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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只为你
胡志金
第一次有车来接,自称书剑英雄的所谓中年知识份子李一白一下子高大了起来。在县一级写作QQ群里,李一白没有想到自己会进入第一阵营。所谓第一阵营就相当不屑于家乐福排队挤桶装油的那些老太婆。写作群有QQ,很多人不晓得啥子叫QQ,而且还是啥子专业QQ,这就不得了。大哥的作品假若说上过《人民文学》上过《当代》《十月》甚至《收获》,那就更霸道了,那就更不得了也。是啊,那你怎么上不到呢?电话打到李一白的手机上,我是某某某宣传部的,说话的是一位声音甜美的女士(暂且不能称小姐)。当然,能够号称李一白,肯定是跟李白先生有点什么渊源,就像现在的某些中青年妇女一辈子总在跟异性纠缠,一辈子总在跟男性朋友扯不清道不白,有的是出来骗吃骗喝,有的是家庭情感矛盾出来寻找感觉,最后无奈进了陵园其墓碑上还嘱人刻上:留得清白在人间。
李一白是写手,写了很多年,他自称一事无成其实是谦虚。他说自己都弄不清楚是咋的,所谓的写作QQ群里会出现他的尊名。这天上午,这个级别的写手都接到了电话,说你是李一白老师吗?我们是某某某机关宣传部啊!这次颂歌献给党特意邀请你们这些作家,为我们地区撰写一批企业家,不知您愿不愿意?如果愿意车子马上来接你。李一白刚刚还在电脑上看新闻,看美军千里奔袭阿富汗击毙拉登,这会儿有车来接他去写啥子企业家把颂歌献给党。这在李一白的写作生平中是头一回。不过,真正让他头一回的还在后头。
车子开到某乡镇企业局机关,还没下车,妇女主任就迎了上来。握着妇女主任的手,李一白感觉好温柔。李一白从一辆普桑车下来,头一回握到那只白细柔嫩的手,心头啥子想法都没有。妇女主任个头高大,声音也高大,并且用手差点指着李一白的鼻子,就像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笑一个哈哈,哎呀,好熟悉呀!没有想到你是哈!
旁边人一看,以为李一白跟妇女主任是老相识老朋友,其实哪里是那么回事!二人在5分钟之前还形同陌路而擦眼睛而过呢!如果妇女主任走错了洗手间被李一白有意中看到了,情况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是善意的提醒陌生朋友,还是装到不懂看妇女主任的不方便的地方重庆人称的旺实?这个问题恐怕是个问题。当晚,李一白上网,居然有一个小姐加过来,这个小姐的网名叫““相思只为你”。李一白特意看了”相思只为你”的所谓空间,越看越有信心,两个字:安逸。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下一步就是采访成功人士。不巧,李一白那天去采访的老板正在医院躺着,说是救了别人差点牺牲了自己。原来老板开宝马车看见一个老太婆有幸摔倒,于是将老太婆抱起往车子上塞直去了医院。老太婆的亲人珊珊来晚,一看老太婆伤痕累累,马上不依叫了一定要让老板说清楚,不然就要起诉到法院。这事一闹老板也住进了医院,老板对外声称得了重感冒下不到床,这样李一白只采访到了他的部下曹总、王总。当然老板还是老板。老板就是皇帝,你嘴巴翻起白泡子,你也只能是给老板提鞋的。这个具体的也是实质性的东西,采访出发之前,办公室女秘书小蒋一再打招呼,你们几位老师德高望重(含一二个教语文的年轻女性),请在采访中一定注意自己的形像和企业家的身体状态,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有不要说。没得多的介绍,一车直接把李一白拉到一个乡镇企业。
采访结束,小蒋又交待说,你们几位老师写好后先从网上传给我看看,完了我们再联系,最后由蔡主席定稿。当晚9点12分,小蒋用的还是那个相思只为你的网名,这令李一白咬文嚼字地无限回想:相思不为你,为谁?
这天下午交稿,蔡主席主持会议,稿子你们可以任意绕,上面我们去勾兑!坐在蔡主席旁边的女秘书漂亮可人,其皮肤也白得可以,而低胸却让人时不时有人不自觉地朝那不方便的地方窥视。坐了一圈,都是名人。进入会议主题,即中国改革开放30周年我们拿什么献给党。会上,蔡主席声若洪钟,当然说蔡主席口似悬河就过了。一共是五个人分别采写;蔡主席首先点名批评其中有人写的所谓啥子财富故事,是要不得地!坐在会议桌边的人,都洗耳恭听蔡主席的批评指正。这对于发表了许多所谓文学作品的李一白来说,蔡主席的批评应该是提壶贯脑壳的,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参加写财富故事的数名演职人员,其中李一白的东西来得最陡,稿子用的题目直接可以进入决赛:《世界乡镇企业的一面旗帜——记王大梭从杀猪匠到老板》
因为是酷暑,同志们都穿着薄翼,甚至短裤。小蒋在把稿子拿到手上念之前,她就事先估计有同志可能按需求朝她薄翼的低胸或者更为深入的低凹处探寻宝藏。小蒋还没有念就事先作好了准备,两根手指把薄衫的衣领夹住作尽可能地遮掩。挡是挡不住的,你怎么挡得住如炯如手电光的东西?我们不排除蔡主席的手电棒乱照。蔡主席嘱旁边的一条大汉出去买烟。烟很快买回来了,大汉买回来的是三包玉溪都给了蔡主席。蔡主席烧起玉溪就是一杆接一杆。于是,女秘书小蒋从这个乡镇企业最初的猪念起,她是这样念的:“王大梭同志从一个农村杀猪匠起步,发展到现在拥有XX个工业化集团公司,七八个乡镇企业还有养猪场。现在,那个猪圈还在,人还在,但是人变了,王大梭同志变成了一个纯谇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
李一白是这样写的,女秘书小蒋是这样念的:
一个乡村杀养猪匠最开始饭都吃不起,是靠王大俊同志自己勤劳的双手改变了世界,成为了新中国改革开放以后的优秀企业家, 这是什么精神, 这就是共产主义精神……
会议进行得很艰难,就像有人申请入党暂且通不过,围坐的同志都把脑袋夹到裤裆里,发言者的话不讲完,其脑壳就一个小时不抬起来。蔡主席慢条斯理地发言,他说,王大俊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是我们县的纳税大户,你能说他是从乡村杀猪匠起步,饭都吃不起,差点当叫花子?
这时,李一白的脑壳在放电影《上甘岭》: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不到三个月,书出来了,并不意外的是,只保留了李一白的一句话。电话叫李一白去领钱,说不是啥子稿费,你写的东西本身就要不得,领啥子稿费?李一白在大楼这一圈转下来,整个楼里只见到了发慰问金喊盖章的小蒋,其他人不晓得到哪去了。整幢办公大楼只听到荷花池里的鱼儿掀起波浪。李一白的初衷是跟这个乡镇企业的老板见一面,以后有什么事好找他,万一哪天吃不起饭了打个电话找老板帮忙解决一碗稀饭,想必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出不出书,至于小蒋重新写的东西,大段大段是借的李一白先生的《世界乡镇企业的一面旗帜——》,都是其次。那天采访,李一白和那几个所谓的曹总、李总、王总都还是谈得可以,谈话内容大多汲及到当前的异性和异性之间的抓拿骗吃,而后又真情告白深情守侯,引得坐在旁边的妇女主任笑得后仰前合。这些都不是问题。妇女主任穿的又是短裙,其细白嫩柔的肌肤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显得那么不起眼。
领到钱的数月,不是当天(当天就没意思了),李一白把电话打到乡镇企业老板曹总办公室,说话人的声音完全可以判定是曹总。李一白说,我是那天来采访你们老板的记者呀!我姓李,叫李一白,我找分管人事的曹总。曹总说你有什么事?李一白果然说我想麻烦曹总帮个忙,把我外侄女安排到你们某个企业来上班,您看行不行?电话里的声音也突然变调,说曹总不在!你打错了!那天陪同采访的曹总,其实早就看出李一白之类的司马昭之心,在李一白之前曾经发生过采访者想把人弄进来而没有得逞的事。于是,曹总再一次嘱下属预制板厂、养猪场、建筑公司、机械加工厂、摩托车装配车间甚至广告公司等,对那些打着采访旗号实际是想干其他事的人,我们乡镇企业全体员工和团队首长敢于说一声:不!
你们在改革开放政策之前是怎样对付我们这些城乡结合部的菜农的,想想吧!
从农村人口到现代企业家,从一个满脸杀气满脸胳腮胡的杀猪匠,一跃成为率村民共同致富的企业明星和乡镇企业带头人。王老板重新从医院的病床边站了起来,他说我一定要见一见这个记者李一白的话,再没有下文。李一白再一次见到蔡主席,是在一次大型红歌会上。我们这里的所谓步行街据称有一个全国最大的电视屏幕,也有一个全国著名的楠木板舞台。蔡主席先在台上讲话。这一天是红歌大赛,蔡主席在台上打拍子,站在台上合唱的演员,全都来自这个乡镇企业机关,朝九晚四制。李一白站在观看的人堆里,伸长了脖子在找乖巧玲珑的小蒋。李一白不知不觉挤到前排首长旁边去了,这时两个彪形大汉移步过来,不由分说轻轻一架,李一白就像田里的秧鸡被提出了会场之外。李一白还想争辩说,蔡主席是我的兄弟伙,前几天蔡主席还请我去写财富故事呢!
会场上红歌唱到“娘啊娘,你要把儿埋在山岗上(不要把儿埋在半路上)……红歌喝越红火,会场上没有人注意到李一白被二名特警大汉甩出场子之外,这一点令李一白略感欣慰。在场的观众来自城乡各地,包括来自城口、万源等革命老区,看着一个瘦小的中年戴眼镜者被执勤的特警提出去丈外,这些背着竹背兜竹背兜里装着孙儿孙女的中青年妇女,笑得合不拢嘴,狗日的,谁叫你们这些城市人平时那么子要不完吃不完!
李一白镇定下来,他经常都在想不是演出的人要不得,是看的人要不得,这其中不乏几个写小说写傻了写神了写疯了的所谓作家,更不排除人渣中还有人渣,把大红花戴到脑袋瓜子上又唱又跳的傻子和那些已经开始倒计时的老屁眼虫。如果,会场中间不是坐满了摇旗呐喊的“内部油碟”(熟人),还有站了一圈威风凛凛的特警战士,恐怕今夜晚下的红歌会早就变成了摸包贼的群英会。
半个月后,李一白上网寻知音,居然有一位女士快速加了过来。这个女士的网名叫““相思只为你”。李一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在QQ上马上回复到。我是“书剑英雄”。
一路聊下来,原来办公室小蒋等的是老板王大俊的儿子,这令李一白一时心情复杂,当夜辗转反侧。
不幸的是,李一白在另一次所谓采访回来的路上摔伤了,整到了连二杆(膝盖骨)骨伤科医院离乡镇企业大楼的近千米之遥,很多年前是一个农村卫生院,现在远近闻名了,除了西藏拉萨没有病人问起来,全国人民整到骨头、腰杆的患者都幕名而至。李一白一瘸一拐包了打药出来是巧遇妇女主任。妇女主任也没有掉头就走,看了一眼李一白,一本正经说,你找哪个医生看的?李一白说,挂的专家的号呀!妇女主任说我现在给你写张条,你去找马老师。条是这样写的:“马老师,这个同志是写我们王老板的作家,请多多关照,谢谢!”
第二回换药包括所谓复片,李一白的医保卡倒汲进去275元4角3分。专家号更专家,从原来的10块加到20。专家的药当然更专家,普遍患者用药一块钱,专家开的药就是100。
从另一个渠道,李一白了解道,人家还后悔请他来写啥子财富故事,说为什么不请一个同志们信得过的作家来描绘我们未来的蓝图呢?难道我们的预制板厂和现代化的杀猪场,出门还是两腿泥吗!说得更准确一点,那个李崽儿就是个杂皮得嘛!你喊他来写,肯定是乱说啊!这种人对我们乡镇机关事业单位朝九晚四长期都有看法,甚至含血愤天!
那天,从蔡主席的办公室出来,一起出来赶车的同类写手中一个年轻女教师说,前些年香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首次在本市的黑白电视上公演,国人压抑了许多年的所谓惊喜全都爆发了,连续剧播映到中间插播广告时,晚报说出现了一个惊人的奇迹:一个住在建设厂青年村的中年汉子从屋里蹦出来,跳到青石头砌成的栏杆边,硬是往天上作腾空跳跃,一跳便是八丈高,他高声喊叫道:“绝了绝了,太精彩了太精彩了!”青年村居住的都是建设厂职工队伍中家里扯皮分户出来的中青年同志,听到这么激动人心的叫喊,立马跑出来,一看,都纷纷甩脑壳:“哦,是他嗦,那是个宝器得嘛!”年轻女教师说,这天晚上大约10点钟左右,平时人挤人拥的农贸市场,一到晚上静如古刹,但就是这座古刹发生了一起血案。那时侯尚没有所谓110和120,一个花季少女被连捅数刀,凶手不知去向。
李一白问年轻女教师,那个时侯你几岁?年轻女性说,大概二三岁吧,怎么啦,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李一白说,你说的那个人有点像我当年30来岁的样子。
不到一个月,小蒋与王大梭的儿子结为伉俪。李一白的QQ上再也没有见到““相思只为你”。
身怀七甲的小蒋开始简出。拉皮条是蔡主席。李一白回到现实中,感觉现实更加现实,暂时又没有写的,李一白便一头钻进了那些所谓情爱小说穿越小说里,并发到新浪网读书频道。用的笔名就叫:书剑英雄。这里头有误解,是李一白整错了,不是据说而事实是秘书小蒋主动投桃报李,将自己柔弱的身子骨交给了老板的1米83的大汉儿子。更不是蔡主席拉的皮条,不懂法的人乱说,胡说,给咱们尊敬的蔡主席搭一砣。蔡主席未置可否。一笑置之。
“相思只为你”其QQ头像不再闪烁。李一白像哈(傻)儿一样坐到天明。他对他本人说,写作就是写作,由于许许多多的原因,你不能乱说,同志们在齐奔小康共同富裕的路上,天涯路上相逢一笑,排排坐吃果果。
现在写的人多了,抄的人多了,看的人也多了;现在背背兜在所谓步行街转的农民工妻儿老小多了,唱红歌的多了,看女娃儿旺实和不方便地方的坏人少了。一句话,杀人的人少了,扯皮的少了,耍朋友不成跳江跳桥的少了。蔡主席在另一个会议上布置工作并作总结性发言。蔡主席点燃了一支22块钱一包的玉溪说,老李是有东西的,这我们得承认人家。老李同志唯一不足的就是说话丢头(水分)太大。下次不要喊他来了。
风水轮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五一长假公司组织了一次远游,特别邀请了李一白一帮写手还有几个外地客户去青城山,以感谢对公司的支持。队伍由蔡主席和老板王大梭带队。
青城山当晚一轮皓月,熠熠的银辉铺映大地如古镜新磨,浩荡无边。李一白虽然写着没有收到一分钱的小说,而今却享受到了难得的幸福,这幸福来自一个漂亮小姐的陪同,这已经足够了。作为大集体的一个下岗工人,自筹资金在风雨棚里为中国摩托车摇旗呐喊容易吗?青城山尤如人间仙景,确实荡涤了多少红尘多少凡夫俗子的白日梦啊!远眺山下莽苍一片,广阔无垠的大地在月光下,你在这样的怀抱中是多么渺小啊!这话是作家李一白说的。秘书小蒋听了之后,也有同感,说:“死在这样的景致里都是值得的。”
“看见了吗?山下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凡尘。”这话是蔡主席说的。
晚餐后,唯有王总一个人在道观里留守,他不愿意跟山东廖老板他们同流合污。
正这时,王总接到了他妹妹从莫斯科打来的电话,问他什么时侯能把人带过来?王总说,现在情况变了,我原来想把货款收回来一部份,再筹一部份资金就可以上路了,可现在一分钱也没收到,你说怎么办?妹妹问他这阵在哪里?王总说在青城山陪要账的客户,没办法呀妹妹!王总不想再说了,他觉得已经给妹妹丢面子了,他现在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摆脱目前的困境,只有先叫秘书小蒋稳住这几个客户,然后再打主意。在王总心目中,山东廖老板最好是将他的厂来一个一锅端,连人带厂一起带走。这样想着,王总一个人躺在厢房里望着天花板出神。他看见屋顶上的一匹亮瓦渐渐被夜色遮住,断定蔡主席他们正在欣赏月色,决定摸出此厢房门出出去看看。王总来到上清宫门外的青石台阶上,看见蔡主席他们坐在月光下自我陶醉,忍不住想笑。他听见蔡主席在对这两个人说话,蔡主席说:“你们看见了吗?山下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凡尘。”秘书小蒋故作惊讶地问:“是吗,那我们现在就是神仙了哟!”山东廖老板在旁边笑得嗬嗬嗬的。往山下看了一阵,作家李一白回过头来打量巍巍上清宫,说:“知道上清宫这几字是谁题写的吗?”蔡主席说:“那不是写着蒋中正吗?”作家李一白故意问道:“蒋中正是谁?”山东廖老板这时侯开黄腔了,这个走南闯北的山东汉子不知是真不懂还是故意不懂,竟然说:“蒋中正不是蒋介石的老爷子吗?”
蔡主席站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山东廖老板不是开黄腔,是真不懂。他太了解山东廖老板了,从一开始搞企业就跟重庆摩企王大梭同志合作。此人就是靠倒卖摩托车发票发起来,文化程度是农村初小,手上的金戒指是宝石蓝的,有大拇指那么大,那是故意戴给旁边人看的,按照四川人的说法:那是显屁眼儿白。王总说起那次在哈尔滨遇见一位前俄罗斯间谍,就是前苏克格勃。
那次王总特邀蔡主席他和山东廖老板一起几个人吃饭,烟酒公司老唐把一个年轻老外介绍给大家。会见是在极其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这个俄罗斯间谍是老唐从中俄边境带过来的,对王总说这个俄罗斯人想到中国来混一碗饭吃,也就是共谋发展吧!王总说,好啊!带过来看看吧!双方一握手,王总当即感到这人力大无穷,劲力过人。蔡主席有意用俄语跟他对话,效果很好,立即拍板说:“那就跟我们老唐一起跑跑市场吧,中国地大物博你来看看就知道了!”老唐将这个克格勃带着走了很多地方,准备到俄罗斯去表演武术就是这个时侯产生的念头。老唐好几年没上班照样拿钱。老唐自已说他的婚姻是离了没有结,结了没有离,不好说,说不清,看到漂亮的姑娘就有想法,越想越糊涂,自已都说不清楚,他说不一定哪一天死在俄罗斯小姐怀里,也未可料也。而老唐这是第几次婚姻,他最清楚,工资一直是由老婆代领。问到老唐到哪去了,老婆就变着花样说,病休啊,恼火得很!吃不得又做不得,你看啷个办嘛!老唐的老婆则坚定不移地说,我们老唐这几年床都下不了了,皮鞋都是我帮他穿的!日子长了,大家都明白,这些都是进了供塞了包袱的,古人说叫条束。
由于时间的关系,蔡主席的俄语讲得有些生疏了,但毕竟是读书人,很快就跟上了这个俄罗斯人的节奏。几次生意谈下来,效果显著,对身边这位金发碧眼的保镖王总很得意,毕竟在中国这块土地上这样的打手尚不多见。然而,这个前苏间谍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也是巨大的。王总这是第一次跟山东山东廖老板合作,老唐也应邀坐在一旁,谈判是在一家星级饭店进行,在一阵友好的气氛中事情进行得并没有预先的那么美好。双方后来在一个关键问题上发生争执。山东廖老板提出了两个条件:一在价格上提升百分之二,这当中包括原材料的费用,二是扣除百分之一的回报率,即在返还的利润中作适当补偿……这个问题引起了王总的深思,他在谈判桌上犹豫了很久,而山东廖老板说既如此你们考虑好了我们再谈吧!王总一看情形不对,忙说,别急别急。容我再想想!就在这时,情况发生急剧的变化:那个克格勃间谍立即改变了站位的姿势,用魁梧的身躯挡住山东廖老板的去路,做出副弑气腾腾的样子。谈判不欢而散。
眼看到手的生意黄了,王总很生气,但又找不出适当的理由辞掉他,几次下来,弄得老唐也甚为尴尬,哭笑不得。后来,老唐听一位朋友说,兄弟,咱们之间毕竟不是黑道生意,既然是正大光明的买卖,用得着请那么高级的贴身保镖吗?你想想看吧!
王总顿时醒悟,英俊青年的存在,破坏了正常的商业气氛,破坏了公平竞争原则,最后挥之而去。
这天晚上到了11点好戏才真正开场了。因是淡季,上清宫里数间旅舍就住着王总他几个人,彼此说话的声音都听得到,他们分别住在上房、中房和下房,就是专门用来作游人夜宿的,当然也包括任何两个没有扯结婚证的男女。月霞无边地浸彻着清亮亮的天井,木质斑剥而呈原生状态的古老院落,四周无声无息,光阴在这沉沉大梦中里悄悄往前走。大家都在想:今夜晚下肯定有不速之客光临蔡主席的房舍:这个人是谁呢?
到了晚间11点22分左右,这时侯院落里有人开始不安份了,王总从古人说的窗帘下看见一个人悄悄地披衣起了床,看不清他的面目,这人弓着身子来到一个女性的门边,轻轻敲门。他没想到的是,另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也悄悄起了床,也同样披衣悄悄出了门。到了晚间12点过,门还是没敲开,敲门的人被山里的夜色浸润得有了些湿意,他决定放弃往回返。他回到门口正要进去,突然眼前一亮:那门吱呀一声开了,他急忙蹲下身子,缩到门边,这时才看到另一个黑影溜进了女性同胞的房里去了。第一个不甘心呀,他想门是我敲开的,凭什么该你进去!那不行,要不然咱们都别想!回到门边的这个人,一下子冲了过去,他趁着夜色闪进女性的房间的速度是惊人的,说明此人不仅是老手,而且是高手。厢房里这时侯是不宜开亮电灯的,大家伙都摸索着往蔡主席的铺位前进。古人说这叫月黑风高。
“你是谁?”
“你是谁?”
“我问你是谁?”
终于有人沉不气了,破口大骂:“我是你大爷!”
说着,两条黑影就在屋里干了起来,打得鼻青脸肿,二人都挂了彩。在扭打的过程中,双方都感觉越打越不对劲,这屋里的女人到哪去了,我们不都是冲着她的那对巨乳来的吗!
大家只好默默退去,装着不懂,各自回屋养伤不在话下。
第二天一早,情况果真变得真的那么美好,事与愿违的事接连发生,戏剧性的效果让漂亮姑娘蔡主席差一点在晨光隽秀的光线里放声大笑。她趿着一双从重庆带去的厚达三公分的泡沫拖鞋,从一幢木门里出来蹲在天井一则的廊柱下刷牙。她忽然听到上房就是靠天井旁的一棵丹青树旁边传来说话声,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是本单位的销售经理在与同学李对话,对话的声音听上去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值得反思的地方,然而可爱的蔡主席终于笑出声来。
对话里传达出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王总问:“这么早就起来了”
被问话的人是山东廖老板,回答说:“还是王总早噢!” 秘书小蒋停下了手中的牙刷,先是慢慢听,而后又侧着耳朵再琢磨,明白了。她没弄懂老总咋会这么糊涂,主动去跟山东廖老板谈话,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别人正愁找不到他呢!划款?到哪里去划款?
听到这里,蔡主席手上的瓷盅空一声掉在了地上,水泼洒到青石板上发出一声脆响。蔡主席转眼往上一瞧,更快活了。 秘书小蒋猛然听到瓷盅掉在地上的声音,整个身子一愣,一条腿支撑不住,慌忙用一只手去护廊柱,不料走廊上幽静的晨光给了她一个错觉,她以为到位,手用力一撑,却是空的,大喊一声“不好!”但晚了,“扑通”一声跌到在地上,一下子将扑倒在蔡主席怀里。,
只有一个人转身而去,他目睹了这一幕的整个过程,嘴里只淡淡地“哼”了一声,是作家李一白,他以小说家的感觉说了一句话:“太不像话了!”山东廖老板听到这个话的时侯,一张肥脸忽然起了鸡皮疙瘩,血一个劲往脚板心上涌。
晨起,已是暮春,山下田禾飘香;山上黄卷青灯,暮鼓晨钟的青城山半山亭的山路上,作家李一白一个人看着那个道姑慢慢走远了。道姑走了,又走进了远山近树的画屏里。好望了一阵之后,他感觉很惆怅,望着那条慢慢弯进大山深处的小径,不知说什么好,直到那美丽的道姑在眼里渐渐远去,成为一道风景。
最后一夜,不知是谁忽然记起了道姑转身时瞬间变脸,也有人大喜过望,我操你骚奶奶!显然,这不是四川人说的话。来人飞起一脚破门而入!屋里空空如也,道观里的蛛网微微震颤了一下,尘灰扑面而来,空洞的魑魅魍魉世界让此人毛骨耸然。
这一切都看在隐秘在身后的王大梭同志的眼里,大梭同志将此人抱在怀里,低语一句:“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只弟!”
回到重庆杨家坪,作家李一白在所谓步行街打望时与秘书小蒋偶遇,已经见不到小蒋薄如蝉翼的低胸了,小蒋已是文联主席一身正装,胸前是一枚金灿灿的党微。
问到蔡主席,小蒋抱着一个大本本笑着边走边说:“下课了。”
“如果一滴水是一个祝福,我送你的将是一片大海”李一白见小蒋远去,立马发了一条微信。小蒋低头一看笑笑,果然说话丢头(水份)太大!外侄女也发来信息,说已在一屠宰场上班干文秘,李一白回复说,好好干,别让血溅到身上!
李一白是自由职业者,小蒋就让他擦过皮鞋。
作者简介:胡志金,曾在《长城文艺》《蜀峰》《海棠》《《文史精华》《民间传奇故事》《红岩》《解放军文艺》《昆仑》《神州》《阅读经典》《中华传奇》《战士文艺》《泸州文艺》《神剑》《佛山文艺》《红岩春秋》《西南军事文学》《中国兵工》《贡嘎山》《草地》《重庆文学》《小小说月刊》《当代作家》《武当》《武魂》《武林》《晚霞》等期刊发表过作品。另在报刊上约有二百余篇拙作。其中纪实文学《一个重庆老知青的土匪人生》(整版6000字)发表在重庆商报(1998年10月8日),较有影响。2008年第7期《文史精华》上发表的拙作《重庆武斗,全国唯一的文革公墓》,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史网、凤凰卫视及海内外百余家网站及媒体转载。著有长篇小说《钢枪在手》(非自费),该小说2011年1月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35万字),现由重庆市有关部门选为人民兵工八十周年红色经典著作。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2012年,长篇小说《钢枪在手》由重庆市九龙坡区宣传部选送“五个一工程奖”的侯选作品。散文《春森路19号》获《解放军报》2012年3月12日“在党旗下成长”征文优秀奖”。长篇小说《再访一双绣花鞋》 获《今古传奇》杂志社2015年度全国优秀小说征文大赛优秀小说征文,《今古传奇》杂志社第一批入围作品。2015《书香重庆》长篇拙作《口水人生》入围100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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