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虑嘴（诗六首）
文/秋城
每一支烟
都有一截过滤嘴
抽烟的人
把你夹在指间
含进嘴里
是需要你滤出
他不需要的东西
就像农村
他们需要替城市从粮食里
滤出泥土和秸秆
滤出日月和风雨
滤出腰酸和背痛
让大米和白面
以另一种白站在高处
色盲
那些青色已不再重要
尽管它能把春天的伞打开
他那阅尽人间的脸上
浮肿的灵魂浸泡着幽暗的磷光
眼睛成了色盲
他能看见的就一种颜色
染在权杖上的黄
无题
我看见
一只鸟儿
为觅食而落地
在它落下的那一刻
再也没能飞起
失去天空的翅膀
坠入一场黑色的预谋
生命的血腥
有时藏入平常生活的网眼中
糖衣片
这些榨不出甜汁的
钢筋混凝土甘蔗林
将城市围困 密不透风
阳光拍打窒息的空气
拍打城市黏腻的脸
一些阴凉在喘息着
想挣脱地面——
却像那些生长在地上的烟囱
空有隐约的翅膀
而无力起飞
城市的咳嗽声越来越大
肺部的杂音越来越多
在忽冷忽热的季候里频繁发作
它咳出的血迹
在马路上 隐约可见
而这密不透风的甘蔗林
熔化在城市的舌苔上
那些苦涩的药
被咽下胃里
乡情
走的再远
也会被乡情牵挂
乡情就像自己的影子
随我背井离乡
走在异乡的大街上
闪烁的霓虹灯
让乡情无处躲藏
如今，进了城
乡情也有了居所
但乡情的影子
越来越单薄
单薄的乡情
孤单的像脱尽绿意的老柳
风一动，就向村口招手
啊，乡情
我弱不禁风的母亲
以至于我常常用泪水扶着
枯树
鸟鸣啄穿了最后的
一片叶子
就随落叶跌落
种子般
埋入了泥土
时光扭干了
生命里的水分
那些愿望
凝成了一段
皱巴巴的记忆
就这么默默地站着
雕像般，仍向上
托举着那片天空
当云朵经过时
总会感动地
洒下吊唁的句子
立着，不倒
它把自己站成了
自己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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