书中薛蟠被称为“呆霸王”，后来，被柳湘莲暴打一顿，在泥沟里呻吟。薛蟠的职业十分耐人寻味，他是个“皇商”，非常善于春秋笔法的曹雪芹，在此处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
和薛蟠一样，贾环也是代表乾隆的一个“香玉”。在《红楼梦》里，贾环是丑陋不堪的黑心“下流种子”。袭人曾把一个螃蟹风筝送给贾环，给贾环贴上标签，他身上也写了乾隆的一些事情，曹雪芹通过骂贾环来骂乾隆。
《红楼梦》中几乎所有的反面人物都是乾隆的分身，当朝皇帝曹雪芹当然不敢正面写，用“分身法”则很巧妙地避免了“文字狱”。作者还用这种方法，把自己的故事也写在不同人物的身上，在看这些人物形象的同时，一定要理解作者的“分身法”，这才是《红楼梦》塑造人物的主要方法。
文/李铁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作者李铁，1993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专业硕士毕业，在甘肃新华社分社担任10年一线记者，熟悉西北5省特别是甘肃一草一木，冒着生命危险去过甘肃很多偏远地方，2002年到北京工作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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