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盖草原的草
文/兰心轻语
当八月的阳光尽情泼洒灿烂的时候,我站在了乌拉盖草原宽广柔软的草地上。
宛如一位激情四射的画师,乌拉盖草原的草们,以炽热的阳光为颜料肆意勾勒自己的形象,变幻漂浮的白云更是善意而多情,轻易地点缀了它的画面,左右了它的心情。
于是那是多少种绿呀?这么多的绿又是时而和缓时而迅疾的变化着。一会儿绿的浅吟低琢般温婉,一会儿绿的浓墨重彩般张扬;一会儿绿的笑意浅浅,仿佛女儿般的干净明丽,一会儿绿的先儒般脱俗又厚重。
怎么会有这么多种类的绿呀?
所以说到乌拉盖草原的草,就必须说一说乌拉盖草原的天空。
久居小城实在是限制了我对蓝天的认知,乌拉盖草原的天空怎么可以这样的蔚蓝?
宋代向子諲《洞仙阁·中秋》中,以“碧天如水,一洗秋容净”来比喻天空的澄澈,将秋色污浊一扫而空。我觉得这句足以描摹出天空的干净澄明,意境是非常开阔的,但却不足以展现乌拉盖草原天空的蔚蓝。
乌拉盖草原的天空,蓝的洁净,蓝的高远,更蓝的深情。站在碧绿的草原上仰望天空,久久地凝望,舍不得离开眼睛。仿佛看到了一双善睐的明眸,正向你表达着最纯粹的问候。你会不自觉的善感起来,不自觉的真情流露。有这样明媚的蓝天做背景,太阳和白云更是潇洒自如了。
阳光纯粹的灿烂着,仿佛心情极好的人,理智地变换着角度,展示自己的魅力,倾情于草原的每一个角落。于是乌拉盖草原四周舒缓起伏的山峦、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地,就不停地变换着它的绿了。由浅变深,又由深变浅,跟随太阳的光线,平直整齐的、规规矩矩的一大块儿一大块儿的渐变着。
葱绿明艳的绿色在你不经意间又变成一片深绿了。太阳它有脚啊!眨眼间又跑到前边去了。前边又是明艳艳的锦一样的绿色了。就在你贪恋这靓丽的绿的时候,突然在这大片的明艳之上又有了不规则形状的浓绿色,就在你惊诧于这神奇的变化时,这绿又变换了形状——或许是一朵花儿的模样,也或许是一群奔跑的马儿,更或许是携妻将子的一家人呢……原来这是天空中云的杰作,缥缈的云朵又赋予这片草地不同形状的绿了。虽然同样是绿色,但是富有层次的绿却让你禁不住去感叹它的丰富的美丽,让乌拉盖草原生动起来。
乌拉盖草原的生动当然不止这些,看,那片浅紫色的花,那片淡黄色的花,那片……。那群珍珠一样散落在草地上的羊群,那群黑白花的、黄白花的牛儿们,还有被我们的闯入惊动了,跑向远处的马儿们。丰沛的乌拉盖的绿草让它们膘肥体胖,让它们有着令人羡慕的自由自在。
除此之外还有乌拉盖草原的九曲湾。去乌拉盖草原的人没有不去看九曲湾的,没有不被九曲湾的美震撼的。那真是自然的鬼斧神工,简简单单,又环环相扣流淌的水,仿佛从久远的质朴的誓言中走来,生生不息地流淌到今天,还在不声不响的继续流淌着。环水而生,厚实浓密的草,仿佛是巧夺天工的绣娘用深绿色的丝线绣在翠绿色的草原之上,来护卫这生命的水域。又仿佛雕刻家门匠心独运的雕刻作品,立体又丰满,绵延着伸向远方,伸向远方的还有那绵延不绝的神话。追随它的绵延,总是意犹未尽,不肯收回探究的目光。所以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一棵纤细草芥的力量、一湾清澈流淌的水的神奇。
晴天里,乌拉盖草原的草是如此不拘而曼妙。阴天,乌拉盖草原的草却让我生出敬佩。
来乌拉盖草原的第二天,早起就没有看见太阳,天空被灰色的云把持着。此刻草原上草的颜色更深了,这深绿的颜色看起来更加严肃、理智。风吹过又吹过,草们沉稳的植根地下,顺着风的方向有序地相拥而立。大片大片的草就这样大气的在阴云之下,在劲风之中站立着。
雨来了,我担心雨是来助纣为虐的,事实证明雨确实也是来势汹汹。可是我看到雨中的草们,摇晃着并没有倒下。这种摇晃让我感受到不只是一种力量,更多的是一种心满意足的陶醉,是一种生长的欢愉。
说来就来的雨也说去就去。雨后的草更加茂盛翠绿,更加明亮。
天空更加蔚蓝起来。阳光、白云欢喜地徜徉。乌拉盖草原的草们,宛若出浴的稚子般身心纯洁。生出想要拥入怀中的渴望。
“生机勃勃”这个词儿总是出现在脑海里,又总是被我放下。我第一次觉得这个词的苍白,乌拉盖草原的草们真不能只用生机勃勃来形容。
如果你慵懒的坐在草地上,或者一高兴舒服地躺在了草地上,或者再调皮一点,顺势打一个滚儿;再或者你不怕雨水,在它刚刚离开你就置身湿漉漉的草丛之中,与它们私语一番,你都能感受到生命的律动与蓬勃。那种弥漫的原野独有的草的气息,那种静静地流淌着的草的气息,那种被调皮的风搅拌着的携带着的草的气息,那种雨后湿漉漉的清新带着甜味的草气息,都会让你沉醉其中,不能也不想自拔。那是一种身心俱净的感觉。你会突然意识到你被乌拉盖草原的草净化了,你会突然意识到你被乌拉盖草原的草激发了生命中一直萎靡着的对生活的热望。
同时又不能不探究这样一个问题:它们何以能如此坦然地接受阳光的沐浴,白云的雕琢,还有风雨的肆虐?
帅气的考斯特旅游车载着我们在草原的环道上行驶的时候,我顿悟了:乌拉盖草原的草们从远古到现在之所以生生不息,不就是因为在生命的里程中,能义无反顾地接受吗?接受阳光也接受风雨!接受无人问津的漫长岁月,接受今天无比喧嚣的日子。
它们绿了又绿,从没离开过这片土地!
作者简介:
高颖,退休教师,许多年来一直喜欢并坚持写作。作品在省市各级各类报纸、刊物、平台上发表。齐齐哈尔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诗研究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北大荒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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