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绘画的浩瀚长河中,马的形象始终承载着民族精神的密码——从韩干的雍容华贵到徐悲鸿的奔腾激昂,画马之作从来都是艺术家精神世界的投射。当代画家石沣以"小徐悲鸿"之名立世,其笔下的马,既承续着传统笔墨的文脉,又激荡着时代精神的回响,在宣纸之上构建出一个兼具力量与哲思的艺术世界。他不仅延续了"马"这一文化符号的千年脉络,更在当代语境中赋予其新的精神高度。
一、笔墨为骨,中西为魂
石沣画马,首重笔墨的筋骨之力。他以书法笔意入画,勾勒马身的线条如篆如隶,起笔藏锋如断崖坠石,行笔中锋似老树盘根,收笔回锋若春水绕山。观其《八骏图》,一匹匹骏马的轮廓线条刚劲中见柔韧,鬃毛以枯笔飞白扫出,墨色干涩处似秋风梳草,湿润处如晨露凝丝,仅用墨色浓淡便写出毛发的层次感与动感。这种"以线立骨"的功夫,源自他对传统绘画"骨法用笔"的深刻领悟,每一根线条都沉淀着数十年临池不辍的功力。
而在造型上,石沣又巧妙融入西画的解剖学知识。他笔下的马,肌肉的起伏、骨骼的转折、关节的衔接皆精准到位,骏马扬蹄时肌腱的绷紧、喘息时胸廓的起伏,都被刻画得入木三分。他甚至能在一幅画中同时展现马匹的前后结构,让观者感受到马匹在空间中的真实存在。这种"中西合璧"的技法,让他的马既有传统水墨的写意灵动,又不失科学写实的严谨,站在画前,仿佛能感受到马匹皮下血脉的奔涌,听到四蹄踏地的铿锵。
二、动静之间,气象万千
石沣善于捕捉马的瞬间动态,却又能在动态中见静穆。他画奔马,不追求夸张的姿态,而是聚焦于发力前的刹那——马首微低,前蹄半抬,鬃尾似动未动,却已让人感受1到即将爆发的千钧之力,这种"引而不发"的张力,比直白的奔腾更具视觉冲击力。
在《雄马图》中,那匹孤骏立于荒原之上,虽静立不动,却双目如炬,双耳前竖,浑身肌肉紧绷如满弓,仿佛下一秒便会踏云而去。马鬃在风中微微飘动,却似有定力,尽显"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的气韵。他的群马图则更见章法。《迎春八骏》以错落有致的构图,让八匹马或昂首、或低饮、或嬉戏、或远眺,姿态各异却气脉相连。墨色上以浓淡区分主次,前景之马用重墨勾勒,肌肉块垒分明;后景之马以淡墨晕染,融入朦胧背景,既突出了空间层次,又营造出"万马奔腾而秩序井然"的宏大气象,暗合中国人"和而不同"的处世哲学。
三、精神符号,时代回响
石沣的马,从来不止是动物形象的再现,更是精神的象征。他笔下的马,眼神中总有一种不屈的锐气,那是对自由的向往,对奋进的执着,恰是"龙马精神"在当代的生动诠释。在《藩篱与禁锢》系列中,他更是将超现实主义手法融入传统水墨,让骏马从枷锁中挣脱,从牢笼中跃起,鬃毛化作利剑,蹄下生出火焰,以强烈的视觉隐喻,探讨着个体突破束缚、追求理想的永恒命题,赋予了传统画马题材以深刻的当代性。
这种精神内核,与他的创作经历息息相关。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高研班的系统学习,到数十年笔耕不辍的坚守;从《疫像2020》中以马的坚韧传递抗疫信念,到公益创作中以《六骏图》致敬劳动者,石沣始终将个人艺术与时代脉搏相连。他的马,既是对徐悲鸿"以马喻志"传统的致敬,更是一位当代艺术家对时代精神的回应——在快速变迁的社会中,那份勇往直前的锐气、坚守本心的定力,正是人们所渴求的精神力量。
四、文化传承,艺术新生
石沣的画马艺术,是传统与现代的完美融合。他不仅继承了中国画"气韵生动"的美学精髓,更在当代语境下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他的作品中,马不再是单纯的动物形象,而是承载着民族精神的文化符号,是中华文明生生不息的象征。
在创作过程中,石沣对传统技法的钻研与创新,使他的画马艺术既保持了中国画的写意精神,又融入了现代艺术的表达方式。他通过墨色的浓淡干湿、线条的刚柔相济,创造出丰富的视觉层次,使马的形象既有传统水墨的韵味,又具现代艺术的张力。
如今,石沣的马已成为画坛一道独特的风景。它们跃然纸上,带着笔墨的清香与时代的温度,既让我们看到传统艺术在当代的创造性转化,更让我们在凝视中汲取前行的力量。这或许正是画马艺术的终极意义:不止于形的肖似,更在于魂的共鸣,让每一匹从历史深处奔来的骏马,都能在当下的土地上,踏出属于这个时代的回响。
石沣的马,是民族精神的写照,是时代脉搏的跳动,更是艺术创新的典范。在中华文明的长河中,这些跃动的骏马,将永远传递着中华民族自强不息、奋发向上的精神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