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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月光
沿淮/安徽
今晚的月光,是从窗纱缝里钻进来的。刚洗完碗坐在沙发上,就觉出膝头落了片凉——不是夜风的冷,是淡银的光,软乎乎地铺在裤管上,像谁把撕碎的云絮,轻轻搭在了腿上。我起身走到窗边,撩开半幅纱帘,月光就顺着指尖涌进来,漫过窗台的绿萝叶,把叶尖的水珠映得亮闪闪的,像缀了串碎钻——这便是今晚月光的开场,不慌不忙,先从细缝里探个脚,再慢慢把光铺进屋里,连声响都没有,只留一片清润的凉。
下楼往巷口走时,月光已经把路照得透亮。青石板不再是白日里的灰沉,被月光浸得泛着淡银,缝里嵌着的枯草、落下的梧桐叶,都看得清清楚楚——梧桐叶的边缘卷着,叶脉在月光下像描了层白边,连叶面上沾着的泥点,都映出小小的影子。风是轻的,从巷尾的老槐树林里飘过来,带着点槐叶的清苦,吹得月光也晃了晃——不是光在动,是槐树枝桠晃着,把月光剪得碎碎的,落在地上,成了斑驳的银影,走一步,脚就踩进一片亮里,再走一步,又踏进一片影里,像在月光织的网里慢慢走。
巷口的石凳上,坐着位纳鞋底的老奶奶,手里的针线在月光下闪着光,穿进布里时,“嗤啦”一声轻响,在这静夜里格外清楚。她脚边放着个竹篮,篮子里的线轴、顶针,都被月光镀了层淡银,连她鬓角的白发,都泛着柔和的光。见我过来,她抬头笑了笑,手里的针没停:“今晚的月光好哇,亮得不用点灯,纳鞋底都不费眼。”我应着,在她旁边的石凳坐下,才发现石凳上也铺着层月光,凉丝丝的,却不冰人,像垫了块薄银毯。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纹在月光下看得分明,连指缝里没洗干净的皂角香,都像是被月光浸得清透了些。
这时候想起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才觉出这月光真的像霜——不是寒冬凛冽的霜,是带着暖意的、淡银的霜,铺在石凳上、青石板上、槐树叶上,不扎人,只留一层清润的凉。小时候在乡下,也是这样的月夜,祖父总牵着我去晒谷场看月亮。月光把谷堆照得金闪闪的,连场边的狗尾草都亮着,穗子上的绒毛在月光下像撒了把细盐。祖父蹲下来,指着地上的影子说:“你看,月光把咱们的影子都染白了。”我低头看,自己的小影子、祖父的大影子,都泛着淡银,叠在谷堆旁,连影子边缘都柔和得没有棱角。那时候不懂“月落乌啼霜满天”的静,只觉得月光好乖,不吵不闹,把晒谷场照得亮堂堂的,连藏在草里的蟋蟀,都敢出来“瞿瞿”地叫。
顺着巷口往河边走,月光越来越稠。路边的矮墙上爬着牵牛花,紫的、蓝的花瓣早就拢了,像拢着半盏月光,花藤的影子斜斜地搭在墙上,和月光叠在一起,竟有了点水墨的意思——深灰的藤影、淡银的月光,在灰墙上晕出浅浅的痕,比画轴上的工笔还细。走到河边的老柳树下,才见着今晚月光最盛的模样:河水不再是夜里的墨黑,被月光铺成了条银带,从桥这头绕到桥那头,波心晃着,月光就跟着颤,像打碎了的银盘,碎光散在水面上,连游过的小鱼,尾鳍都扫起一串亮星。柳树枝垂在水面上,枝条的影子落在水里,和月光缠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影、哪是光,只觉得满眼都是清润的亮。
这时候天更静了,远处人家的灯灭了大半,只剩下几盏窗棂漏出的昏黄,和月光比起来,倒显得暖融融的。我靠在柳树干上,摸出兜里的薄荷糖,含在嘴里,凉意在舌尖漫开,混着月光的清,竟觉得连呼吸都变轻了。抬头看天,月亮挂在柳树枝桠间,不是圆的,是缺了小半的弦月,淡银的,边缘晕着点浅灰,像被谁用毛笔画了圈软边。周围的云很少,淡得像纱,被月光染成了白,慢慢飘着,连移动的痕迹都看得清。想起杜甫的“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忽然就懂了——不是今晚的月光比别处亮,是这月光里藏着寻常的静:纳鞋底的奶奶、晃着的河水、垂着的柳枝,还有嘴里的薄荷糖香,都裹在月光里,让这光变得亲,变得暖,变得像故乡的模样。
往回走时,月光跟着我脚后跟转。路过巷口的杂货店,卷闸门拉得只剩条缝,里面漏出点橘黄的灯,和月光映在门上,成了一半暖、一半凉的痕。卖炒栗子的大爷刚收摊,正弯腰收拾竹筐,月光落在他背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筐里剩下的几颗栗子,壳上都沾着月光,亮闪闪的。他见我走过,笑着递过来一颗:“刚炒的,还热乎,就着月光吃,甜!”我接过来,栗子壳烫手,却混着月光的凉,剥开来,果肉的甜香漫在嘴里,连心里都暖融融的。
回到楼下时,抬头看自家的窗台——月光还铺在绿萝叶上,叶尖的水珠还亮着,像月光没走,一直在屋里等着我。上楼推开门,月光从窗台漫到地板上,顺着光走过去,脚边的影子跟着动,淡银的,和白日里的黑影不一样,软乎乎的,像贴在地上的云。我蹲下来,指尖碰了碰地板上的月光,凉丝丝的,却带着点屋里的暖,竟不想开灯,就借着这月光,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的事:纳鞋底的奶奶、晃着的河水、热乎的栗子,还有柳树枝间的弦月——这些细碎的事,都被月光裹着,成了今晚最软的记忆。
想起古人写月光,写“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写“月移花影上栏杆”,写的从来不是月亮本身,是月光里藏着的静、暖、清。今晚的月光也是这样,它不张扬,不刺眼,只安安静静地铺在巷里、河边、屋里,把寻常的日子染得亮堂堂的,把细碎的温暖裹得软乎乎的。就像刚才大爷递来的栗子,热乎的果肉裹着月光的凉;就像奶奶手里的针线,在月光下织着暖;就像河里的银波,晃着月光的清——今晚的月光,从来不是孤零零的光,是藏在人间烟火里的暖,是铺在寻常时光里的清,等你静下心来,就能摸着它的软,闻着它的香,记着它的好。
文/沿淮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号沿淮。实名周士水,凤台人 ,中共党员,曾是淮南日报通讯员,为县.市.电台.日报用稿2000多篇,如安徽日报头版《一杯清茶送乡长》《一丝不苟的好会计》加编者按。是诗词世界签约诗人。个人集:曲一本《一曲长歌恨》,词一本《一词荷花淚》;诗集《蒲公英吟》,《曾经的那一朵玫瑰》即将出版。现载入淮南市凤台县毛集特区(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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