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独行遇曙光(散文)
文/张学礼(山东广饶)
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我睁着眼睛在黑暗里游荡，脚步轻得怕惊扰了这无边的沉寂。周遭是沉沉的黑，连熟悉的路也隐去了轮廓，只剩影子在脚下跟着，忽长忽短，像一段没头没尾的心事。
风从巷口钻进来，带着夜露的凉，拂过耳廓时，竟有几分空落落的痒。我漫无目的地走，听自己的呼吸在寂静里起伏，像搁浅在沙滩上的浪，一次次涌起来，又轻轻落下，没什么声响。
忽然，远处传来零星的犬吠。“汪——”一声，短促又清亮，像一颗石子投进墨色的湖，漾开浅浅的涟漪。那声音不远不近，带着点警觉，又藏着丝烟火气，让这死寂的夜忽然有了点活气。我停下脚步，循着声音望过去，黑沉沉的夜色里，什么也看不见，可心里那点空荡，竟被这声犬吠填了些。
正愣着，眼角忽然掠过一丝极淡的亮。不是灯光的暖黄，也不是星光的细碎，是一种带着凉意的、极浅的灰白，从东边天际慢慢渗出来，像宣纸上晕开的墨痕，一点点漫延。我心里一动，快步走到巷口，朝着那抹光亮望去。
灰白渐渐变浅，又揉进了点淡粉，接着是橘红，像有人用画笔在天边轻轻扫过。那丝光亮越来越浓，终于，一道浅浅的金边从地平线冒出来，刺破了夜的包裹。犬吠声不知何时停了，风里多了点青草的腥甜，连空气都好像变得透亮起来。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抹曙光慢慢铺展开，把黑暗一点点往后推。原来，再浓的夜也会过去，就像我这一路在黑暗里的游荡，看似漫无目的，却在不经意间，撞见了这破晓的光亮。那零星的犬吠，竟是黎明到来前，最温柔的预告。
张学礼，山东东营广饶县广饶街道人。义务兵五年，中共党员。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天津诗词学会会员、海河文学社顾问、东方诗人协会会员、神鼎风诗词研究会会员、神鼎风诗词编辑部编委、齐鲁新文学东营分社社长，齐鲁诗风签约诗人，半朵中文网专栏作家、青年文学家作家协会理事、竹韵汉诗协会会员、东方诗人协会会员、东方兰亭诗社理事、东方兰亭诗社顾问，2021年诗歌被大型《民间优秀诗选》收录，荣获中国诗歌圈官网创作奖。个人著有《执韵》格律诗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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