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发
文/铁裕
一日偶然对镜,发现容颜有些衰老,额上皱纹如沟壑纵横,似阡陌交错。再视双鬓,只见一根根白发如秋天的荒草,在秋风中晃动,不禁有些凄然、寒凉。
我悄然踱出门外,向荒野走去。只见野旷天低,暮色苍茫。那苍劲的树,如我干硬的风骨;那萋萋的草,若我白发苍苍。
天气还好,无风也无雨,但觉得有些凉意。我望着弯弯的小道,回想起孩提时,看到外婆的白发,不解地问外婆:人为什么会衰老?老了为什么会生白发?
外婆指着一棵老树对我说:它也像你一样,有过美好的童年。在沧桑岁月中,饱经了风雨的侵蚀,渐自苍老了。人生也如此,都会老的。你到了我这般年龄,也会满头白发。那时,你就会慢慢回味人生了。无论是谁,都逃不过命运的白发,也逃不过虚弱的时光。
我回想着外婆的话,细细咀嚼着富有哲理的含意。忽然,一片黄叶落到我的头顶,我伸手拿了下来,感到黄叶上漫溢着秋意,回荡着苍老的气韵。我举目远眺,只觉得连山野也苍老了许多,河流更加弯曲了。而那古道,裸露出幽静、孤寂。一声声昏鸦的嘶鸣,使得空旷的野外,更加苍凉。
看到了白发,我想到了体型清瘦的老人,心想:人活一世,有许多东西,要学会思想,而不能迷茫;想到了坑坑洼洼的路途,感到:我们都是天地间的过客,有许多人和事,只要能看清、看淡,就没有忧伤;我想到了人生的各种磨难,心想: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历练、修行,只有在孤独中心静如水,才能在纷攘中安然无恙;只有在逆境中奋力拼搏,才会有生存的希望。
呵,白发,多少梦想和企盼,想白了头发;多少忧伤和牵挂,急白了头发;多少奢望和繁琐的事情,操白了头发。
我默然在外徜徉,不停的思想:人啊,不去争夺,就是善良;不去申辩,就是睿智;不去攀高,就是修养;不去示弱,就是坚强;不想繁华,就是淡泊;不去想着黯然,就是光亮;不去想看清贫,就是富有;不去为病而忧,就是健康;不去想着被人奴役,就是权杖。
恍惚中,只感全身皆白,白衣、白裤、白鞋、白发、白胡子,胜似白的银,白的雪,白的鹭、白的鸥、白的云。我悄然捧一卷古墨,细细品尝其间韵味,两袖盈满了缕缕暗香。
我沿着坎坎坷坷的路走,只感到脚步时而平平仄仄,时而短短长长。走着走着,踏进了风情万种的宋词,与一个个词人低首低吟,或是抬头仰望。不知不觉中,步入溪水边的古长亭,思念昔日的缠绵情,想今天的事纷攘。
呵,白发,我已生白发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入心底,是苦?是涩?是酸?是辣?让人难受,又使人深思:人生苦短,年年岁岁花相似;光阴流逝,岁岁年年人不同。曾经的翩翩少年郎,怎奈两鬓已成霜;曾经的热血男儿,半世蹉跎空惆怅。
谁为谁,在世间永恒的守望?
谁为谁,在相爱中泪流千行?
谁为谁,将企盼站成一座山?
谁为谁,把那岁月熬成沧桑?
白发,也许记载了人生的一个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也许隐藏了人生的一个个凄苦难熬的日子。是啊,尽管岁月无情,但我们别无选择,惟愿人人活得滋润,个个过得坚强。
2025年10月13日。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当代美文》等十余家平台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诗歌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诗歌报》《诗选刊》《边疆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昭通文学》《昭通创作》《乌蒙山》《作家驿站》《湖南写作》《昭通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中国人民诗刊》《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滇云文苑》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六千多首、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