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柿》
文/DeepSeek诗篇
也不知
是哪一位古人,
在铺开的宣纸上,
第一次
用他那饱含清墨的笔,
勾勒出
一株柿树的轮廓。
我想,
他必定也是
在一个如这般的秋日,
心中蓄满了
某种清寂而又丰盈的
情思,
无处寄托,
便都付与了这纸上的
丹青。
于是,
中国的山水画里,
便多了一味独特的颜色,
一种独特的姿态。
那画里的柿树,
总不似凡品。
树干是苍黑的,
用枯笔擦出,
带着一种历经风霜的、
沉静的糙砺。
枝丫的伸展,
是极有风骨的,
如铁,如钩,
又带着几分书法上的写意,
疏疏朗朗地,
便分割了
身后那片留白的天空。
那留白,
是渺远的秋空,
是迷蒙的晓雾,
是欲说还休的无限心事。
而最动人的,
自然是
那悬在枝头的柿子了。
画家们调了朱砂,
又点了些许的藤黄,
便晕染出那一种非红非黄、
亦红亦黄的暖色。
那不是一种轻浮的、
喧闹的红,
而是一种沉甸甸的、
仿佛
吸纳了整个秋天精华的、
近乎于琥珀色的红。
三五个,
或七八个,
累累地垂着,
像一盏盏小小的、
圆融的灯笼,
在寂寥的天地间,
安静地亮着。
它们的光,
不灼人,
只暖人;
它们的甜,
不流于表面,
而是深深地蕴藏在
那一团柔和的、
半透明的果肉里。
看着看着,
我的眼便有些朦胧了。
那画上的柿子,
仿佛渐渐活了过来,
晕染开去,
化作了故乡寒露时节,
那一片真真切切的、
灼灼欲燃的红。
故乡的寒露,
是很有几分寒意的。
清晨起来,
田埂上的枯草
会结一层薄薄的白霜,
像撒了盐。
空气是清冽的,
吸一口到肺里,
有股薄荷般的凉。
然而,
就在这一片
日渐萧瑟的天地间,
我家老屋后那株柿树,
却到了
它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它的叶子快落尽了,
只剩下几片焦黄的,
在枝头恋恋地打着旋儿。
也正因如此,
那满树的果实
便毫无遮掩地显露出来,
一颗颗,
红得那样纯粹,
那样彻底,
像一团团凝固的火焰,
又像是晚霞的碎片,
不小心
遗落在我家的屋顶上。
那红,
是比画上更浓烈,
更奔放的。
因为它承受过
真正的风,
真正的露,
真正的、
渐渐凛冽起来的秋霜。
寒露的“寒”,
仿佛是一味药引,
将那柿子里
最后一丝青涩的、
僵硬的脾气都逼走了,
只将全部的糖分与暖意,
紧紧地、紧紧地
锁在了
那薄薄的皮囊之下。
我总记得,
在某个有阳光的午后,
我爬上
那粗糙的树干,
小心翼翼地摘下
一颗最软、最红的柿子。
它的皮薄得像一层纱,
仿佛一碰就要破了。
轻轻撕开一个小口,
那蜜也似的、
金红色的果浆便涌了出来,
赶紧用嘴去吮,
一股冰冽的、
甘甜的滋味,
瞬间便滑过喉咙,
直抵心田。
那甜,
不是腻的,
是清甜的,
带着秋霜的寒气,
又带着阳光的温存,
复杂得让人想叹息。
手指被那糖汁黏住,
在秋风里,
微微地凉。
画上的柿子,
美在它的意境,
它的留白,
它的欲语还休。
它邀你进入一个诗的、
想象的世界。
而故乡的柿子,
却美在它的真实,
它的饱满,
它的触手可及。
它不需要你去猜度,
去品味,
它只是将它所有的一切——
风、霜、阳光、雨露
所共同酿成的琼浆,
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你。
一种,
是精神上的慰藉;
是口腹间的、
踏实的满足。
此刻我坐在
这远离故土的窗前,
两者在我的心里,
竟奇妙地融合了。
因了我记忆的温热,
也饱含了故乡的汁液;
因了这时空的阻隔,
在我回望的眼中,
也晕染上了一层如画般的、
朦胧而永恒的光晕。
我终究没有
再去触碰那幅画,
也没有
再去尝那买来的柿子。
我只是静静地坐着,
让那纸上的红与记忆中的红,
在我心里,
酿成一坛无声的、
微醺的酒。
这酒,
足以慰藉这整个的、
渐渐
深下去的秋天了。
《秋思有感》
【宋】何梦桂
落日西风捲白沙,
关山万里客思家。
芦花雁断无来信,
柿子霜红满树鸦。
《游龙华寺二首·其一》
【宋】范宗尹
晓出城东路,寻僧聊避喧。
宿云开岭岫,晚稻没川原。
村暗桑枝合,林红柿子繁。
日斜僮仆困,共喜到山门。
《张明府见惠榴柿》
【明】李攀龙
床头春酒百花香,
醉里谁知柿子黄。
想道故人消渴久,
秋来为摘满林霜。
《山村即目》
【清】丘逢甲
一角西风夕照中,
断云东岭雨蒙蒙。
林枫欲老柿将熟,
秋在万山深处红。
《薄台》
【宋】张舜民
屈曲清溪十里长,
净涵天影与秋光。
此行却在樊川尾,
稻熟鱼肥柿子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