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花绽放醉金秋

王良杰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从未见过开得如此繁盛的栾树花，只见满树金黄色的小花如繁星般点缀在枝头，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黄灿灿，金艳艳，蓬蓬勃勃，熠熠生辉。微风拂过，栾树花轻盈地飘落，如同一场金色的花雨，铺满一地碎金。树上，金黄的花儿随风摇曳，尽显袅娜之态；地上，娇柔的碎金铺展延伸，呈现诗意之美。这一树树枝头的黄花，她没有绽放在繁花似锦的春天，却比春花更烂漫；她没有盛开在斑斓绚丽的夏天，却比夏花更娇艳。秋天里的第一场浪漫就来自这娇俏美艳的满树栾花。

满树绽放的栾花

徒步穿行在栾花徐飞的小路上，秋风撩过我的脸颊，秋香浸润了我的肺腑，秋意萌动了我的诗心……

近些年，栾树作为城市中的行道树，遍植各大公园、道路。我原以为栾树是外来树种，上网一查才知，她与我们中国人的缘分至少有几千年之久。栾树，又名灯笼树、摇钱树、国庆花。栾树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先秦时期，《山海经》中有“大荒之中，有云雨之山，有木名曰栾”的记载。《周礼》也提到它：“天子树（树，种的意思）松，诸候柏，大夫栾，士杨。”故又名大夫栾树。北宋时期的《梦溪笔谈》则记“汉代庭院多植栾树”。《本草纲目》中称栾树为“栾华”。由此可见，栾树是我国的本土树种之一，种植历史非常悠久。

栾树在一年中会表现出不同的色彩和形态，是集观叶、观花和观果于一身的珍贵园林树种。作家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这样写栾树：“春天开一簇簇细小而稠密的小黄花，花落了便结出无数如同三片叶子合抱的小灯笼。小灯笼先是绿色，继而转白，再变黄，成熟了掉落得满地都是。”

季节不同，栾叶色彩变幻多样。春季，栾树携带着暖春的气息开枝散叶，新发的叶芽，颜色红褐，生机盎然，分外耀眼。渐渐地，叶色变成翠绿，清脆明艳。夏季，栾树散发着青春的斗志繁衍生息，栾叶的绿色逐渐加重，变成深绿，浓重成熟。深秋，栾树演奏着生命乐章的旋律，树叶又衍化成金黄，明快而亮丽、温暖而华贵。

栾树的花很小，花期很长。夏季，栾树绽放出黄色的小花，其花序通常生在小枝的顶端，每个花序上又长出许多分枝，每个分枝上再生出数个小的分枝。一个花序上就可以长出数千朵小花。小黄花开在树的顶端，让人只能仰视，不可亵玩。初秋，是栾树最为绚烂的时刻。黄灿灿的小花，一朵朵，一簇簇，黄得稚嫩，黄得娇柔，黄得耀眼，俊朗奔放，金碧辉煌。“晨观栾树美颜寻，一片娇花胜玉金。”雨后的栾花更加艳丽，黄灿灿的小花边缘，有着一抹金红，衬得栾花娇俏美艳。

秋风起，花纷飞，仿佛一群美丽又可爱的蝴蝶在翩翩起舞，轻盈而灵动地飘落，树下，金灿灿的落花铺满一地。“城中乡路走清秋，金树满天画里游。簌簌花飞如霰落，车轮风过乱漩流。”栾树黄花如雨一般纷纷飘落，因此，台湾人叫它“金雨树”。“金雨树”，金黄的颜色，雨丝一般地悄然飘落，多么富于诗意而又具象生动的名字啊！

黄花飘落之前，在蜂蝶爱情的滋养下，花蕊里孕育出了一个个花蒴。先是鹅黄一点，渐渐地，似乎被充满了仙气，膨胀成三瓣棱型的蒴果，像一个个小灯笼，黄中泛绿，晶莹润泽。不久，在秋风的一遍遍亲吻下，蒴果又像被敷上了浅浅的胭脂，一小团，一大片，紫红的小灯笼挂满枝头，绚丽多彩。“枝摇风铃动，花满自然秋。”秋阳下，盏盏的红灯笼摇曳着醉人的色彩，绽放着秋意，共情着秋色，热烈着秋景，讲述着关于秋天斑斓多彩的故事。

被秋雨打湿的栾树果

有人说，一棵大栾树，就是一场盛大的秋天。是啊，栾花盛开时，放眼望去，金色的黄花像漫天灿烂的云霞，诗意了整条街道，映亮了行人的脸庞，也滋润了人们的秋心。细细观赏，墨绿的树叶，金黄的碎花，紫红的蒴果，交融汇聚，斑斓缤纷，形成了一幅色彩瑰丽意境深远的油画。

秋天，因栾叶更妩媚；秋天，因栾花更诗意；秋天，因栾果更丰硕。

在这绚丽多彩的栾花下，在这梦幻般的秋色里，我的脚步不觉也变得缓慢而轻快。

（本文首发于2024年10月16日“国际诗歌网”，同年10月20日发表于“中国作家网”，同年10月25日“山东教育发布”转发）

作者简介

王良杰，济南市济阳区新市镇王碱场村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优秀会员，山东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山东省第三十届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近百篇散文或小小说等散见于《语文报》《当代小说》《联合日报》《齐鲁晚报》《山东教育》《山东工人报》《农村大众》《德州日报》《天天读写》、中国作家网、山东学习强国、都市头条、今日头条、闪电新闻网等。从教30余年，现任教于济阳区澄波湖学校初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