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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164、 一个小饭店里 日
在那个青年司机身前桌上一个菜一碗大米饭已经吃了一大半时，一个女服务员拿着遥控器对着悬架在司机前面墙上的电视机正在拨台。
突然电视里发出寻人启事的播音（旁白）：“……请全市观众提供录象里的女孩儿和那位出租车司机的身份线索，拨打屏幕下方的联系电话……”
同时电视画面出现一个女孩儿和一个青年把一个闭着眼睛的老太太，放倒在靠墙边一张诊疗床上……女孩儿向一个女医生苦苦哀求……
青年司机正在定睛看时，清林扶着惠珍的胳膊走进饭店。刚坐到司机后座一张桌旁，惠珍就捂着心口处，哼哼起来。
清林把着她胳膊俯下脸：“怎么啦，是肝疼还是胃疼啊？”
惠珍咧了下嘴：“好像都有点疼……不能吃了，快回医院……”
那司机一听，忙收回看电视的目光，放下筷子：“大哥，我是开出租的，送你们去医院吧！”说着把十元钱放到桌上，就近前来扶惠珍。
清林：“那好啊，谢谢！”说着和青年司机一同扶着惠珍朝饭店门外走去。
165、 尹环家方厅里 日
茶几上摆放着空啤酒瓶，空酒杯，空碗各一个和半盘剩菜。茶几后沙发上坐着叼着烟微眯双眼看电视的尹环。
电视画面上：一个女孩满脸焦灼地在抢救室门外来回走着 ……
尹环撇下了嘴角——（内心独白）：“真是怪了。刚知道她爸还有个私生女，居然有心思去救人……看来这杨紫荆还没告诉她妈，她爸还有一个亲生女儿，不然不会没动静……怎样才能再烧一把火呢…… ”
166、 市医院大门前 日
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前台阶下，清林扶着虚弱的惠珍走下车。
那青年司机也下车过来扶起惠珍另一只胳膊，待上了六，七级台阶清林伸手开大门时，那司机似突然想起什么，转脸对着清林：“大哥，我还有事，就不帮你送进去了……”说着放开惠珍手臂跑下台阶。
清林回过头：“谢谢了，兄弟……”
167、 校长办公室里 日
郭校长站在办公桌前，对站在沙发前拿着话筒的女青年和扛着录象机的男青年正说着话：“……后天就期末考试了……两位记者同志，这采访，我怕耽误杨紫荆同学的总复习……”
站在校长旁边的林老师点头附和：“是啊，杨紫荆是我们班，甚至全学年的学习尖子，如果期末考试成绩不好……咳咳......”林老师捂嘴咳嗽了起来。
女记者微笑道：“我们知道考试前的时间宝贵……郭校长，林老师，我们就利用课间休息采访杨紫荆同学十分钟行吗？”
郭校长和林老师相互侧脸对视了下，都点了下头。
郭校长：“那好吧，你们也是为了全社会的精神文明建设，激励和发扬人们的爱心奉献精神……”
两位记者同时说：“谢谢！”
林老师微笑着说：“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们……你们的采访和报道给我们学校也带来了荣誉……”
郭校长：“是啊，谢谢……你们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很快就课间休息了……”
林老师走到茶几桌旁，拿下两个瓷茶杯盖，从茶叶筒里朝两个杯里倒茶叶，而后端起暖瓶给两个杯倒开水。
168、 市医院急诊室里 日
那位抢救刘伟他奶奶的张主任,在桌后对坐在桌外侧凳子上被清林扶着的惠珍说：“……初步检查你这是肝浮水，必须住院治疗……”
清林：“大夫，那她不仅肝疼，怎么胃也有时疼呢？”
张主任：“这是肝浮水挤压的……”张主任在一张单子上写了点什么，“去办住院手续吧！”
169、 一间病房里 日
刘伟的奶奶躺在病床上，边打点滴边和坐在床边上的刘伟他妈说着话：“……我当时犯病晕倒了后，有时候这脑子里还有点意识，好像听见一个小姑娘大喊‘救人啊’……后来还听见一个男青年说什么‘你这么小都知道做好人好事，我哪能要你给的车钱啊’……就在我最难受，感觉马上就要死了时，那女孩儿哭着说‘大夫，求求您，快救救人吧……’好象那个青年也求大夫了......我能活过来，多亏这个女孩儿啊！还有那个青年……”
刘伟他妈有些哽咽地：“妈……都是我不好……不该同意你出去买咸盐……对了，妈，你知道那个女孩儿是谁吗……”她见老太太摇头，“刚才你睡着了，你孙子给我打电话说，救你的那女孩儿和他一个班，还同桌呢，叫杨紫荆……大伟说这女孩儿可好了，净做好事……”
这时，病房门轻轻一开，刘伟他爸走进来。他直奔老太太床头前弯下腰：“妈，好点了吗？”在他妈点头后，他转过脸，“桂芬，电视台力度真大，那个小女孩找到了，她和咱儿子是同班同学……”
“还是同桌，叫杨紫荆……”
桂芬接过话题。
老刘微笑道：“嗨，你咋比我还清楚……儿子给你来电话了……嗳，你说，咱得怎么感谢这个杨紫荆啊？”
桂芬：“你和儿子说了算，怎么感谢我都没意见……”
170、 一条办公楼走廊上 日
清婉走到挂有“科长室”的门口，举手“嗒嗒嗒”敲门，听到里面传出（郑科长画外音）：“请进”的声音后，她开门走进去。
171、 郑科长办公室 日
清婉走进室内，见沙发上坐着位衣着时尚，烫着披肩发嘴角微微上翘，年约四十岁的女人。清婉对这女人和站在办公桌旁的郑科长抱歉地一笑：“打扰了，科长……要不我过一会再来……”
郑科长笑道：“清会计，没事儿……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一指那女人，这是我妻子姜秀琳……”他又指了下清婉，“她是我们科清会计……”
清婉见科长妻子朝她点了下头，没有站起身的动作，她也只能微笑着朝科长妻子点点头，“您好！”随后朝郑科长侧过脸，“科长，我弟妹住院了，我想请一个小时假，早点下班到医院看看……”
郑科长连忙答应：“哦，那就快走吧……要是还有什么需要你就吱声……”
清婉：“谢谢科长，没别的事儿了……”她朝科长妻子点头，“再见！”
在郑科长妻子说了句“再见”时，她开门走出去。
172、 一座办公楼门前 日
清婉走下台阶，边从挎包里掏出手机，边眯起眼睛似竭力回忆什么——（内心独白）：“郑科长的妻子……姜、姜秀琳，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呢……还真想不起来了……”她轻拍了下额头，另一只手举起手机刚要划屏幕打电话，忽然听到身侧后的说话声，便转脸朝侧后望了眼——
一位40岁左右、宽脸膛上左边有颗痦子的男人边侧身下台阶，边伸出两只手朝小眼睛、双手端着印有“五粮液“仨字的纸壳箱子的李总说着话：“……李总，送我名酒还让你挨累，快给我吧！”
李总笑道：“赵处长，比起你对我公司的关照，这点酒算啥呀！你先去开车门……”
清婉听到这就加快脚步朝前走。
那个赵处长快步走到台阶下一台奥迪牌轿车旁时，发现了侧面正走着的清婉，就打开车门色迷迷地看着清婉喊道：“清会计，过来上车，我稍你一段……”
已走出七、八米的清婉向后转身笑道：“谢谢赵处长，不用了……”
端着一箱酒快走到车前的李总也喊道：“清会计，赵处长是顺路送你……”
清婉扬起手摆了下：“谢谢领导，不用了！”说完边转身朝前走，边举起手机划了下屏幕后放到耳边。很快接通：“大策啊……惠珍住院了，初步检查是肝浮水……我现在从单位走，去买点营养品后接小荆一起去医院……对，你不用接了下班回去做饭……吃完饭你再去……什么？电视里找小荆……我没看到……”
173、 一条办公楼走廊里 日
刘伟他爸脚步匆匆地走到挂有“队长室”的门前，刚伸手要敲门，门却开了，走出来一名穿交警制服的四十岁左右男子，俩人互相对视了下都笑了。
老刘：“吴队长……我正要去找你呢！”
吴队长：“老刘，什么事？”
老刘：“我老妈在街上犯病晕倒了，一个女孩儿和一个出租车司机给送到医院抢救，都没留名……电视台播出寻人启事，找到了那个女孩儿，这女孩儿被采访时说出了出租车的车牌号……我想求你给查一下这车……”
吴队点下头：“啊，那你进来吧……”
174、 市一中学校大门前 暮
清婉拎着两盒营养礼品走进接孩子的人群中，在涌出校门的学生们中寻觅着。蓦然间，小红在她身前侧两、三米远处跑到一个女人身前，从其背侧面不难看出是小红她妈。清婉忙闪身朝左侧挪步，可还是避之不及。
已回身的尹环以喧宾夺主的神态、先声夺人的语调轻喊道：“哎呀，这不是小荆她妈吗……这是给老师送礼去呀?可也是，学生要想得到什么荣誉，班主任老师说了算……”
清婉慢慢转回身，蹙起眉头眯起双眼，边朝尹环身前走，边将鄙弃的目光射向她。待走到近前时，她强压心中怨恨轻声说道：“你以为我是你呢？什么不知廉耻的事都干？”随即擦身而过，朝校大门里走去。
尹环怔怔了几秒钟后，便朝着清婉的背轻声自言自语道：“嘿，不知廉耻？我是不知廉耻，可光我一个人不知廉耻，也没用啊……”
175、 一辆行驶的轿车里 幕
司机小李边驾车行驶边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杨策和后座位上的俩中年人说着话:“……杨科长那个女儿，可真有女侠‘范儿’，该出手时就出手……”
后座位上的一位中年人接过话头：“那可是德才兼备的杨科长教育有方啊……品德是第一位的，从小就得培养……也许不用多久，杨科长因为品行操守或者高升，或者因为女儿得了见义勇为大奖，就买了自己的专车，再不用和咱们这副科级挤一台车里了……”
杨策微笑了下：“行了，别拿我开涮了……”他心想（内心独白）：“小荆的品德好是我和清婉教育的结果，这不假，可我虽有点才气但品德行为现在还能算是好的吗？”
176、 那间教室里 暮
背着书包的刘伟歪着头趴在自己那边的书桌上，正同坐在书桌后看英语书的小荆说话：“……我和我爸妈都通电话了，他俩都说，必须重谢你……”
小荆抬起头：“刘伟，我不需要重谢……我也不是为了感谢……”
这时，林老师推门走了进来：“你俩咋还没回家啊……咳……”
小荆站起身抱歉地说：“老师，对不起……昨晚您是在校门外等我，才冻感冒的……都是我的错，让你担惊受怕……”
刘伟抢过话头：“小荆，昨晚放学好一会儿了，你还没回来，老师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们五、六个等你的同学，见老师那么担心你，我们也都……”
林老师走过来抚摸了下两个孩子的头：“好了，不说了，我送你俩回家……”
刘伟：“小荆她爸这几天都是晚一会儿接她……我是男人，不怕天黑……”
林老师微笑道：“嘿，你才多大点儿啊，还男人……咳……”
清婉从开着的教室门走进来：“林老师，您还没走……怎么咳嗽？是昨晚等小荆冻的吧……我这孩子，总让您担心、操心……”
在小荆喊“妈”、刘伟喊“阿姨”的同时，林老师笑着拉住清婉的手：“大姐，杨紫荆可是我们班、我们全校的荣誉和骄傲啊……要是我的学生都能象她这样，我这当老师的，就是操碎了心也值啊……”
177、 那间病房里 夜
刘伟的奶奶倚坐床头上，正一口一口地喝着刘伟他妈桂芬端着碗喂她的二米粥。刘伟推门走进来：“奶奶，好点了吗？”
他奶奶咽了一口粥，慈祥地笑了笑：“嗳，大孙子，奶奶好多了！”
刘伟朝他妈转过头：“妈，我那个同桌，就是救我奶奶的杨紫荆……你现在想不想见她？”
桂芬睃了刘伟一眼：“你说胡话呢？不是这两天你领我和你爸去她家感谢吗？现在我侍候你奶奶怎么去见她？”
刘伟歪了下脑袋调皮地咧了下嘴：“我把她给你变到医院里来呀？”
桂芬朝老太太笑了笑：“妈，你快摸摸你大孙子的脑门，看发不发烧……”
老太太慢慢抬手真去摸时，刘伟才收起嬉笑正经地说：“妈，小荆真来医院了，她舅妈今天住院也在二楼，她妈去学校接她放学后我们一起来医院的……”
桂芬眯了下眼睛：“那，那我们家也不能去她舅妈病房去感谢啊……等你爸待会儿来再说……对了，你爸刚才说，今晚六点半和七点半，市电视台新闻频道播放采访杨紫荆的节目，你去她舅妈病房告诉她，赶紧回家看……”
178、 杨策家方厅里 夜
杨策系上围裙正要进厨房，“嘟、嘟”的手机铃声从大卧室里传出来。他转身走进卧室拿起手机，边接电话边回到方厅：“……尹环啊……不是特意晚接小荆，是最近单位忙……你遇见小荆她妈了……她骂你‘不知廉耻’……是你先说不好听的了吧……不是我偏向她，而是我们先对不起她……她还不知道小红……对了，你怎么能让小红告诉小荆她俩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呢……不是你让的。那你也不该现在就和小红说……不是我不愿意认，是现在还不能认……我会以补偿的方式来默认……另外，我说晚上绝不能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不听呢……这是她领小荆去医院看她弟妹没在家，如她俩有一个在家，你的电话，我接不接都是问题……”
179、 尹环家方厅里 夜
小红坐在桌旁吃着鸡大腿和面包。桌上摆着一盘子撕开的烧鸡和两个长方形的面包和两瓶啤酒、一个空酒杯。
尹环边踱步边打电话：“……现在面也不见，电话也不让打，你咋这么绝情啊……那天晚上我不好吗？我不比她漂亮吗……为了孩子？小红不也是你孩子吗……你还埋怨小红告诉小荆亲姐妹的事，如果不是因小红说出这事儿，小荆能去给你打电话，赶上学雷锋的机会，通过电视播放小荆相貌在全市露脸儿吗……大策，这姐妹俩可都是你的骨肉，小红非常想认你这个亲爸呀……嗯……那好吧。”
她放下手机，沉思了下，就转身面向小红，“小红，我让你和小荆闲唠时打听她妈在什么单位上班，地址在哪，你问了吗？”
小红：“闲说话时我问了，她说她妈上班太远，坐十二路车到终点。单位具体地址她也不知道。”
180、 杨策家方厅里 夜
杨策从耳边放下握着手机的手，楞怔了一会，才缓缓走进厨房。
181、 一间病房里 夜
惠珍拉住床边小荆的小手：“小荆真是个好孩子，舅妈要是也有个象你这样的孩子该多好……”
小荆把另一只手也搭在惠珍手上：“舅妈，我不就是你的孩子吗……”
三个大人都笑了。笑声未落，清林瞅着小荆：“我听你妈说，你们同学说你认可自己挨打去救别人，捡到钱没人看到也交给老师，是个小傻子……让我说啊，你不但不傻，而且是个最不自私，最聪明的女孩儿……”
惠珍：“是啊，这回做好事不留名，反而全市出名啦……姐，你快领小荆回家看看电视采访小荆的节目，另外快期末考试了，快走吧！”
清婉站起身：“那好吧……惠珍，这回最好能根治一下，钱不够姐帮你……”
182、 一个一屋一厨的房间里 夜
那位青年出租车司机和一个青年妇女，在一张双人床侧面的方桌旁边吃饭边看电视。
屏幕上出现一间办公室里沙发上坐着的小荆，正面对旁边坐着女记者讲述着：“……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就边大喊救人，边朝正开过来的出租车跑过去拦车……阿姨，你们应该去采访那个司机叔叔，要不是他，就我一个女孩子不可能把老奶奶送医院……而且送到医院他车钱都不要，背起老奶奶就跑进急诊室……”
那司机和那妇女相视一笑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电视。
电视屏幕上，女记者微笑着看着小荆：“杨紫荆同学，你平时爱哭吗？”
小荆奇怪地看着她：“爱哭？我不爱哭啊……”
女记者：“是啊，我听说那次你为救一个女孩子，被歹徒暴打你都没哭。可这次我听医院的人说，你们一进急诊室，医护人员就发现你脸上有哭过的痕迹，而且你还哭着哀求医生快救人……这老奶奶只不过是你路上遇见的，你为什么能哭出来呢？”
小荆若有所思地：“嗯……当时我觉得老奶奶挺可怜，病倒在街上没人管……到医院也没有亲人给交抢救费用……我又联想到……就哭了……”
女记者：“联想？当时你知道这老奶奶，是你同班同桌同学刘伟的奶奶吗？”
小荆：“不知道……我从来没去过刘伟家……我和他同桌也是最近调换的”。
女记者：“听你们老师说，你是课间休息请假出校门给你爸打电话遇上这事的，那你不怕因为救别人耽误上课，影响期末考试成绩吗？”
小荆歪头稍加思索：“嗯。我当时没多想，在送老奶奶去医院的出租车里，我想到上课和考试了，但是我觉得考试成绩，不会比一个人的生命更重要吧……”
女记者点点头，脸上现出感慨的神情：“讲得好……杨紫荆，你想没想到做好事不留名，也会被人们找到你？”
小荆摇摇头：“没想到……整个事情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怎么会找到我呢?更没想到医院走廊里还有监控录像……对了，那个司机叔叔也没留姓名，可我记住了他的出租车的车牌号……AB6891……”
那司机看到这眼角已湿，那妇女也感慨地：“真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儿……”
正值此刻“嗒嗒”的敲门声响起来。司机起身走到门口：“谁呀？”
门外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画外音）：“您是出租司机高洪吗？我是您救的老太太的儿子……”
司机打开门，对走进来的刘文正颇感意外地：“您、怎么知道我名字、和我家？”
那妇女指着床头那侧沙发：“您先坐吧！”
刘文正笑了下：“上午电视台记者采访了杨紫荆同学，得知了你的车牌号，我听到后先去交警队查出这车是宏达出租公司的车……我再去这公司就知道了你的名字和住址……我还了解到你包这车白天开，所以我就晚上来了……”
高洪笑了笑：“我说大哥，您费这么大劲干啥……我只不过被叫杨紫荆的女孩儿感动了。也没做什么……您先坐！”他转脸对那妇女，“你给大哥泡杯茶！”
刘文正：“不用麻烦了，我马上走……”说着，他从皮夹克里兜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高洪：“老弟，谢谢你！这里是一万块钱，表示一点心意……”
高洪双手朝外推：“大哥，这钱我绝对不能收……”
刘文正：“高老弟，你要不收就是嫌钱少……”
高洪：“大哥，说实话，我这次做的这点好事，实际就是被动做的，是真被那女孩儿感动的……我要收了这钱我会睡不着觉，睡着了也得做噩梦……”
刘文正双手拿着信封神情大为不解：“高老弟，你，你咋这么说……”
高洪见状，一手接过信封，另一只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百元币：“这样大哥，我一分不要吧，你费这么大劲找到我白折腾了……当时那女孩儿、对，杨紫荆给我二十元车费我没要，这一百元就当车费、挂号费和我背老太太的力工费……这起码还多要好几十元呢！”说着就把信封塞到刘文正手里。
刘文正怔怔地站在那里。
183、 杨策家方厅里 夜
坐在沙发上的清婉抚摸了下坐在她身旁的小荆的头：“乖女儿，采访你的节目播完了，请关上电视写作业吧……对了，你请假去给你爸打电话，什么事啊？”
小荆刚站起身听到清婉最后那句问话，先偏头看了眼正要关电视的杨策，再转过脸来，“我，我给老爸打电话，是让他下班时去给我买，买录音笔……”
杨策支吾了下：“嗯……我去买了两次都不好，明天再去买……”
184、 一辆正行驶的轿车里 日
刘文正边驾车行驶在街道上边用手机通话：“……大伟，你还在医院吧……你现在出来到医院门外，我马上接你领我去杨紫荆家……好了！”他放下手机，驾车拐过一条街，很快就行驶到市医院大门外台阶下，片刻后，刘伟从大门里跑出来，开门坐到副驾驶座上：“老爸，不说和我妈一起去吗？”
刘文正边起车边说道：“那你奶奶谁护理啊……大伟，你说杨紫荆他家会不会也不收咱家的答谢钱呢？”
刘伟一本正经地：“据我了解，杨紫荆是肯定不会收的，不知她爸妈……”
185、 杨策家里 夜
小荆在方厅的桌旁写作业。开着门的大卧室里床头柜旁的清婉，边弯腰边转头瞅着坐在床头看报纸的杨策：“大策，咱家现在一共有多少存款？”
杨策仍在看报：“钱不都是你管吗……我只知道个大概数，差不多十二万吧……咋问起这个了？”
清婉从柜里拿出一个镂花的精制木匣子放到杨策身旁床边：“惠珍这次病挺重，她总休病假，清林又挣得少，我想和你商量咱们多少帮他俩点儿，你说行吗？”
杨策放下报纸：“行，你看着办……弟妹这人还是不错的”
她打开盒拿出三个存折挨个看了看：“加起来十二万多……其实你动过……”
他笑了笑：“实际上，我以前只知道能有十来万……这回你生气走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还能回来，就查看了下存折。如果你坚决不和我过了，可能就把钱都拿走……但我一看，不仅一点没拿，还比我估计的数目多了两万，这是你会过日子的结果，也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她也笑了：“嘿……你看钱没少，就知道我还能回来？如果再有那事，你看我和你过……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就是不过了我就能‘卷包’啊？”
这时，“嗒、嗒、嗒”的敲门声响起来。他起身穿上拖鞋快步走出卧室来到门口：“谁啊？”
门外传来刘伟的声音：“叔叔，我是刘伟，我领我爸来了……”
杨策转头和写作业也偏过脸的小荆对视了下，打开门。
刘文正拉着刘伟的手走进来，朝站在门旁的杨策笑道：“大哥，你好，我叫刘文正，您是小荆她爸吧？”
杨策微笑了下伸手臂朝里面示意：“我是……您请里面坐！”
此时，小荆已从桌旁走过来，“刘叔叔好……刘伟……”
清婉从大卧室出来：“大哥，快坐吧！”
刘文正朝里迈了两步，拉住小荆的手臂语调真诚地：“好孩子，你救了我老母亲一条命……我怎么感谢你都不为过啊！”说着，已从貂领皮夹克里兜掏出一个牛皮纸袋，侧了下身递到杨策身前：“大哥，这两万元是我答谢你的好女儿的一点心意，千万得收下……”
杨策退后一步，双手直摆：“不行，不行……我们家绝不能收这钱……”
清婉走上前：“大哥，你的心意我们全家都领情，但这钱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我们绝不会收一分钱……”
小荆走到刘伟身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不需要什么感谢，你怎么还领你爸来呢？”
刘文正十分恳切地：“我知道，这点钱和一条命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可是我也没别的办法来报答……这点小意思，你们要是不收下，我老妈会天天骂我。你们不知道，我老妈三十岁守寡，一个人抚养我长大，她的命比我自己的命要重要得多……就差十分钟啊，她的命就没了……”说到这，他眼睛涌出了热泪。
清婉颇为感慨地：“大哥，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得替我们女儿想一想，如果我们收了这钱，她，这还是学雷锋做好事吗？如果人人都这样，做点助人为乐和舍己救人的事都想得到报酬，那社会风气还能好吗……”
刘文正感激涕零地：“可是你们硬是拒绝我的一点心意，我会寝食不安的……”说着，他快步走到小荆摊着书和作业本的桌前，放下钱就走。
杨策一把拉住他胳臂，清婉疾步到桌旁拿起装钱的牛皮纸袋赶到刘文正身前塞到他手上。
她神情有些严肃地：“大哥，你硬要扔下钱就走，那你就毁了我女儿名声啦！”
杨策点头：“而且，在她幼小的心灵里，也留下永远抹不去的阴影了……”
刘文正茫然困惑的目光从清婉的脸上又移向杨策：“哪有这么严重啊……你们这么拒绝我的一点点答谢，太让我过意不去了……我看出来了，今晚你们肯定是不能让我了却心愿……好，我先拿回去，会有办法的……”他颇感沮丧地转脸看着刘伟，“走吧……快和叔叔阿姨和小荆同学再见吧！”说着，他拉着刘伟的手边朝门口走边回头很难受地说：“我们走了……但我必须要报答的……”
在杨策，清婉，小荆：“慢走”、“再见”声中，这父子俩走出门去。
186、 尹环家方厅里 日
尹环在桌旁边给小红的饭盒装饭菜，边瞅了眼在桌对面吃饭的小红：“这两天小荆对你不像以前了吧，小红？”
小红抬了下头：“嗯……对我有点不冷不热的……”
尹环：“没关系，突然出现了个亲姐姐，这是正常反应……不过你这个妹妹可比你这当姐姐的强多了，学雷锋是全校第一，学习成绩是全班第一……小红，你跟妈妈说实话，你眼红不？”
小红咽下最后一口饭，噘了噘嘴：“那我有啥办法……人家有她爸辅导……”
尹环把套上塑料袋的饭盒放进书包，而后走到卧室里拿出一个瓶盖大的小纸包，走过来递给小红：“妈为了你已经想出办法了……明天期末考试不能让她成绩太好，今天中午……”她俯在小红耳边低语着。
小红眼里露出惊慌的神色：“妈……这,这会不会出人命啊……”
尹环站起身：“小红，绝对不会出事的……你只要千万别让人看见……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你找一个嘴快的同学，装作很神秘地告诉他（她）……”她又和小红耳语了一会儿站直身，“你记住，小荆比你越优秀，你亲爸越不愿意认你……你听话，今天妈妈去超市买年货，多给你买好吃的……”
小红似有所悟：“噢，那行，只要我亲爸愿意认我，妈妈让我干啥都行……再说还有好吃的……”
187、 学校水房里蒸汽箱门前 日
小红端着饭盒，在几乎装满各种饭盒的每个隔层里寻觅着。很快，她发现了那个黄色圆饭盒。她先把自己饭盒放到一个空处，回头环顾了下，见没人赶紧从衣兜里掏出小纸包打开，再转过脸看看没人，另一只手打开黄饭盒盖，随即把小纸包里的褐色药面迅速倒在饭盒上层的菜里，快速盖上饭盒盖。她那已经煞白的小脸布满汗珠。她环顾无人后，匆匆走开。
188、 那间教室里 日
同学们陆陆续续端着饭盒走进教室。小荆把黄色圆饭盒放到自己书桌上，坐下刚打开饭盒，同桌的刘伟就把一只烧鸡大腿放到她的饭盒盖上。小荆边说：“我不要，谢谢你！”边端起饭盒盖要把鸡大腿倒进他饭盒里。
刘伟赶紧端起饭盒朝旁边闪：“我还有一只大腿呢！”他说着瞟了眼她饭盒里的菜，“嗳，你带的蘑菇肉片我最喜欢了，给我点，等于交换好吗？”
小荆瞅着他：“你真喜欢蘑菇肉片？”见他直点头，她就拿出上层菜盒，又用米饭上的小勺，侧身朝刘伟放下的饭盒里拨了一半菜，还要拨时，被他挡住了。
他俩相视微笑了下，都先吃起了烧鸡大腿。
这时，张明，小红，李丽也端着饭盒围到他俩桌前，边吃饭边说笑。
189、 一条街道上 日
尹环边在街道上慢慢地行走边用手机通话：“……大策，你就是不想和我再好下去，那小红你也不想管了吗……是，你说现在还不到认她的时候，可她已经知道了你是她亲爸……我没想让你怎么办……”
190、 一个公司大门前至街道上 日
杨策从大门出来朝街道上边走边用手机通话：“……我现在什么承诺都不能给你们娘儿俩……这样吧，我先买个小礼物送给品红……但不要声张……告诉她不能在学校拿出来……”
191、 市一中学校走廊上 日
林老师正在用粉笔写黑板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她偏过脸一看是刘伟捂着肚子向卫生间跑去，她摇了下头继续在黑板上写着字。一会又响起跑步声，她再转脸看，却见杨紫荆也捂着肚子向卫生间跑去。她摇了摇头又接着写黑板报。
192、 那间教室里 日
一位中年男教师正在黑板上写：数学总复习（例题36）时，教室门被轻轻推开，刘伟捂着肚子悄悄走进来，到自己书桌后坐下，看了眼黑板后就拿起笔，又把桌上数学复习提纲翻到（例题36）那页。此时，小荆也轻轻走进来坐下。她看看黑板，也把数学总复习提纲翻到黑板上写的例题那页。刘伟在一张纸上写了行字，眼睛盯着数学老师，一只手却把那张纸推过来。
小荆看到纸上写着——（字幕）：“咱俩都闹肚子，原因也不知是我的烧鸡腿还是你的蘑菇肉片？”小荆刚要在这张纸上接着他的话写什么，就见他又捂起肚子咧起嘴来。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完例题转身面向学生正要讲解时，刘伟举起手：“老师，我还得上厕所……”老师的“快去吧”的话音还没落，他已离坐冲向门外。
坐在前排右侧座位上的小红歪回头目送着刘伟跑出门，又回头看看小荆。
小荆这时眉头皱起来也咧开嘴角，马上又捂起肚子……
193、 那条走廊上 日
林老师在黑板报上写的字刚多了三四行，见小荆又跑出教室奔向卫生间。她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内心独白）：“这俩同桌同学怎么了，这么一会儿就都各去两次卫生间了……肯定是中午饭的饭菜有问题引起腹泻……这样下去会严重影响明天的期末考试……”想到这，她放下粉笔疾步奔向教师办公室。
卫生间的门缓缓打开，捂着肚子慢慢走出来了刘伟。他靠墙站了几分钟，正要朝教室走去，林老师快步从教师办公室走出来奔到他身前：“刘伟，你和杨紫荆中午吃什么了，怎么一起拉肚？”
刘伟困惑不解地：“老师……我拿鸡腿和她换了蘑菇肉片……我昨晚吃鸡大腿……一宿到今天上午都没事儿，中午吃怎么就坏肚子了？”
这时，小荆也慢慢走出了卫生间。林老师又近前问道：“杨紫荆，你带的菜是什么时候做的？”
小荆神色茫然：“老师，我带的菜是我妈今天早晨新做的，我早晨吃了一上午也没事啊！”
林老师掏出一版药片：“这是速效止泻药……来，办公室有热水，你俩先跟我来把药吃了……再这样，明天还能考试吗？！”
小荆和刘伟齐声说：“谢谢老师！”随即跟林老师走进教师办公室。
194、 一个商场柜台前 日
杨策指着玻璃柜台里的一种录音笔问女售货员：“这种录音笔效果好吗？”
女售货员:“这种录音笔目前销量是最多的，说明质量是被认可的……”说着从柜里拿出一支递给杨策。
杨策接过来看了看：“给我来两只，开张信誉卡。”
195、 那间教室里 日
课间休息的同学们，有的进进出出，有的看书写字，有仨一群俩一伙的说笑。张明趴在小荆和刘伟书桌旁说话：“……奇了怪啦，第一堂课你俩PK似的都去了好几趟厕所，可连着两堂课又都一次也不去了，你俩怎么了？”
小红站在她自己书桌旁，微眯着眼睛注视着他们。
刘伟朝张明皮笑肉不笑地：“什么怎么了……你想‘八卦’啊？不就是拉稀嘛？！”
在张明“哈哈”大笑时，小荆举起小拳头在刘伟肩头轻轻捶了一下：“讨厌！”
听到笑声，李丽朝这边走来。
而小红却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在整个教室里扫视了一遍后就向门外走去。
196、 一中学校走廊上 日
尹品红从教室门走出来，在走廊上的学生中寻觅着，见一女生从卫生间走出来，就迎上前拉住这女生胳膊到墙边，悄悄耳语起来……
197、 一条小街上 暮
在一棵大树下，杨策正东张西望。
尹环脚步匆匆地走到近前：“大策……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杨策环顾了下周围，从皮包里掏出一个小长方盒递过去：“这是一支录音笔，算做我给品红的第一个礼物……小环，俩个女儿我都给买了，你千万别让小红带学校去让小荆看到……”
尹环深情地瞅着他接过小长方盒：“我先替女儿谢谢她亲爸……可是……等到啥时候，你们父女才能相认啊？”
杨策又环视了下四周：“这可不是着急的事……行了，你快去接小红吧，马上放学了……我过几分钟去教室接小荆……快去吧！”
尹环恋恋不舍地望着他：“你、就不能白天找机会、去我那儿……我想你……”
杨策面呈难色：“现在单位太忙，今天好不容易才出来……你快走吧，孩子该着急了！”
尹环撅了下嘴：“那好吧，我走啦……”她
看着他倒退了几步，才转身而去。
198、 学校楼门前至院大门里 暮
在刚从楼门里涌出的放学的学生们当中，李丽一把拉住了张明，在他脸旁低声说：“张明，你知道杨紫荆和尹品红，是同父异母亲姐妹吗？”
张明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她俩是亲姐妹？你听谁说的？”
李丽使劲拽了下他胳膊：“你小声点……是‘王快嘴儿’刚才告诉我的……”
张明停住脚步，转动了下眼珠：“嗳……她怎么知道？她听谁说的？”
李丽：“我问她听谁说的，她不告诉我，还说不能直接去问她俩……真奇怪！”
张明歪着头眯起眼睛：“我觉得这是别有用心……明天期末考试……走，找老师去！”说着他拉起李丽的手就快步朝回走直至楼门里。
199、 学校大门外至街上 暮
尹环拉着小红的手从接子女放学的人群中走出来，见身前左右无人，就低下头轻声问道：“小红，老妈交给你的两件事都办了吗？”
小红撅起小嘴：“放药时都快吓死我了，今晚非做恶梦不可……那件事我和‘王快嘴儿’说了后，看见她和好几个同学都嘀嘀咕咕的，肯定传出去了……”
尹环轻轻拍了下小红的头：“真是乖女儿……那你看见小荆去了几次厕所？”
小红仰起脸：“真奇怪……吃完中午饭第一堂课，小荆和刘伟都去厕所好几次。可是……从第二堂课到放学，上课时他俩怎么都没再去厕所呢？”
尹环纳闷地：“嗯……怎么会这样……”
200、 教师办公室里 暮
办公桌后的林老师放下手里的教材站起身，若有所思地看着桌前背着书包的张明和李丽。她皱了皱眉头，从桌后走过来：“张明、李丽，你俩知道有问题来和老师讲，这很好……明天期末考试，今天就传出这样的事……很可能象张明同学说的是谁在‘别有用心’……有位名人说过‘谣言止于智者’！从现在开始，你俩不能和任何人说出这件事，更不要问杨紫荆和尹品红……有什么问题老师来处理，好吗？”
张明和李丽一齐回答：“好，我们听老师的……”
201、 杨策家方厅里 夜
桌子旁杨策在给小荆辅导考试复习题。清婉拿着从厨房接过来的塑料水管朝洗衣机里放水。而后，她走进大卧室里又拿出几件衣裤扔到洗衣机旁地上一堆衣服上，一只手却又拎起一条外裤，另一只手在两个裤兜处外面摸了摸后，伸手从一个兜里掏出一张纸，只见——（信誉卡特写）：名称：录音笔 单价 198元 数量 2 合计金额396元
她转过身：“大策，你给小荆买录音笔了……怎么还买两支？”
正给小荆讲题的杨策抬头愣怔了下：“啊……嗯，我还给同事捎了一支……”
小荆放下笔：“爸爸，你给我买了录音笔咋不给我……快给我看看……”
杨策：“我今晚不想给你，就怕你分心，明天就考试了……清婉，你到床头柜里先拿给她看一眼，考完试再给她！”
清婉放下裤子走进卧室，很快拿出一个小长方盒走过来递给小荆。
小荆拆开盒拿出录音笔：“真好……看这牌子就知道不次于刘伟那只……谢谢爸爸！妈妈，你先给我收起来，考完试再给我吧！”她非常懂事的把录音笔递给清婉。
杨策和清婉都向小荆投去赞许的目光。
202、 尹环家方厅里 夜
小红把桌上的几本书、本、复习题纲和笔一件件朝书包里放。
尹环走过来：“都复习完了？”见小红点头，她把放在身后的手伸过来，“这是你亲爸给你买的第一件礼物……”
小红急忙一把抓过去：“真的？”她快速打开盒拿出录音笔，“录音笔?”
尹环：“你这亲爸说，现在还不能认你，先给你买个礼物……你想不想尽快和你亲爸相认？”
小红摆弄着录音笔的手停下，抬起头：“想啊……非常想，人家都有爸爸，就我没有……好几个同学背后议论，我都听见过……这礼物太好了……”
尹环歪了下嘴角：“好是挺好，可你只能先在家用，不能拿学校去……”
小红扬起困惑的脸：“为什么呀？好几个同学都在课堂上录老师讲的课！”
尹环转了下眼珠：“你这亲爸说，他同时给小荆也买了支和你这一样的，怕她看到……”
小红仍然不解：“商场里一样的东西多了……她知道谁给我买的？”
尹环冷笑道：“嘿，小红，你要想早点和你爸相认，还真得让小荆知道你这支录音笔是谁给买的……”她俯下身低声和小红说着什么……
203、 那间教室里 日
林老师站在黑板前讲桌后，看着陆陆续续走进教室的学生们。
同学们见林老师早就来了站在那，进来后都悄悄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后，一改往日上课前的喧闹。
林老师见同学们都已坐满，便比较严肃地讲道：“同学们：这学期的期末考试今天就开始了，除了正常的考试纪律以外，我先宣布一条特别的纪律：昨天我发现有的同学暗地里散布和传播有关个人和家庭隐私的事情……”她朝全体同学扫视了一圈，“为什么会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发生这种事？这显然是别有用心的某个同学，为了影响有的同学的考试情绪和考试成绩……这件事我正在调查！从现在开始，无论是课堂上还是课间休息，也无论考什么科，谁再散布、传播和议论别人的事，首先取消他（她）的考试资格，其次再考虑是否让他留在这个班级或这个学校！”她抬腕看了下手表，“现在距正式考试还有几分钟，我再追加一条考试纪律：现在请有的同学把携带的手机、录音笔马上交到我这儿，如在考试时发现，立即取消考试资格！”
尹品红听到此话，立刻从衣服兜里拿出录音笔转脸看着杨紫荆和刘伟。见刘伟拿着手机和录音笔走向讲桌，她有意用两个手指捏着录音笔的一端高举过肩头站起来，面向杨紫荆侧着身从座椅间走出来。
杨紫荆见全班只有刘伟和一个拿出录音笔的男同学走向老师，忽见尹品红也举着录音笔走出来。她定睛细看，不由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内心独白）：“小红要有好东西特别喜欢显摆，昨天还没见她有录音笔，今天拿出来和我一模一样的……昨晚妈妈看着一张单子问爸爸怎么买两支录音笔……原来是这么回事……看尹品红那神态，似乎是有意让我看见相同的录音笔，显然为了令我考试时分心……不能上当，要好好考试……这事我还是不能告诉妈妈……”想到这，她铺开刚放到书桌上的期末考试的数学试卷，开始一心一意地答题了。
204、 一辆行驶的轿车里 日
坐在后排座上的出纳员小于，正同身旁坐着的清婉说着话：“……清姐，咱俩去过税务局了，再到银行存完钱和支票，逛逛百货商场呀？”
清婉微笑了下：“小于，今天我和郑科长说咱俩上税务局和银行早点走，其实就是想办完单位的事顺便在银行取点钱再去医院，我弟妹这次病的挺重……另外，今天我女儿期末考试，我想早点回家给她做点好吃的……我就不陪你逛商场了！”
三十多岁的司机边开车边问道：“清会计，看来你们去银行后不回单位了？”
清婉：“是啊，王师傅，咱们这开户行离单位比较远，办完事回去也快到下班时间了。”
小于笑了下：“可单位开户的这工行离我和清姐家倒是挺近的……”
205、 一个工商银行里 日
尹环手里握着一个存折在一个窗口前正排队取钱，无意间侧脸发现肩上挎着黑色皮包的清婉和一个青年妇女走进门来。她转动了下眼珠，赶紧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一手遮着半边脸，眼睛瞄着正朝一个窗口走去的清婉和那个女青年。她侧着身遮着脸，悄悄地朝门外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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