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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巧姐心结
秋雨绵绵,一位名叫巧姐的绣娘冒雨来到山神庙。她手艺精湛,是青州城里有名的绣娘,但近来却遇上了怪事——每当她拿起绣针,准备刺绣时,右手便不由自主地颤抖,根本无法完成精细的活计。眼看交货日期临近,她心急如焚。
“赵先生,我这手是不是中了邪?还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巧姐伸出不停颤抖的右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赵守一请她坐下,玉珠微温,眼前浮现景象:原来巧姐的母亲也是绣娘,因常年劳累,双手变形,晚年痛苦不堪。巧姐内心深处恐惧重蹈母亲覆辙,这种恐惧在近期接了一个极其繁重的大单后爆发,形成了这心因性的颤抖。
赵守一没有直接点破,而是问:“巧姐,你可记得最初学绣时的心情?”
巧姐一愣,陷入回忆:“那时...只觉得针线在布上穿梭,绣出花鸟鱼虫,心里特别安静欢喜。”
“后来呢?”
“后来...名气大了,订单多了,心里只想着不能出错,要绣得更好更快,不能让主顾失望...”巧姐的声音低了下去。
赵守一点头:“你抗拒重蹈母亲覆辙的可能,抗拒任何不完美,这抗拒变成了对手的束缚。何不尝试接纳手可能会颤抖的事实?就像接纳雨天会湿衣一样自然。”
他让巧姐先不要想着刺绣,而是单纯地拿起针线,任由手颤抖,只是观察这份颤抖,如同观察风吹树叶。“不抗拒,不评判,只是看着它。”
巧姐半信半疑地尝试。起初手抖得更厉害,但当她真的放弃控制,只是纯粹地观察时,奇怪的是,颤抖竟渐渐平复了。赵守一这才温和地道出她内心对母亲命运的恐惧,并开导她劳逸结合的重要性。
三日后,巧姐欢喜地送来一幅新绣的荷花图,针脚细腻如初。她感激地说:“先生,我明白了。不是手出了问题,是心太紧了。”
第二十章 赌徒回头
寒冬腊月,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年轻人跪在庙门外磕头。他是城东李家的独子,名叫李小宝,原本家境殷实,却因沉迷于赌,败光家产,气死父母,妻子也带着孩子离他而去。如今他走投无路,想来求个指点。
赵守一见他冻得瑟瑟发抖,先给他一碗热粥和一件旧棉衣。李小宝狼吞虎咽后,痛哭流涕地忏悔:“先生,我不是人!我知道错了,可...可我一看见骰子就挪不动步,我控制不了自己啊!”
玉珠映出李小宝的因果:他前世是个赌坊老板,设局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今生故业力缠身,赌瘾特别强烈。
赵守一严厉道:“你既知错,就要直面后果。戒赌如戒毒,需要大决心。你可愿从此洗手不干,哪怕做最苦最累的活计重新做人?”
李小宝连连磕头:“愿意!我愿意!只要有机会重新做人,我什么都愿意!”
赵守一让他留在庙里,负责砍柴挑水等粗活,磨炼心性。每当赌瘾发作,李小宝痛苦不堪时,赵守一便教他静观赌瘾如浪潮般涌来又退去,不随之行动,同时让他反复回忆父母气死、妻离子散的场景,强化悔意。
一个月后,李小宝逐渐稳定。赵守一介绍他去城外砖窑做苦工,临行前告诫:“赌瘾如影随形,需时刻警惕。但要记住,你不是在抗拒赌,而是在选择新的生活。每次战胜赌瘾,都是在重塑自己的命运。”
半年后,李小宝再次来访,人壮实了许多,眼神也有了光彩。他拿出第一份工钱买的香烛供奉山神,说:“先生,我还清了部分旧债。虽然辛苦,但晚上睡得踏实。”
赵守一点头微笑。真正的接纳,有时意味着勇敢地告别过去的自己,迎接重生的阵痛。野狐禅法,既有春风化雨的柔和,也有金刚怒目的严厉,无非应病予药而已。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刘寨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认证作家。曾就读于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并参加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其创作的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春笋杯”文学奖。
目前,已发表作品一万余篇,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等诗词,以及《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等近二百部长篇小说,多刊于都市头条及全国各大报刊平台。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